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腊月廿,塞北的寒风裹着雪粒,刮过科尔沁草原的营帐。蒙古科尔沁亲王班第的大帐里,篝火燃得正旺,铜壶里的奶茶咕嘟冒泡,奶香混着炭火的焦味,却压不住帐内的几分凝重。班第坐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手里捏着银杯,目光落在对面那个穿着锦袍的汉人身上——他是胤禩的心腹,户部主事刘安,三天前从京城快马赶来,说是“奉廉亲王之命,与亲王商议秋猕事宜”,可话里话外,都在打外藩的主意。
刘安捧着温热的奶茶,指尖却泛着凉意。自马尔泰、王鸿绪被贬后,胤禩在京城的势力大减,连健锐营的武烈都开始敷衍,胤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竟把主意打到了蒙古外藩身上——科尔沁部是蒙古最有势力的部落,班第又是康熙的亲家(女儿嫁入宗室),若能拉他入伙,秋猕时在宗室和蒙古王公面前为胤禩说话,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亲王殿下,”刘安放下银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低了些,“廉亲王说了,您是草原上的雄鹰,科尔沁部更是大清的屏障。只是这些年,草原收成不好,部里的岁贡却没减,亲王殿下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班第眼皮抬了抬,语气平淡:“岁贡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为大清守边疆,是科尔沁的本分,本王不觉得重。”他心里清楚,刘安这是在绕弯子,想说的绝不是岁贡这么简单。
刘安也不绕了,从袖袋里摸出一封密信,递到班第面前:“亲王殿下,廉亲王是真心为科尔沁着想。他说了,若是将来能掌大权,第一件事就是减免科尔沁三年岁贡,还会奏请皇上,把归化城的贸易权交给科尔沁——到时候,草原的皮毛、马匹,不用再经过汉人商人转手,亲王您能得的利,比现在多十倍。”
密信上的字迹是胤禩的亲笔,写着“若蒙亲王相助,他日必以厚报”,末尾还盖着胤禩的私章。班第拿起密信,指尖摩挲着纸面,心里冷笑——胤禩这是慌了,竟想借外藩的势力制衡皇上,真是异想天开。他跟康熙打了几十年交道,深知皇上的威严,也清楚胤禩的那些小动作——鄂尔多贪墨灭口、党羽被贬,这些事早就传到了草原,他怎么可能傻到站错队?
“廉亲王的好意,本心领了。”班第把密信放回桌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只是秋猕是皇上的大事,本王只听皇上的旨意,不敢私下与皇子结交。刘主事,你还是请回吧,这密信,本王就当没见过。”
刘安急了,连忙道:“亲王殿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廉亲王说了,只要您秋猕时在蒙古王公面前多为他美言几句,让众人知道他‘贤明’,将来他掌了权,好处少不了您的!若是错过了,等其他皇子上位,科尔沁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班第的脸色沉了沉,手里的银杯重重放在桌上,奶茶溅出几滴:“刘主事,你这话可是僭越了!储位是皇上定的,轮不到外藩置喙,更轮不到廉亲王私下拉拢!你再敢说这话,本王就把你绑了,送到京城交给皇上处置!”
刘安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说话,拿起桌上的密信,灰溜溜地退出了大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班第立刻召来亲信护卫:“备马!让使者带上那封密信,连夜进京,面见皇上,就说胤禩私通外藩,意图不轨!”
护卫领命而去,班第走到帐外,望着漫天风雪。他知道,这事不能拖——胤禩连外藩都敢拉拢,若是等他狗急跳墙,说不定会连累科尔沁。而且,向皇上密报,既是表忠心,也是为科尔沁谋后路,无论将来谁继位,科尔沁都能站在不败之地。
三日后深夜,科尔沁的使者终于抵达京城,避开所有耳目,通过隆科多的关系,见到了正在御书房批奏折的康熙。使者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密信:“皇上,科尔沁亲王班第密奏,廉亲王胤禩派心腹刘安赴草原,以减免岁贡、授予贸易权为诱饵,拉拢亲王,让亲王秋猕时为其美言,意图干预储位!”
康熙放下笔,接过密信,展开一看,果然是胤禩的亲笔。他看着“若蒙亲王相助,他日必以厚报”的字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逆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京城里的党羽还没清算,竟敢勾结外藩!真当朕老了,管不了他了?”
隆科多站在一旁,低声道:“皇上,胤禩这是穷途末路了,才会打外藩的主意。班第亲王主动密报,可见外藩对皇上的忠诚,胤禩此举,不过是自寻死路。”
“说得好,自寻死路。”康熙将密信放在案上,目光锐利,“不过,他既然想拉外藩,朕就陪他玩玩。传朕的旨意,赏班第亲王珊瑚手串一串、白银千两,就说朕知道他的忠心,秋猕时让他多带些部将,朕要亲自与他商议草原防务。”
隆科多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皇上是想让班第亲王假意答应胤禩,秋猕时当众揭穿?”
“正是。”康熙点点头,手指在密信上轻轻敲击,“秋猕时蒙古王公都在,让班第当众拿出这封密信,再说说胤禩如何拉拢他,就能让所有人都看看,胤禩不仅勾结官员、挪用军需,还敢私通外藩,谋逆的罪证,就更全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命人盯着刘安,看看他回去后怎么跟胤禩复命。若是胤禩还不死心,再派其他人拉拢外藩,一并记下来,秋猕时一起算账。”
“臣遵旨!”隆科多躬身领旨,心里不得不佩服皇上的布局——胤禩的每一步挣扎,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所谓的“拉拢外藩”,不过是为自己多加了一条罪证。
使者带着康熙的赏赐和旨意,连夜返回草原。御书房里,康熙看着案上的密信,又拿起之前胤璟递来的证据疏,嘴角的笑意更冷了——胤禩啊胤禩,你为了储位,不惜勾结官员、挪用军需、私通外藩,桩桩件件,都是死罪。秋猕之时,就是你罪行败露之日。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落在宫墙上,积起厚厚的一层。康熙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紫禁城,眼神里满是掌控全局的冷静。他知道,秋猕的大戏,已经越来越精彩了,而胤禩,不过是这场戏里,最可悲的一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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