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议事还在继续,案上摊着江南治水的奏报,大臣们正争论着堤坝加固的经费,康熙却突然抬手打断:“今日议事暂且到此,余下事宜明日再议。”话音未落,他已起身,玄色常服的下摆扫过案角,带起一阵风。
“皇上,这经费一事还未……”户部尚书连忙起身追问,却见康熙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急事”,便快步走出殿门。苏培盛早已提着龙靴候在殿外,见他出来,连忙上前搀扶:“皇上,延禧宫那边刚传来消息,贵人羊水已破,宫缩规律,稳婆说怕是两时辰内就要生了。”
“走!快备轿!”康熙连龙靴都未来得及换,踩着常服的便鞋便往宫门外走。轿辇刚落地,他便掀帘跳下,几乎是小跑着往延禧宫赶——平日里需走两刻钟的宫道,今日竟只用了半柱香,玄色的常服后背已被汗水浸湿,鬓边的玉簪也歪了几分。
到延禧宫门口时,禁军统领李将军连忙上前见礼,康熙却摆了摆手,目光直直望向主殿方向。产房内隐约传来稳婆的指挥声:“贵人,吸气!慢些呼气!”那声音隔着几道门帘,模糊却清晰,竟让这位执掌天下的帝王瞬间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站在宫门口,连脚步都不敢再往前迈。
他攥紧了拳,龙袍的袖口被捏出深深的褶皱,连呼吸都放轻了——既盼着能立刻听到孩子的啼哭,又怕惊扰了产房内的人。苏培盛见他这般模样,低声劝道:“皇上,不如先到偏殿歇息片刻?有太皇太后派来的嬷嬷在,定不会出岔子。”
“不必。”康熙摇头,目光依旧落在产房方向,语气带着难得的紧张,“朕就在这儿等。”说着便在宫门口的石墩上坐了下来,全然不顾帝王的威仪。往日里批阅奏折时稳如泰山的手,此刻竟微微发颤,他时不时抬手整理歪了的玉簪,却总也理不齐——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期待一个人的降生,期待着那声能让他放下所有防备的啼哭。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慈宁宫的仪仗声。太皇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快步走来,藏青色的宫装衬着她花白的鬓发,却丝毫不见老态,只是脚步比往日快了许多。“皇上怎么在这儿坐着?”太皇太后笑着走上前,目光扫过他微湿的衣摆,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闻氏是有福之人,怀的又是祥瑞龙凤胎,定能顺顺利利生产,皇上放宽心便是。”
话虽这般说,她却也忍不住往产房方向望了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佛珠——她盼重孙盼了许久,如今终于要得偿所愿,说不紧张是假的。康熙见她这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起身扶着她往宫门口的廊下走:“皇祖母说的是,只是朕心里总有些放不下。”
两人刚在廊下站定,后宫的嫔妃们便陆续赶来了。惠妃穿着一身绛红色宫装,发间插着赤金点翠步摇,走在最前面,可脸上却没半分喜色,反而透着几分阴沉。她站在人群外围,目光扫过宫门口的康熙与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若闻咏仪真诞下龙凤胎,封妃之事便板上钉钉,往后这后宫,她怕是更难立足了。
庆常在则穿着一身素净的浅粉色宫装,手里攥着一块亲手绣的平安符,站在人群最末,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自闻咏仪用“家传秘方”救了她的孩子,她便真心将这位贵人视作恩人,此刻只盼着闻咏仪能平安生产,母子(女)顺遂。
其他嫔妃则围在廊下,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语气里有期待,有观望,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羡慕。整个延禧宫的庭院里,宫灯摇曳,人影绰绰,檀香与艾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既透着紧张,又充满了期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扇紧闭的产房门上,等待着新生命降临的那一刻,也等待着后宫格局被重新书写的瞬间。
康熙靠在廊柱上,太皇太后站在他身边,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产房方向。宫门外的禁军依旧肃立,庭院里的嫔妃们也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产房内偶尔传来的稳婆指令,还有风吹过宫灯的轻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声划破长夜的啼哭,等待着属于大清皇室的,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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