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奇坐在沙发对面,看着“紫悦”。
树屋里很安静,只有壁炉里木柴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也落在“紫悦”深紫色的鬃毛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紫悦没有翅膀。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紫悦”的背上。
那对深紫色的翅膀收拢着,羽毛细腻,形态完美,甚至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虹彩。可珍奇的心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她记得清清楚楚,紫悦曾对她说过:“我的独角是我与魔法沟通的桥梁,是我理解世界的眼睛。翅膀?那是云宝她们的天赋,不是我的。”
这是紫悦的骄傲,也是她的身份。
“喝吧。”
“紫悦”指了指桌子上的热可可,语气轻柔,“是你想太多了。”
那杯热可可冒着袅袅热气,表面还撒了一小撮肉桂粉
珍奇的喉咙发干,身体因为恐惧和疲惫而微微发抖。
她真的很想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很想喝下这杯热可可,然后告诉自己:“你只是太累了,珍奇,这只是个噩梦。”
可她不能。
“紫悦,我不口渴。”
珍奇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吞没。
她双蹄交叠放在膝上
“你为什么不喝?”
“紫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眼神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仿佛在说:“这么香的热可可,怎么会不想喝呢?”
她微微歪了歪头,这个动作珍奇再熟悉不过——
每次紫悦思考魔法难题时,都会这样。
“你喝吧。”
珍奇把目光移开,落在窗外。
阳光正好,照在紫悦窗台上那盆蓝铃花上,花瓣剔透,露珠滚动。
可她知道,这花是也假的。
真正的蓝铃花,花瓣边缘会有细小的锯齿,而眼前这朵,光滑得如同魔法画出来的。
“紫悦”没有动。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珍奇,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珍奇,”
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珍奇的心猛地一跳。
她抬起头,撞进“紫悦”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令人窒息。
“我没有……”
珍奇下意识地否认,可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紫悦”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疲惫,
她伸出蹄子,不是去拿杯子,而是轻轻覆在珍奇放在沙发扶手上的蹄背上。
那触感温热,带着小马特有的体温
“你知道吗?”
她轻声说,“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像相信你自己一样相信我。这个世界……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互相怀疑呢?”
可是紫悦是不会说“互相怀疑”。紫悦会说:“真相值得被追寻,哪怕代价是孤独。”
珍奇缓缓抽回自己的蹄子,站起身。
她没有看“紫悦”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的蹄子
“我有点累了,”
她说,“想回去休息一下。”
“紫悦”没有阻拦。
她只是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柔的笑容:“好。那你好好休息。热可可……我放在这里,等你想喝了,还是热的。”
珍奇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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