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楚阳在沪海的十里洋场里,如同一个精密的棋手,在明暗两条线上同时布局。他深知,未经洗白的金银如同烫手山芋,既无法安心用于军火交易,更可能暴露自己的来历,因此将“洗钱”作为首要任务,通过多渠道分散操作,步步为营。
他先是乔装成南洋归来的华侨商人,带着几块成色极佳的金砖,走进了公共租界内的汇丰银行。在与银行经理的周旋中,他编造了“继承家族遗产,需兑换成沪海通用货币用于实业投资”的理由,凭借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沉稳的气度,成功开设了一个私人账户。第一次仅兑换了50万大洋,分三笔转入账户——一笔以“侨汇”名义,一笔标注“艺术品拍卖所得”(实则是他用小块黄金在拍卖行“自买自卖”的戏码),最后一笔则通过一家关联的洋行,虚构了一笔“橡胶贸易预付款”。银行经理虽有疑虑,但在楚阳“不经意”递上的两根金条“茶水费”和看似完备的手续面前,最终选择了放行。
随后的几天,他又辗转于三家不同的钱庄和两家华资银行,用类似的手法操作:在宁波帮的“恒通钱庄”,他以“采购茶叶”为由,将银锭兑换成庄票,再通过钱庄的联号,将庄票在苏州、杭州的分号周转一圈,最终以“货款回收”的名义转回沪海账户;在中国银行,他则利用当时实业兴起的热潮,声称要投资纺织厂,将一批银元宝兑换成纸币后,一部分存入工厂筹备账户,一部分通过“股东分红”的名义拆分转出。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每天只操作一个渠道,每次兑换金额不超过30万大洋,且刻意变换衣着与身份——时而穿西装扮洋商,时而着长衫充乡绅,连对接的银行职员都未曾察觉这些交易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周时间悄然过去,楚阳看着几家账户里总计200多万大洋的余额,长舒了一口气。这些钱已彻底摆脱了“江底沉宝”的痕迹,变成了有据可查的“侨汇”“货款”与“投资款”,足够支撑他后续的军火采购。而在洗钱的同时,他也未放松对军火渠道的探查,将目光投向了沪海黑市中最神秘的群体——信息商人。
他通过之前在十六铺黑市结识的一个小摊贩,辗转联系上了一位绰号“百晓生”的黑市信息商。此人常年盘踞在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同福里”,以倒卖情报为生,上至军阀动向,下至市井八卦,无所不知,且嘴风极严,只要给够钱,便能拿到最准确的消息。楚阳在一家隐蔽的烟馆里与他见面,烟馆内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鸦片与劣质烟草混合的味道,“百晓生”戴着一副圆框墨镜,手指夹着烟枪,声音沙哑如磨砂纸:“楚先生要的军火渠道,不是随便能打听的,道上的规矩,先付1万大洋定金,消息保真,成不成另说。”
楚阳没有犹豫,当场从皮箱里取出10叠银元放在桌上。“百晓生”眼睛一亮,收起墨镜,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片和一幅手绘的地图。“目前沪海有四条主要军火线:一条是日本人的,在虹口租界,主要卖‘三八式’步枪和手雷,价格高但质量好,不过他们只和有军方背景的人交易;第二条是俄国人的,在杨树浦码头,手里有一批从俄国带出来的机枪和炮弹,成色杂,但量大管饱,只要给钱就卖;第三条是本地帮派‘斧头帮’的,控制着十六铺的地下交易,主要倒卖二手的毛瑟手枪和步枪,渠道最乱,但交货最快。”还有最后一条则是欧美各个梦想家们带着各家的军火。不过这条不太固定,时有时无。
他顿了顿,用烟枪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你之前打听的‘独眼龙’,就是斧头帮的外围贩子,手里没什么好货,真要大宗交易,得找他们的堂主‘黑虎’。不过这人疑心重,交易前要过三关:验身份、查底细、押人质,你得提前准备好。”楚阳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又追问了白俄流亡军和日本人的交易细节,“百晓生”收了钱,知无不言,连交易时的暗号、验货的地点都详细告知。
离开烟馆时,夜色已深,沪海的霓虹灯在雾中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影。楚阳握着口袋里的地图,心中已有了计较:200万大洋的资金已就位,军火渠道也逐渐清晰,接下来,便是要在这些虎狼环伺的交易中,选出最可靠的一条,将武器安全地运回昆明——而这,注定又是一场凶险的博弈。楚阳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俄国人身上。相比日本人的苛刻条件和斧头帮的江湖套路,这群背井离乡的俄国人更看重“现钱”,只要价码合适,交易门槛相对较低——这对没有军方背景、急于拿货的他而言,是最优选择。根据“百晓生”提供的信息,白俄在杨树浦码头的联络点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交易暗号为“麦子换面包”,接头时间定在每日凌晨三点。
行动当晚,楚阳换上一身黑色短打,外罩一件宽大的风衣,将一把从黑市买来的勃朗宁手枪藏在腰间,独自驱车前往杨树浦码头。此时的码头早已没了白日的喧嚣,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照亮路面上的积水,倒映出斑驳的光影。废弃仓库坐落在码头最西侧,墙体斑驳,窗户破碎,门口堆着几捆生锈的钢筋,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藏在黑暗中。
他按约定在仓库门口敲了三下门,停顿两秒,再敲五下。片刻后,仓库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道锐利的目光从缝中射出,上下打量着他:“找谁?”说话的是个高鼻梁的白俄汉子,口音生硬,手里端着一把上了膛的步枪。
“麦子换面包。”楚阳压低声音,报出暗号。
白俄汉子侧身让他进门,仓库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混合气味。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月光,楚阳看到仓库中央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后坐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穿着褪色的沙俄军官制服,胸前别着一枚已经失去光泽的勋章——他便是白俄流亡军的首领,“沃罗诺夫”。
沃罗诺夫身后站着四个持枪的白俄士兵,枪口隐隐对准楚阳,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你就是来买货的中国人?”沃罗诺夫的中文比门口的汉子流利些,眼神像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楚阳,“百晓生说你要大宗货物,有多少预算?要什么武器?”
“预算不是问题,我要最好的货。”楚阳走到木桌前坐下,神情镇定,“2000支步枪,20挺重机枪,50挺机枪,300箱子弹,还有10步兵炮每门炮要5个基数的炮弹。这些货,你能拿出来吗?”
沃罗诺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会要这么多货。他沉默片刻,从桌下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几支步枪的零件和一枚炮弹:“步枪是莫辛-纳甘m1891,沙俄军队制式武器,射程远,精度高;机枪是马克沁,虽然是二手的,但保养得很好,每分钟能打600发;炮法国m1897型75毫米野战炮,还有克虏伯m1904式75毫米山炮
楚阳拿起一支步枪零件,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神识悄然扫过仓库深处——他“看到”仓库北侧的角落里,堆着几十箱用帆布盖着的货物,里面正是沃罗诺夫所说的武器,数量与对方描述的大致相符。“货物我满意,价格怎么算?”
“步枪每支150大洋,每挺重机枪1200大洋,轻机枪每挺800大洋,子弹每箱200大洋,法国75小姐大洋带带一个基数的炮弹,德国m1904式4万大洋可以包含五个基数炮弹”沃罗诺夫报出价格,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你看火炮你选哪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三天后在吴淞口外的海面上交易,你带钱来,我带船来。”
“怎么还有两种火炮可以选”
“而且价格太高了。”楚阳皱起眉头,故意压价,“莫辛-纳甘在黑市上最多120大洋一支,马克沁800大洋就能拿下,你这价格,比日本人还黑。”
“现在是战争前期,现在西方各国都很紧张。货紧。”沃罗诺夫摊了摊手,语气不容置疑,“要么接受价格,要么走人,有的是人等着买我的货。”至于两种火炮法国货进口的,德国的m1904式克虏伯75毫米炮你们可以国产,
沃罗诺夫看着楚阳,眼神闪烁了一下,与身后的一个士兵交换了个眼神。“可以先验货,但交货地点必须在海上。”他顿了顿,补充道,
楚阳心里对这些货都不怎么满意,所以选择了先告辞。他想要的步枪是英国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又名英77,主要是楚阳永在彩云省恐龙府彩云省本就是英法两国的势力范围,因此李恩菲尔德步枪在云南陆军中有大量装备。以后要是有战事需要子弹补充也相对比较容易。第2点李恩菲尔德步枪独特设计的弹匣有十发容量,而其他各国生产的步枪弹匣容量只有五发。第三,李恩菲尔德步枪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步枪,熟练的士兵每分钟可以发射30颗子弹。楚阳没有在此多留迅速离开了杨树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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