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的阴影越来越长,正午的灼热气浪渐渐被穿堂风冲淡了些。
枭牧突然停住脚步,铜铃“叮”地撞在一块翘起的地砖上,它警惕地竖起耳朵,朝着前方岔路口的方向低吠了两声。
枭焚川立刻按住墨研秋的肩膀,两人贴着斑驳的墙根蹲下。
他从背包侧袋摸出半截镜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去,岔路口的垃圾堆旁,蹲坐着个穿碎花裙的丧尸,怀里抱着个掉了脑袋的布娃娃,手指正一下下抠着娃娃破烂的肚皮。
“绕路。”枭焚川压低声音,指尖在墙上的裂缝处敲了敲,“从右侧的排水管爬上去,到二楼天台穿过去。”
墨研秋抬头看了眼生锈的排水管,管壁上布满青苔,离地面足有三米高。
他刚要说话,就见枭焚川已经抓住管子,手臂肌肉绷紧,带着一身血污往上爬。
枭牧叼着黄桃袋,在底下焦躁地转圈,尾巴扫得地上的碎石子沙沙作响。
“接着。”枭焚川爬到二楼窗台,探身把背包扔了下来,“把斧头给我,你先上,我托你。”
墨研秋踩着枭焚川伸出的手掌借力,指尖刚抓住窗台边缘,就听见底下传来布娃娃落地的闷响。
那穿碎花裙的丧尸不知何时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怀里的断手正朝着排水管的方向摸索。
“快!”枭焚川猛地发力,把墨研秋拽上窗台。他自己刚要翻身进来,丧尸已经扑到了管子底下,腐烂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裤脚。
枭牧疯了似的扑上去,死死咬住丧尸的后颈,却被对方猛地甩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牧牧!”墨研秋刚站稳就转身去拉,消防斧劈在丧尸抓着裤脚的手上,黑血溅在斑驳的墙面上。
枭焚川趁机挣脱,翻身滚进窗台里面,天台的风带着铁锈味刮过来。
枭牧走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黄桃袋里漏出的果肉渣掉在天台上,被风卷着滚向边缘。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像是在西边的商业区方向,隐约还夹杂着汽车爆炸的轰鸣。
枭焚川站起身,扶着天台边缘往下看。烂尾楼的轮廓在夕阳里显出灰黑色的剪影,离他们大概还有两公里的距离。
“得加快速度了。”他拽起墨研秋,目光扫过远处腾起的黑烟,“枪声会引来更多东西。”
三人顺着天台边缘的矮墙往前挪,枭牧走在最前面,铜铃声随着步伐急促地响着。
经过一间废弃的办公室时,墨研秋突然停住脚步,办公桌的抽屉半开着,里面露出个红色的急救箱。
“等我一分钟。”他冲过去拉开抽屉,急救箱上了锁,但锁扣已经锈得不成样子。
他抄起消防斧砸了两下,锁“啪”地开了,里面躺着几卷纱布、一瓶碘伏,还有半包没拆封的止血棉。
“运气不错。”枭焚川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把东西塞进背包,嘴角的笑意还没散去,突然脸色一变,“别动!”
墨研秋的手还没从急救箱里抽出来,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枭焚川的低喝像块冰砸在背上,他猛地转头,只见办公室门口的阴影里,一道黑影正攥着根锈迹斑斑的撬棍,悄无声息地站着。
那人的军绿褂子沾着黑褐色的污渍,袖口磨得卷了边,撬棍的尖端闪着冷光,显然刚沾过什么。
他的眼睛在昏暗中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墨研秋手里的急救箱,喉结动了动,像是在掂量对方的分量。
“别动。”枭焚川的声音压得像块石头,短刀已经出鞘半寸,寒光映在他眼底,“报个名号。”
那人没立刻说话,先是扫了眼墨研秋手里的消防斧,又瞥了眼蹲在地上的枭牧。
狗正竖着耳朵低吠,项圈上的铜铃绷得发紧。直到确认这两人手里都有家伙,他才把撬棍往门框上磕了磕,粗声粗气地开口,带着股子冲人的味道:“潍坊来的,李建国。你们是啥路数?”
“路过。”枭焚川的刀刃又吐出半寸寒光,映着他眼底的冷意,“这屋子我们先用着。”
“用?”李建国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刮过水泥地,又尖又涩,“现在这世道,地盘可不是靠嘴说的。”
他往前碾了半步,军绿褂子下的肌肉绷紧,撬棍在掌心转得更快,带起的风扫过积灰的地面,“不过你们要是不怀好意,那狗刚才就该扑我了,它跟你们亲,眼神骗不了人。”
说着,他故意把撬棍往地上顿了顿,“哐当”一声撞在水泥地上,震起细小的灰雾。
枭牧立刻往前踏了半步,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项圈上的铜铃绷得发紧,分明是护着身后的人。李建国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手里的撬棍却没再动,只是盯着枭焚川手里的短刀,那眼神里有戒备,也有几分掂量。
墨研秋的手始终没离开消防斧的木柄,指尖因为用力泛白。他注意到李建国的裤脚沾着片碎布,粉白碎花的,和刚才巷子里那只丧尸的裙子一模一样,心猛地提了起来。
“你见过……一个穿碎花裙的丧尸吗?”墨研秋突然开口,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消防斧的木柄被他攥得发白,目光紧紧锁着李建国,带着藏不住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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