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剑鸣声骤然响起。
“哼。”沐轩冷笑一声,长剑微微前倾,剑尖划破空气,留下一道短暂的光痕,“你们有没有想过,魏严明明留下了密函这种致命的破绽,为什么还能如此笃定自己能够篡位成功?他面对周廉的弹劾、面对我们拿出的罪证,甚至面对神策军尚未完全掌控宫城的局面,都没有丝毫慌乱,这份信心来得太诡异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这份信心,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是另一批引导者强行附加给他的‘设定’。就像系统给我们设定了‘能力压制’,他们给魏严设定了‘必胜buff’——让他相信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相信神策军绝对忠诚,相信藩王会全力支持。这种设定让他忽略了所有的风险,甚至主动留下破绽,因为在他的‘设定逻辑’里,这些破绽都不会影响最终的胜利。”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击碎这个‘必胜设定’?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漏洞百出,让篡位线的逻辑不攻自破?”超哥恍然大悟道。
“正是。”沐轩的目光缓缓转向陆纤纤,“陆姑娘,你再仔细想想密函里的内容,除了割让三州之地,还有没有其他关于藩王的记载?比如,藩王的兵力部署、他与其他势力的联络,或者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陆纤纤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密函上的字迹,那些泛黄的纸页在时间的凝滞中变得格外清晰。她仔细的回忆着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突然眼前一亮:“有!密函的最后几页,有一段魏严的亲笔批注,说藩王近期频繁调动边境兵力,却没有按照约定告知他具体的部署。还有一封被撕碎的信件残片,上面写着‘三州不足为报,当取中原半壁’——那应该是藩王的使者送来的,被魏严撕碎了,但他没来得及销毁。”
“就是这个!”沐轩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这应该就是另一批引导者的疏漏,他们给魏严设定了‘藩王是盟友’的逻辑,却没来得及修正这些细节证据——藩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约定,他要的不是三州,而是整个中原!魏严篡位成功之日,就是藩王起兵伐汴之时!他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其实只是藩王棋盘上最值钱的一枚棋子,等棋子发挥完作用,就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身仅剩的三成灵气全部灌注到了长剑之中,剑身泛起淡淡的青光,在凝滞的空气中格外醒目。
“另一批引导者只关注了‘神策军哗变’这个关键节点,却忽略了藩王这个‘变量’。他们以为只要魏严掌控了皇宫,就能稳坐江山,却忘了藩王的野心远比魏严更大。这就是篡位线最致命的逻辑漏洞,也是我们击碎魏严‘必胜设定’的武器!”沐轩认真的说道。
“可他现在被设定影响,怎么可能相信我们的话?”白落衡皱着眉头,看着魏严依旧狂笑的模样,心中充满了疑虑。
“时间线崩坏时的状态,就是我们的机会。”沐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在正常状态下,‘必胜设定’如同铜墙铁壁,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但现在,时间线濒临断裂,强行附加的设定会出现松动,就像地震时的房屋,再坚固也会出现裂缝。魏严的本能恐惧、他对藩王的疑虑,其实一直藏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是被设定压制了。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这些裂缝,把真相砸进去,让他的潜意识觉醒,亲手击碎那层设定的枷锁!”
话音未落,沐轩猛地抬脚,重重的踩在魏严的胸口。“咔嚓”一声脆响,魏严的肋骨断裂了两根,他的狂笑戛然而止,空洞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痛楚。沐轩的长剑顺势前送,剑尖停在他的眉心前一寸,冰冷的剑气刺得他皮肤发麻。
“魏严,你真的以为神策军是你的后盾。”沐轩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凝滞的空气里炸开,每一个字都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神策军统领是你的义子又如何?你挪用军饷中饱私囊,军中将士早已怨声载道!你以为他们是在帮你篡位,其实他们是在借你的手推翻朝廷,等你登基之后,他们随时可能发动第二次哗变,把你拉下马,另立新君!”
魏严的瞳孔骤然收缩,嘴角的血迹凝固,脸上的疯狂渐渐被难以置信取代。“不可能...他们不敢...我给了他们高官厚禄...”他的声音在颤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质疑那个根深蒂固的设定。
“高官厚禄?比得上整个汴京城的财富吗?”沐轩继续冷笑道:“你以为你掌控了神策军,其实你只是他们的‘跳板’!没有你,他们没有理由哗变;有了你,他们既能名正言顺地攻入皇宫,又能在你失势后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摇身一变成为‘平定叛乱的功臣’。”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凌厉:“还有藩王,你以为那封撕碎的信件是意外?你以为他调动兵力却不告知你是疏忽?恰恰相反,他那是在布局。等你登基称帝,根基未稳,他就会以‘讨伐逆贼’为名,率领大军南下,攻占中原。到时候,你割让的三州会成为他的补给基地,你的皇宫会成为他的战利品,你的头颅会成为他登基的祭品!”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约定好了...他会帮我坐稳江山...”魏严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的双手死死抓住地面的金砖,指甲断裂,鲜血直流。
沐轩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必胜设定”的外壳,唤醒了他潜意识里的恐惧——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神策军的将士对他并非绝对忠诚,藩王的野心也绝非三州之地所能满足。只是那股强行附加的设定,让他选择性忽略了这些隐患,让他沉浸在“登基称帝”的幻梦里。
“约定?”沐轩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一下下砸在了魏严的心理防线之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我们踩在脚下,被叛军簇拥着却依旧自身难保,这就是你所谓的‘必胜’?另一批人让你留着密函,不是让你给‘清君侧’找借口,而是让你成为藩王起兵的‘理由’;他们让你掌控神策军,不是让你篡位,而是让你给藩王创造‘伐汴’的机会!你从头到尾,都是一颗被人操控的棋子,一颗用完即弃的弃子!”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啊——!”魏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融入空气之中。无数细小的光粒从他的身上剥离,那是被强行附加的“设定”正在瓦解。“我不是棋子!我是皇帝!我要登基!我要掌控天下!”
“可笑至极,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还想掌控天下?”沐轩厉声喝道,长剑再进一分,剑尖刺破了魏严的眉心皮肤,一丝鲜血渗出,虽然他的气势凌冽,但其实他的内心此刻也是紧张无比。
大家都能感觉到时间线已经快要崩裂了,众人的身体仿佛在被撕扯,意识也在被分割。眼下,要么魏严亲口承认他的计划漏洞百出,承认他只是别人的棋子,让这条时间线剔除这不合理的篡位逻辑;要么,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一起陪葬,让这条时间线彻底碎裂,变成永恒的时空乱流。
幸运的是,魏严的嘶吼声越来越小,他的眼神从疯狂转为恐惧,继而再转变为了绝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股想要把他推向龙椅,一股想要把他拽向断头台。
那些被设定掩盖的记忆碎片一一浮现:神策军统领在他面前唯唯诺诺,背后却与将领们秘密聚会;藩王的使者态度傲慢,言语间处处透着施舍的意味;甚至他的亲信死士,眼神里也藏着对权力的渴望,而非对他的忠诚。
这些碎片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海,让他的“必胜设定”彻底崩塌。他终于明白,自己那所谓的“天衣无缝的计划”,不过是别人精心编织的谎言,而他,就是那个最愚蠢的信众。
“我...我承认...”魏严的声音微弱如蚊蚋,却在凝滞的空气里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藩王...藩王确实不可信...神策军...也并非铁板一块...我...我的计划...有致命的漏洞...”
嗡——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金銮殿突然剧烈的震颤起来!原本近乎凝滞的时间流速如同被打破的冰面,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流速。
魏严身上那些透明的光粒瞬间溃散,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空气中。他眼中的空洞与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与不甘,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情绪,而非被设定的傀儡反应。
更诡异的是,那些源源不断涌入殿内的叛军,动作突然变得迟缓、混乱。一部分叛军停下了攻击,茫然地看着四周,像是失去了目标;另一部分叛军则开始互相攻击,口中嘶吼着“藩王骗了我们”“太师要卖了我们”——显然,魏严的“必胜设定”崩塌后,附加在叛军身上的“服从设定”也随之失效,他们潜意识里对藩王和魏严的疑虑,瞬间爆发了出来。
沐轩感觉到周身的压力骤然消失,体内的灵气流转也变得顺畅了许多。他知道,时间线已经开始自我修正,正在剔除“篡位线”的不合理逻辑,倾向于“复仇线”的原生逻辑。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因此握紧了长剑。因为他清楚,另一批引导者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时间线的修正过程,或许才是真正的考验。
嗡嗡嗡!果然,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嗡鸣,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在半空中,裂缝中透出阴冷的气息,无数细小的黑影从裂缝中爬出,朝着魏严的方向扑去——那是另一批引导者的反击,他们想重新给魏严注入“设定”,强行挽救濒临崩溃的篡位线。
那道漆黑的裂缝如同墨渊倒悬,骤然撕裂了金銮殿的穹顶,阴冷的气息如万年寒潭冰水倾泻而下,瞬间浸透了整座大殿。
无数幽影如絮,无质无形,却裹挟着时空扭曲的蚀骨恶意,蜂拥而出,直奔魏严而去——它们是另一批引导者的“设定载体”,要将破碎的“必胜信念”重新注入他的神魂,强行扭转时间线的修正轨迹。
“阻住它们!绝不能让幽影触碰到魏严!”沐轩的喝声如惊雷破滞,手中长剑瞬间出鞘,灵气灌注间,剑身泛着青幽冷光。
此刻正是时间线自我修正的关键时机,一旦魏严被重新附着设定,此前他们所有的挣扎与破局,都将沦为镜花水月。
白落衡的反应快如闪电,铁枪如龙出海,枪尖划破空气的锐响与武神残韵交织,化作一道银练横亘身前。
幽影撞上枪风,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如同冰雪遇沸汤般消融,却旋即从裂缝中涌出更多,密密麻麻如蚁群噬骨,永无止境。
“这些邪祟杀之不尽,我们只能阻挡它们的去路。”白落衡的眉头紧蹙,铁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影重重如屏障,将身前的幽影尽数扫散,可后背已然暴露在另一波攻势之下。
超哥弃了断剑,俯身抓起两块崩裂的金砖,双臂青筋暴起,如掷惊雷般狠狠掷出。
金砖穿影而过,却径直砸在了殿柱上,迸溅出点点火星,毫无作用。“为什么,究竟是谁在帮助他!这个世道,到底能不能太平!”他怒吼一声,索性张开双臂,如铁塔般挡在魏严身前。
幽影撞在他胸膛之上,如万载玄冰蚀骨,冻得他气血凝滞,牙关打颤,却依旧脊背挺直,寸步不让,他的胸膛很快便泛起了一片青黑,那是邪祟侵蚀的痕迹。
上官冬曦指尖掐诀,拼尽最后一丝法力催动了咒印。淡蓝色的咒光如月华倾泻,氤氲开来,幽影遇之如沸油泼雪,嘶鸣着蜷缩扭曲,动作迟滞了大半。
“这是‘设定污染’凝成的邪祟!我只能暂时抑制它们的凶性,却撑不了片刻!”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法力透支让他眼前发黑,唇角虽然溢出鲜血,却依旧双手结印,维系着咒光不熄。
慕婉柔将残存的灵能尽数凝为了光蝶,数十只光蝶如星子缀空,携着净化灵韵撞向幽影。
二者相触的刹那,迸发出琉璃色的璀璨光华,幽影在光华中消融溃散,化作缕缕黑雾,却又很快被裂缝中涌出的阴冷气息重新凝聚。
“光蝶可净化污染!诸位与我合力!”她声若弦断,指尖仅能再催生出两三只微弱的光蝶,灵能耗尽的眩晕感让她身形摇摇欲坠。
林若希闭目凝神,灵能感知如蛛网般铺开,捕捉着每一道幽影的轨迹:“左前方的幽影密度最大!超哥,小心裂缝下面有三道幽影迂回包抄!肖清姐,殿顶梁上有邪祟蛰伏,想要偷袭!”她的预警精准如神,让众人总能提前规避攻势,可灵能过度的消耗早已让她额角渗出汗珠,脸色更是变得苍白如纸。
肖清与阡溟如双影穿梭,肖清的刺剑沾染着侠客真气,每一次刺出都如流星赶月,精准刺穿幽影的核心,使其瞬间溃散;
阡溟将最后几枚暗器尽数掏出,暗器上涂抹的雄黄粉虽然不能致命,却能让幽影泛起白烟,动作迟滞。
二人相互合作,身上早已被幽影侵蚀出片片青黑,气息越来越微弱,却依旧剑影如织,暗器如梭。
陆纤纤捡起地上的长刀,清玄山剑法的凌厉与她满腔的孤勇交织,长刀挽起漫天的寒星,将逼近魏严的幽影一一斩碎。
手臂上的旧伤被幽影的寒气反噬,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顺着刀柄滴落,在金砖上晕开点点暗红,可她握刀的手却依旧稳如磐石,眸光灼灼如燃,那是绝不退让的决绝。
小诺的左臂无力下垂,却仅凭着右臂挥舞着断裂的枪杆,狂暴的气息虽被规则压制,却依旧威慑四方。
他如同疯虎般冲撞在幽影最密集的区域,枪杆横扫间,风声呼啸,将大片幽影撞得溃散,口中的嘶吼震彻大殿:“来吧!想动他?就先踏过我的尸体!”纵使身上被幽影撞得伤痕累累,他却依旧悍勇无前,如同一尊不可撼动的战神。
众人各司其职,以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幽影前仆后继,却始终无法逾越半步,只能在防线外疯狂的盘旋,嘶鸣之声刺耳至极,整座金銮殿被阴冷的气息与琉璃般的光韵交织笼罩,诡异得如同末世的幻境。
魏严瘫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众人,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明。他恨这些人击碎了他的帝王梦,却又在潜意识里忌惮那些幽影——那是他刚刚挣脱的枷锁,此刻再无半分向往。幽影的阴冷气息让他浑身战栗,本能地想要退缩,却动弹不得。
“裂缝还在扩大!幽影越来越多了!”林若希的惊呼声中带着一丝绝望。那道漆黑的裂缝就像巨兽噬咬,越张越大,阴冷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大殿冻结,幽影的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众人的防线如蛛网般蔓延开裂痕,已有几只幽影趁隙穿过缝隙,如毒针般刺向魏严的眉心。
“不好!”陆纤纤反应极快,长刀反手一削,寒芒闪过,将那几只幽影斩为飞絮,可这一耽搁,后背便露出了破绽。
一只幽影如附骨之疽般撞上了她的脊背,陆纤纤浑身一颤,如遭冰锥贯体,气血翻涌,喉头涌上腥甜,险些栽倒在地。
沐轩见状,迅速纵身跃至陆纤纤身侧,长剑横斩,清辉漫过之处,身前的幽影尽数消融。“你退后躲避!这里交给我们!”他的声音沉稳,却难掩疲惫,连续的作战早已让他力竭,长剑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上也被幽影侵蚀出片片青黑,灵力的流转也愈发滞涩。他更担心大家的安危,但陆纤纤是整个故事的核心,她不能有事。
“他哥的,太多了!我要撑不住了!”上官冬曦的咒术终于维系不住,淡蓝色的咒光如残烛般熄灭。
幽影瞬间失去了束缚,如脱缰野马般疯狂冲击防线的缺口,超哥的肉身早已被寒气冻得麻木,动作迟缓,被几只幽影同时撞上胸口,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了几道黑血。
嗡~ 慕婉柔的光蝶也在此刻彻底消散,灵能枯竭的她只能瘫坐在地,看着幽影肆虐,眼中满是无力。
肖清与阡溟的剑影渐渐散乱,刺剑弯折,暗器告罄,只能徒手与幽影周旋,身上的青黑印记越来越深,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小诺虽然依旧悍勇,却架不住幽影无穷无尽,脚步踉跄,身上伤口被寒气刺激,疼得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依旧不肯后退。
白落衡的铁枪依旧凌厉,却被幽影层层包围,顾此失彼,肩头被幽影擦过,瞬间泛起了一片青黑,刺骨的疼痛让她眉头紧锁,枪势却未减半分。
“不要...”林若希的灵能感知渐渐模糊,幽影的轨迹越来越难捕捉,只能凭借直觉预警,却终究无法阻止防线的崩塌。
“嗤——”
一声轻响,如针破帛。
一只幽影突破了所有的阻拦,如鬼魅般撞上魏严的眉心。魏严浑身一僵,眼中清明瞬间被一抹妖异的红光吞噬,方才消散的疯狂笑意再次爬上嘴角,声音沙哑如铁器摩擦,带着非人的狂热:“哈哈哈......天命在我!我才是王......胜利,是属于我的!”
“不好!他又被设定掌控了!”沐轩心中一沉,如坠冰窟。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们拼尽全力筑起的防线,终究没能抵过设定的碾压。
随着魏严被重新附着设定,那道漆黑的裂缝扩张得愈发迅猛,阴冷的气息如海啸般席卷大殿。
更多的幽影从裂缝中涌出,不再攻击众人,转而扑向那些混乱的叛军。而被幽影附着的叛军,眼中瞬间燃起狂热的红光,如同被洗脑般,再次朝着金銮殿发起猛攻,攻势比之前更加悍不畏死,如潮水般汹涌。
“终究......还是失败了吗。”沐轩看着重新陷入疯狂的魏严,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叛军,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曾刺破设定的迷雾,曾让时间线露出修正的裂痕,可终究敌不过另一批引导者的强行干预,时间线的修正被生生打断,篡位线的逻辑再次占据了上风。
白落衡靠在沐轩的身边,铁枪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肩头的青黑印记越来越深,声音却依旧坚定:“没事的,轩...我们没有失败...我们撕开过黑暗,只是我们的力量,还是抵不过设定的洪流。”
超哥挣扎着站起身来,浑身青黑,却依旧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这些杂碎垫背!”
魏严缓缓站起身,眉心的幽影融入体内,周身腾起扭曲的黑气,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整个大殿都为之震颤。他看着浴血奋战的众人,如同看着一群蝼蚁:“你们是挡不住我的,这里的一切,注定由我掌控。”
他抬手一挥,叛军们如奉圣旨,疯狂地朝着众人扑来,幽影在一旁盘旋嘶吼,不断侵蚀着众人的体力与意志。
金銮殿内,刀光剑影再次交织,喊杀声、嘶鸣声、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谱写着一曲悲壮的挽歌。
沐轩等人虽已精疲力竭,身上布满伤痕,却依旧没有放弃,长剑与铁枪依旧挥舞,光蝶与咒术虽微弱却不曾熄灭,他们在用这最后的力量,抵抗着这被强行扭曲的命运。
然而,实力的差距与设定的碾压,让胜利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时间线的裂缝越来越大,整个金銮殿开始剧烈的震颤,地砖崩裂,梁柱摇晃,雕花盘龙柱断裂的瞬间,木屑与尘土漫天飞扬,如同末世的尘埃。
“故事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吗...”沐轩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同伴,看着被幽影彻底掌控的魏严,长剑脱手的刹那,心中没有不甘,只有一丝释然——他们曾刺破黑暗,曾让时间线露出裂痕,这便足矣。
陆纤纤的长刀也已脱手,她望着穹顶漆黑的裂缝,望着那些肆虐的幽影,眼中没有绝望,只有一丝坚定。她知道,这条时间线或许被扭曲了,但只要还有人记得真相,还有人曾为正义而战,就总有被修正的可能。
黑影的阴冷气息越来越浓,叛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沐轩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的嘶鸣与喊杀声也渐渐远去。他看着陆纤纤倔强的身影,看着白落衡坚毅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至少,他们拼过了。
金銮殿的梁柱轰然倒塌,扬起的漫天尘土将所有身影淹没。那道漆黑的裂缝在尘土中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闭合,只留下一条被强行扭曲的时间线,在历史的长河中,朝着未知的黑暗方向,缓缓流淌而去。
而那些为了正义而战的身影,虽未能改变结局,却在时间的裂痕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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