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最后的团圆饭
正月二十七的晨光透过薄雾,为陆家小院披上一层浅金色的纱衣。苏念棠站在院中,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晨露气息的空气——这是她在老家度过的最后一个完整的日子了。
灶房里,她开始准备临行前的最后一顿团圆饭。从空间里取出一只肥嫩的老母鸡,准备炖一锅暖暖的鸡汤。鸡肉在清水中慢慢煮沸,撇去浮沫,加入姜片和葱结,汤色渐渐变得清亮。
鸡汤在灶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明浩带着弟弟们在院子里玩,时不时跑进来看看:娘,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炖鸡,还有你们爱吃的红烧肉。苏念棠摸摸他的头,去叫爷爷奶奶来吃饭。
陆母一早就来了,手里提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珍藏的干香菇:加这个,汤更鲜。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但脸上带着笑,今儿个咱们好好吃顿饭。
陆父默默地坐在院子里,修补着一个小板凳。
他的手很稳,每一锤都敲得恰到好处。这个平日里话不多的老人,用这种方式表达着他的不舍。修好凳子,他又检查了院门的门轴,往上面加了点油。
爹,歇会儿吧。苏念棠端了碗热水出来。
陆父接过碗,喝了一口,目光在院子里扫过:都收拾妥当了?
差不多了。苏念棠轻声应道。
军营里,陆建军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他特意请了假,把新家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床铺铺得整整齐齐,厨房的调料摆得井井有条,连孩子们的小玩具都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营长,嫂子明天就到了吧?小赵笑着问。
陆建军看着收拾一新的家,眼里带着期待,你去服务社看看,有没有新鲜水果。
此时的林菲菲正在家属院里几个相熟的军嫂。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陆营长的爱人明天就要来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细心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这位新邻居。
陆家小院里,团圆饭已经准备就绪。
鸡汤炖得奶白,上面浮着金色的油花;红烧肉烧得红亮诱人,肥而不腻;清炒时蔬碧绿清脆;还有一碟碟自家腌的小菜。饭菜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
来,都坐下吃饭。陆母招呼着,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鸡汤,趁热喝。
明轩迫不及待地夹了块红烧肉,吃得满嘴流油:娘做的肉最好吃了!
明浩细心地给弟弟擦嘴,自己才端起碗。
小明远坐在专属的高脚椅上,用小手抓着鸡肉,吃得津津有味。
念棠啊,陆母夹了块鸡腿放到她碗里,这一路上要照顾三个孩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苏念棠笑着,也给婆婆夹了块好肉,到了那边,我会常写信回来的。
陆父默默吃着饭,不时看看三个孙子,眼神复杂。这个一向严肃的老人,此刻眼角也有些湿润。
饭后,陆母帮着收拾碗筷。
她的手轻轻抚过每一个碗碟,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这些熟悉的物件,明天之后就要很久见不到了。
娘,这些碗筷我都收拾好了,就放在厨房的柜子里。苏念棠轻声说,您和爹随时过来用。
陆母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好......
下午,苏念棠开始做最后的检查。
她把要带走的行李又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给陆建军做的衣服、给孩子们准备的零食、那些珍贵的种子和药材......每一样都妥善打包。
招娣悄悄来了,站在院门口不敢进来。苏念棠看见她,连忙招手:招娣,快来。
小姑娘跑过来,扑进她怀里:三婶,我舍不得你......
三婶也舍不得你。苏念棠摸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荷包,这个给你,里面有些零钱,还有这是地址。想三婶了,就写信。
傍晚,陆建军打来了电话。
都准备好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都好了。苏念棠握着听筒,心里暖暖的,明天就能见到你了。
嗯,我等你。
简单的对话,却让两个人都安了心。
夜色渐深,苏念棠把三个孩子哄睡后,独自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这个她生活了多年的小院。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回忆,每一处痕迹都刻着过往。
明天,她将带着孩子们踏上新的旅程。虽然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那里有等待她的丈夫,有崭新的生活,有一个需要她用心经营的新家。
而在主屋里,陆母也在对着一轮明月出神。陆父坐在她身边,轻声安慰:孩子是往好地方去,咱们该高兴。
我知道......陆母擦擦眼角,就是舍不得......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眠。但对苏念棠来说,这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她将带着所有人的祝福,走向新的生活。
月光温柔地笼罩着小院,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又像是在默默祝福。炊烟散尽,饭菜余香犹在,这个充满温情的夜晚,将成为每个人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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