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焚川的呼吸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猛然停在喉咙里,连带着胸腔的起伏都滞了半拍。
那句话像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烫在他心上,惊得他瞳孔猛地收缩,眼底那层朦胧的水汽瞬间被震散,露出里面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怔怔地看着墨研秋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只有澄澈的认真,亮得像把火塘里所有的光都揉了进去,直直照进他心底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那点藏了许久的慌乱被这光亮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惊讶,让他连指尖的微颤都忘了掩饰。
狂喜像是被惊雷劈开的冻土下骤然窜出的春芽,带着撕裂般的力道从心脏最深处破土而出,瞬间攀着血管往上疯长。
血液仿佛被点燃的烈酒,在四肢百骸里轰然炸开,滚烫地翻涌奔突,撞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耳垂都烧得发疼,红意顺着脖颈一路蔓延,像要把整个人都烧透。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砸得发懵。指尖发麻得像过了电,连带着指节都在轻轻哆嗦,手心却烫得能烙出水印。
肾上腺激素猛地冲上头顶,让他眼前发花,火塘里跳动的光都变成了模糊的光斑,只有墨研秋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在他视野里清晰得像要刻进去。
他张了张嘴,喉结疯了似的上下滚动,想喊出那个名字,想把胸腔里快要炸开的情绪吼出来,可喉咙里像堵着团烧红的棉絮,磨得他发疼,只能挤出几声破碎的气音,细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刚飘到唇边就散了。
他这样从小攥着拳头在夹缝里长大的人,父母的背影比街坊的白眼还要冷,唯一能抓在手里的只有枭牧温热的皮毛。
这样的他也配被这样清透的目光望着?也配被这样干净的喜欢裹住?
墨研秋身上总有种淡淡的疏离,像月光洒在冰面上,清冷却带着不可错辨的矜贵,连皱眉时都像拢着层朦胧的光晕。
他见过这人垂眸看书的样子,指尖翻过书页时轻得像风拂过,连落在火塘边的影子都透着股安静的傲气,远得像天边的月,他这种踩在泥里长大的人,连抬头多看两眼都觉得是僭越。
狂喜还在血管里翻涌,像烧得正旺的野火,可深埋的自卑却突然泼来一捧冰水,“滋啦”一声炸得他浑身发僵。
悬在半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指尖离那片温热只有毫厘,却像隔着万水千山,碰一下,会不会把这轮月染脏了?会不会惊得他立刻退回云端,再也不看自己一眼?
他甚至不敢呼吸太重,怕胸腔里的浊气会吹散眼前这缕月光。血液还在疯狂冲撞,可那只手就钉在那里,进一寸怕亵渎,退一寸又舍不得,指尖的颤抖里裹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血液还在血管里疯狂冲撞,耳边全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可那只手就僵在那里,进退不得,连带着呼吸都乱成了一团。
他看着墨研秋,眼底的惊讶还没褪去,又有细碎的喜悦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像被风吹起的火星,在瞳仁里明明灭灭,烧得他眼眶都有些发热。
墨研秋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主动往前靠了靠,额头贴着他的,声音软下来:“怎么不说话?是吓到了?”
“没、没有。”枭焚川梗着脖子反驳,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脖颈的肌肤都染上薄红。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终于抬起手,这次没再退缩,掌心轻轻覆上墨研秋的后颈,带着点微颤的力道把人往自己这边按了按。
“我也……”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又怕对方听不清,特意加重了语气,“我也想。”
想跟你一起往南走,想以后的路都有你在身边,想……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永远走下去。
这些话没说出口,可墨研秋从他发颤的指尖、滚烫的呼吸里,全都听明白了。
突然枭焚川的吻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落下,几乎是将墨研秋按在身后的木架上,手臂收得死紧,让两人的骨骼都在相抵处微微发颤。
他的唇齿又急又重,咬得墨研秋的唇瓣发疼,舌尖蛮横地撬开齿关时,带着火塘里草木燃烧的焦气,在对方口腔里翻搅出滚烫的漩涡。
墨研秋的手抵在他胸前,被那汹涌的力道逼得指尖发颤,直到后背撞上木架的棱角,才在那阵钝痛里,听见枭焚川喉间溢出的、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他能感觉到枭焚川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脸颊,带着点湿意,不是汗,是更轻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水汽。
那点湿意混着对方急促的呼吸,落在他的下颌线,烫得像火。枭焚川的吻渐渐失了章法,牙齿偶尔磕到他的舌尖,带来细微的刺痛,可那只扣在他后颈的手,却在发颤,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皮肤,像是在确认什么。
直到墨研秋的呼吸彻底乱了,唇角溢出细碎的喘息,枭焚川才猛地停住。他没有退开,额头死死抵着墨研秋的,鼻尖相蹭的瞬间,墨研秋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平日里总是藏着锋芒的,此刻却蒙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被火塘的热气熏得,又像是别的什么。
水雾模糊了他眼底的锐利,只剩下翻涌的红,连带着眼尾都染上点湿意,看着有些狼狈,却又滚烫得惊人。
“我……”枭焚川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他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粗重的呼吸打断,那层水雾在他眼里晃了晃,像是要坠下来,却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墨研秋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水雾,看着他脸颊从耳根红到下颌,看着他嘴唇发肿、呼吸急促,偏生那双眼还固执地望着自己,不肯移开半分。
枭焚川被他看得越发无措,喉结滚了滚,眼底的水雾更浓了些,连带着眼神都软了下来,像被雨水打湿的兽,褪去了所有的强势,只剩下藏不住的慌乱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墨研秋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那里果然是湿的,带着点温热的水汽。
枭焚川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的水雾像是被这触碰惊到,瞬间盈得更满,却终究没掉下来。
他看着墨研秋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嘲笑,只有清晰的温柔,让他心头一松,脸颊却红得更厉害,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奏。
角落里的墨磺悄悄翻了个身,用尾巴盖住脸,却没忍住偷偷掀开条缝,看着棚屋里交叠的身影,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不知过了多久,枭焚川才松开他,额头依旧抵着,呼吸交缠,谁都没说话。火塘里的木柴又噼啪响了一声,映得两人眼底的光明明灭灭。
墨研秋忽然伸手,指尖描摹着他的眉骨,从眉心滑到眼角,再到下颌线,最后停在他紧抿的唇上:“你的手还抖。”
枭焚川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放在他后颈的手还在微颤,连带着手臂的肌肉都绷着。他有点窘迫地想抽回手,却被墨研秋按住了。
“不用躲。”墨研秋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温温柔柔,“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真实得让人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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