新粮窖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建成。它深掘于地下,以青砖衬砌,留有巧妙的通风孔道,内部干燥阴凉,堪称这个时代流民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当最后一筐红薯被稳妥地存入窖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将未来的希望实实在在地锚定在了这片土地之下。王老栓围着窖口转了好几圈,忍不住用烟袋锅敲了敲结实的砖墙,喃喃道:“这下,心里踏实了。”
“薯金”体系也借此契机进一步巩固。 修建粮窖过程中产生的大量劳务和物料交换,都通过“薯金”竹牌进行结算。人们切实感受到这种信用凭证的便利与可靠,对其接受度大大提高。林川甚至引导大家,用“薯金”来计量未来可能的收获和投入,一种基于共同财产和信用的初级集体经济形态初具雏形。这无形中强化了每个人的主人翁意识,因为体系的稳定与每个人的利益直接挂钩。
内部根基日益稳固的同时,对野狼谷敌人的积极防御策略开始显现效果。赵铁柱带队进行的几次外围清扫行动,虽然未曾与敌主力正面交锋,却成功拔除了两处精心设置的暗哨,缴获了一些干粮、绳索和一张绘制粗略的地形草图。草图虽简,却清晰地标明了破庙联盟的主要水源点和几条通往外部的小路,印证了敌人此前侦察的细致与险恶用心。
这些行动像几记精准的针刺,让潜伏的敌人感到阵阵刺痛。 孙小眼通过持续观察发现,野狼谷内的敌人活动迹象明显减少,夜间不再有灯火,连炊烟都变得极其隐蔽,难以察觉。他们似乎收缩了回去,变得更加谨慎,甚至……像是在准备撤离?
“他们在谷口留下的脚印变得杂乱,朝向不一,像是犹豫不决。”孙小眼向林川分析道,“而且,这两天连之前常听到的鹰隼叫声(可能是他们的联络信号)也消失了。”
林川判断,敌人可能因任务持续受挫、接应无望、以及本方不断施加的压力而萌生退意。但这并不意味着危险解除。困兽犹斗,狗急跳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他下令巡逻队反而要扩大警戒范围,加强搜索,力求确认敌人的真实动向,同时严防其撤退前的疯狂反扑。
一天傍晚,石头带领的巡逻小队在一条偏僻的山涧边,发现了大量新鲜的马蹄印和人的脚印,杂乱地通向西北方向,与野狼谷背道而驰。他们小心翼翼地追踪了一段距离,确认这伙人确实是朝着边境方向远遁了。现场还遗留了一些匆忙丢弃的破烂杂物,以及一小堆彻底熄灭、掩埋过的篝火灰烬。
消息传回,破庙联盟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一下子被移开,许多人相拥而泣,既有喜悦,也有对过去一段时日紧张恐惧的宣泄。王老栓激动地老泪纵横,连连对着天地作揖:“老天爷开眼!瘟神总算走了!”
然而,林川却没有完全放松。他仔细检查了石头带回来的遗留物,其中一块被烧焦一半的木牌上,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奇异符号,既非汉字,也非常见的蒙古文或满文。这让他心生警惕。敌人的撤退,是永久性的,还是暂时的策略?那个符号代表着什么?是某个特殊部队的标记,还是下次再来时的识别信号?
他在庆祝的人群中,保持了冷静。他表扬了所有人在此次危机中的英勇和坚持,抚恤了伤亡者家属,但同时也告诫大家:“狼只是暂时退回了山林,獠牙还在。咱们的栅栏,一刻也不能拆。从今天起,咱们才算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站住了脚,但要想站得稳,站得久,后面的路更长。”
危机暂时解除,但林川的“觉醒”却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他意识到,生存的挑战永远不会停止,只是会以不同的形式出现。接下来的重心,必须从应对 immediate 的军事威胁,转向更为长远的、巩固和发展这个新生共同体的事业上来。红薯的种植需要推广到更多土地,防御体系需要常态化、制度化,内部的管理和规则也需要进一步完善。一场新的、关于建设和发展的“战役”,刚刚拉开序幕。
(第二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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