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灵兮阁的烛火却燃得格外明亮。账房内,叶灵兮来回踱步,指尖捏着一张刚写好的纸条,上面“张烈”二字被反复摩挲,边角已有些发皱。苏文渊坐在一旁,眉头紧锁,手中的算盘拨了一半便停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周文斌此举,绝非一时兴起。”叶灵兮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打破沉寂,“他是二皇子的人,早就盯着王爷的动向。张将军是王爷旧部中第一个被找到的核心人物,若他出事,其他隐退的旧部定会人人自危,往后再想整合势力,难如登天。”
苏文渊抬眸,眼中满是急切:“姑娘说得是!可周文斌手握知府大权,如今又给张将军扣上‘贪墨军粮’的罪名,这可是重罪,按律轻则流放,重则处死。我们若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按正常流程申诉,三日期限根本来不及,怕是状纸还没递上去,人就被押走了。”
他从业多年,见惯了官场黑暗,深知周文斌这类贪官的手段——既已下定决心害人,定会堵死所有明路,只留一条死胡同。
叶灵兮走到窗边,望着府衙方向透出的微弱灯火,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自然知道硬拼不可取,可张烈绝不能救不出。前世她见过太多忠良蒙冤却无力回天的悲剧,这一世,她绝不能让张烈重蹈覆辙。
“硬拼不行,便用迂回之法。”叶灵兮转过身,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周文斌虽狠,却也有弱点——贪财、怕事。他既想置张将军于死地,又不敢做得太过张扬,毕竟张将军曾是北境将领,若动静太大,恐引京中注意。我们便抓住这一点,给他一个‘台阶’,也给我们一个救人的契机。”
苏文渊眼中泛起疑惑:“姑娘的意思是?”
“灵兮阁如今规模渐大,铺面扩张,又有大量棉花原料储存,确实需要可靠的护卫。”叶灵兮缓缓道来,语气愈发笃定,“我们可以‘招募护卫’为由,向府衙提出保释张烈。就说听闻他武艺高强,虽身陷囹圄,却未必是真有罪,灵兮阁愿以重金作保,聘他为店铺总护卫,待案情查清后,再听凭官府发落。”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眼前的困境。苏文渊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惊喜:“此计甚妙!以‘商聘’之名保释,既名正言顺,又不会暴露我们与王爷的关联,还能暂时将张将军安置在灵兮阁,避开流放之险!”
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眉头:“只是周文斌贪得无厌,保释金定然是笔天文数字。而且他恨张将军入骨,若执意要治罪,恐怕不会轻易松口,就算我们肯出重金,他也未必肯答应。”
“钱财不是问题。”叶灵兮语气坚定,“蜀锦盈利的两万两白银,本就是为了应对此类危机。只要能救出张将军,花再多银子也值得。”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更何况,我们并非只有‘重金’这一张牌。周文斌在青州任职多年,又借着水灾搜刮民脂民膏,手上定然不干净。我们一边备足保释金,一边暗中搜集他贪腐的证据,双管齐下,不信他不松口。”
苏文渊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姑娘高见!周文斌最怕的就是贪腐之事败露,若我们手握他的把柄,再许以重金,他定会权衡利弊。毕竟对他而言,张将军只是个‘弃子’,能捞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又能避免引火烧身,何乐而不为?”
“正是这个道理。”叶灵兮点头,随即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你立刻分两步行动。第一,备足五千两白银作为保释金,明日一早便带着银子去府衙见周文斌,态度要谦卑,先探探他的口风,就说灵兮阁愿为张烈作保,聘他为护卫,保释金可再商量。第二,派可靠的伙计,暗中联络此次水灾中被周文斌克扣赈灾粮款的农户与商户,搜集他贪腐的证据,尤其是人证与物证,越多越好。另外,让人去打探周文斌的喜好与软肋,若他有什么忌惮之人或在意之事,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是!我这就去安排!”苏文渊心中豁然开朗,先前的焦灼一扫而空,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叶灵兮叫住他,语气郑重,“此事关乎重大,所有行动都要暗中进行,绝不能暴露我们与王爷的关联,也不能让周文斌察觉我们的真实目的。与周文斌交涉时,只谈‘商业需求’,不提‘旧部情谊’,切记言多必失。”
“姑娘放心,在下省得!”苏文渊躬身应下,快步走出账房,立刻召集店内最可靠的伙计,分头行动。
账房内,叶灵兮重新坐下,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周文斌”三个字,笔尖用力,墨汁浸透纸张。她知道,此次与周文斌的博弈,不仅是救张烈,更是与二皇子势力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她又想起赵景珩,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张烈是赵景珩的得力旧部,他得知消息后,定然心急如焚,若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的事,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想到这里,叶灵兮立刻让人去请晚翠,让她连夜前往瑞王府,告知赵景珩此事,并叮嘱他切勿轻举妄动,一切等她消息。
晚翠领命离去后,叶灵兮独自坐在账房内,望着桌上的烛火,思绪翻涌。她想起前世赵景珩因旧部接连被害,情绪失控,最终落入二皇子的圈套,落得个凄惨下场。这一世,她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泛起鱼肚白,天渐渐亮了。苏文渊匆匆赶回,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眼神明亮:“姑娘,事情有进展了!保释金已备好,五千两白银分装在五个箱子里。另外,我们找到了三位被周文斌克扣赈灾粮款的农户,他们愿意出面作证,还找到了周文斌让粮商虚报粮价的账册副本,虽不是直接证据,却也能给周文斌造成不小的压力。”
叶灵兮心中一松,站起身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府衙。”
两人带着银子与伙计,朝着府衙方向走去。清晨的青州城格外安静,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博弈,增添几分紧张的气息。
叶灵兮坐在马车内,指尖轻轻敲击着车壁,心中已有了完整的计划。她知道,周文斌不会轻易妥协,但她有信心,凭借“重金”与“证据”这两张牌,定能让他松口,救出张烈。
而此刻的府衙内,周文斌正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差役汇报张烈在牢中的情况。当得知张烈依旧不肯认罪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敬酒不吃吃罚酒!三日后准时押解流放,途中‘意外’身亡,本府倒要看看,瑞王还能有多少旧部可以损失!”
他丝毫没有察觉,一场针对他的“围猎”,已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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