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许森林径直坐上公交车，前往江若惜家。
昨天就约好了今天下午的音乐指导课。
轻车熟路地来到那栋高档住宅，保姆阿姨微笑着开门，显然对他已经熟悉。
许森林换了拖鞋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迎上来的江若惜。
她今天又是一身精致的淑女裙装，淡雅的颜色更衬得她气质清冷高贵，如同空谷幽兰。
见到许森林，她脸上露出浅浅的、恰到好处的笑容：
“许老师，你来了。”
“嗯，江同学下午好。”
许森林点点头，目光随意一扫，却发现在客厅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旁，还坐着一个与整个环境、甚至与江若惜都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紧身红色短裙的女生，裙摆堪堪遮住大腿，勾勒出极其惹火的身材曲线。
她有一头同样张扬的红色长发，烫着时尚的波浪，面容精致得像洋娃娃，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野性难驯的气息。
她正慵懒地翻着一本乐谱，听到动静，抬起头，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大眼睛立刻好奇地、毫不避讳地打量起许森林来。
江若惜注意到许森林的目光，轻声介绍道：
“许老师，这位是我的发小，也是我闺蜜，宋雨婷。
她今天过来找我玩。”
她的语气带着点无奈，显然对这位闺蜜的突然造访和这身打扮有些头疼。
那红裙女生
——宋雨婷，放下乐谱，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猫般的优雅与随性。
她几步走到许森林面前，主动伸出手，笑容明媚又带着一丝侵略性：
“嗨~你就是许森林吧？我叫宋雨婷。”
她的手指纤细，指甲涂着鲜艳的红色，与她的裙子和头发相得益彰。
许森林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你好”，宋雨婷就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力道不轻，同时那双大眼睛眨呀眨，语速飞快地说道：
“知道知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她促狭地瞟了一眼旁边有些窘迫的江若惜，笑嘻嘻地继续说：
“我们家若惜可是把你挂在嘴边念叨了无数遍了！
什么天才啊，原创曲子震惊四座啊，把那个讨厌的周老师怼得哑口无言啊……
哦，对了，还有那首叫什么《致江若惜》的曲子，她都快把我耳朵磨出茧子啦！”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江若惜，打趣道：
“是不是啊，若惜？
天天许老师长，许老师短的~”
江若惜被闺蜜当着许森林的面这么调侃，清冷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又羞又愤，忍不住低声嗔道：
“雨婷！你胡说什么呢！”
她这难得的小女儿情态，与平日里的清冷模样形成了巨大反差，看得许森林都觉得有些新奇。
宋雨婷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开心，松开许森林的手，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继续打量着许森林，
那目光大胆直接，仿佛在评估一件有趣的商品。
“许老师，别介意啊，我这人就这样，心直口快。”
她嘴上说着别介意，眼神里的探究却丝毫未减，
“不过说真的，能把我们若惜迷成这样的，你还是头一个。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许森林看着眼前这朵热情似火、言语大胆的“红玫瑰”，
又看了看旁边那朵因为被调侃而脸颊绯红、试图维持清冷却破功的“空谷幽兰”。
心中不由失笑。
这江家的音乐课，看来今天是不会无聊了。
而且，这个宋雨婷，看起来也是个学音乐的？
或许……还能有点意外的收获？
面对宋雨婷这朵“红玫瑰”带着调侃和审视的直球，许森林可不是那种会被动接招、任由调戏的人。
他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遗憾和戏谑的表情，
目光先在脸颊微红的江若惜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才落回到宋雨婷身上，
用一种仿佛在讨论剧本的无奈口吻说道：
“嗨，说实话，我来之前还想着，能不能上演一出富家千金爱上穷酸家教的经典戏码呢。”
他摊了摊手，表情“无辜”：
“可这都来上几次课了，咱们这位富家女同学，除了认真学琴，那是一点额外的信号都不给啊。”
他故作沉思状，摸了摸下巴：
“是我拿错剧本了？
还是她拿错剧本了？”
最后，他视线锁定在宋雨婷那身惹眼的红裙上，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指着她：
“难道说……真正的女主角是你？！”
这一番插科打诨，既巧妙地化解了宋雨婷的调侃，
又把江若惜摘了出来，
还顺带把宋雨婷也拉下了水。
“噗——哈哈哈！”
宋雨婷先是一愣，随即被这反转和自嘲逗得放声大笑，花枝乱颤，
“你这人太有意思了！”
江若惜也是忍俊不禁，原本的羞赧被笑意冲淡，没好气地瞪了许森林一眼，嗔道：
“许老师！你胡说什么呢！”
但那眼神里已没了恼怒，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经此一闹，三人之间那点初次见面的生疏和微妙试探瞬间冰消瓦解，气氛变得轻松而融洽。
宋雨婷也对许森林刮目相看，觉得这个穿着寒酸、其貌不扬的家伙，
内里却藏着一个如此有趣而不按常理出牌的灵魂。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敲打着玻璃，衬得室内更加温馨。
到了上课时间，宋雨婷饶有兴致地问：
“许老师，我旁听一下，不打扰你们吧？”
江若惜也看向许森林，眼神里带着询问。
许森林无所谓地耸耸肩：
“行啊，就当是给你的试听课了。”
接下来的指导时间，许森林进入了专业状态。
他虽然并非正统音乐学院科班出身，但他脑子里装着另一个世界完整的音乐体系、
无数大师的经典之作以及前世作为金牌制作人积累的宝贵经验。
这些东西，对于这个音乐底蕴相对贫乏的世界来说，无疑是降维打击。
他指导江若惜弹琴，往往一针见血，不是枯燥地讲指法、讲力度，
而是引导她去理解乐曲背后的情感和故事，用音乐去“绘画”、去“叙事”。
他随口点拨的几个关于触键、音色控制、踏板运用的小技巧，都让江若惜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进步肉眼可见。
江若惜一边认真练习，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她接触过不少名师，但从未有人像许森林这样，能用如此精准而生动的方式，直指音乐的核心。
他怎么会懂这么多？
这么深？
好奇如同藤蔓，在她心中悄然蔓延。
而一旁旁听的宋雨婷，也收起了之前的嬉笑，变得异常安静。
她是玩架子鼓的，风格躁动，但音乐理论是相通的。
许森林那些关于节奏律动、情感层次、甚至是对不同时期音乐风格特点信手拈来的点评，都让她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家境优渥，见识过不少所谓的名家，
但许森林这种仿佛站在更高维度、俯视整个音乐体系的视角和见解，
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之前听若惜说，我还有所怀疑，现在……这家伙是怪物吗？！
中场休息时，许森林喝了口水，
看向眼神复杂、还沉浸在刚才课程冲击中的宋雨婷，笑着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宋同学？
试听课结束了，感觉如何？
有没有报名的冲动？”
宋雨婷从震惊中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波澜，忍不住问出了和江若惜同样的疑惑：
“许老师，你……你这些到底是怎么学的？也太厉害了吧！”
许森林看着她俩好奇的眼神，知道不“装”一下是不行了。
他慢悠悠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将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算不上粗壮但线条分明的小臂，上面青色的血管因为刚才的示范稍微有些凸起。
他指着自己手臂上清晰的血管，一本正经地问：“这是什么？”
江若惜和宋雨婷都是一愣，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回答：“血管啊。”
“血管里面是什么？”许森林继续追问，表情严肃得像是在探讨哲学问题。
二人更加疑惑了，异口同声：“血液啊！”
许森林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带着点高深莫测和极度欠扁的笑容，
他用一种宣告真理般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错。”
“这里面流淌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目瞪口呆的女生，
“是才华。”
江若惜：“……”
宋雨婷：“！！！”
窗外雨声淅沥，室内一片寂静。
两位出身优渥、见多识广的女生，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家伙，
再次被他这种突破天际的“装逼”方式，彻底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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