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据点外的空地上,卡车引擎还在微微发烫。众人刚检查完武器,准备入夜后潜入据点救曹滕蛟,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李根竟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那根被江永特意系了死结的麻绳,此刻正松垮地落在地上,沾着他手心的汗渍。
“你要干什么?”黄军第一时间举起弩箭,【随机准星术】触发,淡蓝色十字稳稳落在李根后背,“别以为你被操控过,我们就会一直饶你!”他的声音里带着警惕,可弩箭的箭簇却没往前递——想起余杰尸体旁李根崩溃撞桅的样子,他终究没法狠下心直接动手。
李根没回头,只是从地上捡起那把沾过血的军用匕首,塞进腰间。他的手指摩挲着匕首柄上的刻痕——那是他女儿生前画的小太阳,如今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我去引开湖里的变异鳄鱼。”李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据点后面的湖连通着地下暗河,净世军养了十几条变异鳄鱼,专门用来防外人潜入。我去把它们引去芦苇荡,至少……能救你们一次。”
汪莎莎想上前阻拦,鼻尖的草莓泡泡却突然冒得满脸都是——【随机泡泡术】一着急就失控,透明的泡泡粘在她的睫毛上,让她连视线都模糊了。“你别去!鳄鱼那么凶,你会送死的!”她的声音裹在泡泡里,听起来闷闷的,却满是担忧。
黄军突然想起早上整理背包时,从李根日记里看到的那几页——之前只翻到他滥杀平民的记录,今早无意间看到最后几页折角的内容,才知道当年救世军的背叛另有隐情。“你女儿叫李小雅,对吧?”黄军的弩箭缓缓放下,【随机准星术】的十字渐渐淡去,“日记里写着,净世军抓了她,逼你说出营地位置,不然就把她扔进鳄鱼池。”
李根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地方。他缓缓转过身,眼眶通红,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是……那年小雅才八岁,他们把她关在铁笼里,笼子下面就是鳄鱼池……我没办法,只能说……”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可我说了之后,他们还是把小雅扔下去了……我亲眼看着她被鳄鱼咬走,却什么都做不了……”
江永的【情绪感知】探到李根心底的绝望——那不是装出来的痛苦,是沉淀了三年的悔恨,像块石头压在他心里,快要把他压垮。“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一定非要用命去换。”江永往前走了一步,指尖突然冒了朵小野花,落在李根脚边,“曹滕蛟还在据点里等着我们,你要是死了,谁来告诉我们据点里的机关?”
叶禹抱着账本跑过来,笔尖突然冒出个迷你小喇叭,“嘀嘀”响了两声——【随机文具术】这次没添乱,反而像是在帮着劝人。“对!咱们人多,肯定能想到办法!”他把账本翻到画着据点地图的那页,“你看,这里有个通风口,说不定能绕开鳄鱼池!”
李根却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湖边的芦苇丛旁。“来不及了。”他抬头看向据点的方向,那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净世军很快会发现我们在这里,要是等他们把鳄鱼引过来,咱们一个都跑不了。”他突然从怀里掏出那把锈迹斑斑的步枪,那是他从青杨镇带出来的唯一武器,“你们快躲起来,我去引开它们。”
没等众人再阻拦,李根转身就冲进了芦苇荡,芦苇秆被他撞得“沙沙”作响。他跑了几步,突然停下,回头朝着众人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举起步枪,朝着湖里开了一枪——“砰!”枪声在夜里格外响亮,惊得湖里的水瞬间翻涌起来。
很快,湖里传来“哗啦”的水声,紧接着是变异鳄鱼的嘶吼声——那声音像破锣在敲,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众人躲在卡车后面,看着芦苇荡里的动静:李根的身影在芦苇丛里快速穿梭,手里的步枪时不时响起,每一声枪响后,都会传来鳄鱼更愤怒的嘶吼,显然是被他彻底激怒了。
赵梅攥着手里的塑料扳手,【随机转化术】触发,扳手突然变成了颗硬糖,硌得她手心发疼。“他会不会有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芦苇荡里偶尔闪过的鳄鱼影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张琴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飘着片小雪花,落在她的手背上——【随机飘雪术】每次担心时都会下雪,这次的雪花格外小,却像是在给她传递力量。
黄军握着弩箭,站在卡车旁,视线始终没离开芦苇荡。他的【随机准星术】又触发了,箭簇上的淡蓝色十字在芦苇丛里晃悠,好几次对准了李根的背影,却始终没扣下扳机。“当年我父亲总说,救世军里没有真正的叛徒,只有被逼迫的可怜人。”黄军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以前我不信,现在才知道,他说得对。”
江永走到他身边,看着芦苇荡里越来越远的枪声,【危险预警】的刺痛渐渐减弱——鳄鱼显然被李根引走了,据点方向暂时安全。“他用自己的方式在赎罪。”江永的指尖冒了片小叶子,落在黄军的弩箭上,“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趁这个机会潜入据点,救回曹滕蛟,不然他的牺牲就白费了。”
王墩子攥着拳头,【随机蛮力术】触发,手里的石头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可他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等救回曹滕蛟,咱们一定要找到李根,不能让他一个人送死!”他的声音很坚定,眼睛盯着据点的方向,“净世军的人,还有那些鳄鱼,我要一个个找它们算账!”
汪莎莎的泡泡终于消了些,她从急救箱里拿出几瓶止血药,塞进背包:“要是李根能回来,这些药说不定能用上。”她的【随机泡泡术】又触发了,这次冒的是透明的小泡泡,里面映着芦苇荡的影子,像一个个小小的希望,“他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芦苇荡里的枪声渐渐远了,鳄鱼的嘶吼也越来越模糊,显然李根把它们引到了更深的地方。众人从卡车后面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湖边,谁都没有说话——李根的选择,像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里,沉重却又带着一丝温暖。
江永收起地图,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时间不多了,咱们现在就从通风口潜入据点。记住,一定要小心,别惊动里面的守卫。”他的【随机自然术】触发,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冒出了一朵小小的野花,淡紫色的、嫩黄色的,在夜里轻轻晃着——没用,却像是在给他们加油打气。
黄军把弩箭调整好,【随机准星术】的十字这次对准了据点的方向:“我走前面,你们跟在我后面。要是遇到守卫,我先射他们的喷雾枪,你们再趁机动手。”他的声音很坚定,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有对救回曹滕蛟的决心。
赵梅把那颗硬糖放进兜里,捡起地上的绳索——那是李根挣开的绳子,她要好好保管,等李根回来,再亲手给他系上。“咱们走吧,”她的【随机转化术】触发,绳子上沾着的泥土突然变成了小小的星星贴纸,贴在绳子上,“一定要救回曹滕蛟,也要等着李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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