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三日后,子时,老地方。详报。”意念,如同一道来自九幽的催命符,狠狠烙在了我“影煞”的魔魂上,将我从“假情报坑死队友”的荒谬震惊和自我“表彰”(?)的错乱中,瞬间拉回了冰冷残酷的现实。
三天!只有三天! 我摘下“匿影魔戒”(戴了不到一刻钟,手心里全是汗),将其重新锁进隔绝玉盒,仿佛那不是保命符,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三天后,断魂崖,魔尊亲临,要我“详报”落霞谷事件! 这哪里是汇报工作,分明是上刑场!是生死审判!
必须准备好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我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即将被送去屠宰场的魔界鬣狗。核心思路:甩锅!坚定不移地甩锅给青云宗!
1. 情报本身绝对“真实”!是我“冒死”观察所得!
2. 青云宗“狡猾多端”、“反应迅速”,在鬼哭林事件后,立刻“秘密调整”了巡逻时间和部分防御部署!
3. 我身为“外围卧底”,消息滞后,未能第一时间掌握“调整”详情,导致“宝贵情报”时效性略有偏差(时辰错了一个时辰),但大方向没错!
4. 魔尊派去“验证”的队伍,过于“耿直”,完全按照“过时”情报行动,未能随机应变,结果撞上了“调整”后的铁板,导致“不幸”失利。
5. 对此,我“深表痛心”和“自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并请求“戴罪立功”,继续潜伏,争取获取“最新、最准”的情报!
对!就这么说! 我停下脚步,眼神发狠。咬死是青云宗临时调整!把责任推到敌人“狡猾”和我们自己“消息滞后”上!魔尊就算不信,也找不到证据反驳!毕竟,他的人死光了,死无对证!而青云宗加强戒备是事实!
完美! 我给自己鼓劲(壮胆)。只要我表演得足够“沉痛”、“诚恳”、“悔恨”,再加上一点点“对魔族的忠诚”和“对任务的热忱”,说不定……能再次蒙混过关?
可是……青云宗这边呢? 兴奋过后,一股更深的忧虑涌上心头。落霞谷事件,魔道修士潜入,携带标注“薄弱点”的详细地图,结果全军覆没……这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宗门高层,尤其是执法殿,必定震怒!彻查!内部清洗!
我这个“内奸”(虽然是假的),会不会被盯上? 我心脏一紧。林清风说,地图绘制“极为精细”,连巡逻路线、换防时辰、阵法节点都有标注!虽然时辰错了,但其他信息呢?地形?仓库位置?阵法类型?这些……会不会和我伪造的地图有重合之处?
很有可能! 我冷汗又下来了。我伪造地图时,为了增加“真实感”,很多地点、阵法类型,都是参照真实的地理志和公开的《外门阵法图解》瞎编的!万一魔尊的人拿到的“地图”,是基于我那“假情报”的“改良版”或者“行动版”,那上面的很多“真实”信息,比如“落霞谷”、“百草园”,甚至某些“阵法类型”,就可能和我瞎编的对得上!
一旦执法殿将缴获的“地图”与宗门内部资料对比,发现某些“真实”信息与“地图”高度吻合,他们会怎么想? 我越想越怕。他们肯定会认为,内部有高级别的内奸,泄露了真实的布防信息!然后……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内部排查!所有能接触到这些“真实”信息的人,都会成为怀疑对象!
而我,“墨影”,玄玑真人的“亲传弟子”,理论上,是有可能接触到一些不涉及核心、但相对详细的宗门地理和基础防御信息的!虽然我从来没去过典籍司查这些(除了伪造情报那次),也没人给过我相关权限,但……万一有人怀疑呢?万一玄寂那个老冰块,想起我之前“经常”去典籍司“查阅资料”呢?!
不行!必须想办法撇清关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首先,要表现得“一无所知”,但又“对宗门安危极为关切”。其次,要“不经意”地透露出,我对“落霞谷”、“百草园”这种地方“完全不熟悉”,甚至“没听说过”。最后,要“积极”响应宗门号召,表现出“同仇敌忾”、“誓要揪出内奸”的态度!
对!就这么办! 我定了定神。先从林清风这个“包打听”开始,打探一下宗门的具体反应和后续动作!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青云宗,果然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彻底“炸”了。
林清风成了我最“可靠”的情报来源,每天都能带来一堆“最新动态”。
“师叔!您不知道,执法殿现在都快忙疯了!玄寂师祖亲自坐镇,玄肃师叔带人日夜审讯那几个魔崽子的尸体(搜魂?),不放过任何线索!”
“内事堂、外事堂、各峰执事殿,都被要求严格自查,核对近期的人员出入、物资调配、任务记录,寻找可疑之处!”
“听说宗主下了死命令,要彻查所有能接触到宗门防御图纸、巡逻路线、阵法节点等机密(其实有些是半公开的)信息的弟子和执事!据说连几位长老的亲传,都要接受问询!”
“护山大阵的巡查频率加倍了!各处的暗哨也全部轮换、加强!进出山门的审查,严格了十倍不止!连只苍蝇飞过都得查查公母!”
“还有还有!听说剑心峰这边,因为师叔您是玄玑祖师的亲传,暂时没有被直接问询,但执法殿好像也报备上去了,留了记录!”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我脆弱(装的)的神经上。自查、问询、彻查、加倍巡查、全部轮换、严格审查、留记录…… 这些词,让我如坐针毡,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暗中盯着我,只等我露出破绽,就会扑上来将我撕碎。
玄寂那老冰块,果然把我也“记录在案”了! 我心中暗骂。虽然暂时没动我,但这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更让我心惊的是,宗门内部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肃杀起来。弟子们见面,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说笑,而是多了几分警惕和审视。尤其是那些修为较高、或者身居要职(比如各殿执事、巡逻队长)的弟子,看人的眼神都带着钩子。连林清风这个“傻白甜”,都收敛了不少,不再到处乱窜打听八卦,而是老老实实待在剑心峰,偶尔来找我,也是匆匆说几句就离开,生怕惹上嫌疑。
剑心居内部,似乎也…… 我“敏锐”地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被“冰冷审视”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更清晰,更具有压迫感!仿佛不止一道“目光”,在暗中观察着这里的一切。是玄玑真人加强了对剑心居的监控?还是……执法殿的人,已经暗中布控了?
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了! 我下定决心。必须主动出击,打消嫌疑!至少,要表现出“清白”和“配合”的态度!
这天,在结束了剑崖的“修行”(心惊胆战地“感悟”)后,我“主动”找到了玄玑真人。
“师尊,” 我“恭敬”行礼,脸上带着“凝重”和“一丝忧虑”,“弟子近日听闻宗门有魔道宵小潜入,还携有详尽地图,致使落霞谷遇袭。弟子身为宗门一员,深感愤慨与不安。不知……不知宗门现今情况如何?可需弟子做些什么?”
玄玑真人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我“忧虑”的表象,看到我内心的“惶恐”。
“魔道贼心不死,惯用伎俩罢了。” 玄玑真人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宗门自有法度应对。你既已知晓,便当时刻警惕,勤加修炼,莫为外事所扰。”
“是,弟子明白。” 我“惭愧”低头, “只是……弟子听闻,那地图极为详尽,连巡逻时辰都有标注……弟子担忧,是否……宗门内部,真有……”
我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玄玑真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青云宗立世千年,树大根深,免不了有些蛀虫、宵小窥探。此次事发,清查是必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不必多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咀嚼”着这两句话,心中凛然。他是在暗示我,因为我是他的“亲传”,是“秀木”,所以容易被“风”(怀疑)盯上?还是在警告我,如果是“浊”的,就藏不住?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我“郑重”道, “弟子对宗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愿接受宗门任何查验!”
“嗯。” 玄玑真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言,重新闭上了眼睛。
看来,玄玑老儿这边,暂时还算“平静”。 退出静室,我稍微松了口气。他看起来并不太在意这件事,或者说,他相信我是“清”的?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不是“清”的?
不管怎样,至少暂时稳住了他这边。 我暗想。接下来,是魔尊那边的“生死审判”。还有……宗门内部越来越严密的排查。我必须像走在雷区里,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踩错!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明天,就是魔尊约定的“汇报”之日。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坐在东厢房的桌案前,对着水镜,最后一次“排练”明天面对魔尊时的“说辞”和“表情”。沉痛、诚恳、悔恨、忠诚、热忱…… 这些情绪,我要如何在脸上精准呈现,如何用语言完美传达?
“陛下!属下无能!青云宗老贼狡诈如狐,竟在鬼哭林事后秘密调整布防!属下情报滞后,致使我族勇士……属下万死难辞其咎!然属下对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鉴!恳请陛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必当肝脑涂地,获取最新机密,以报陛下大恩,雪我族之耻!”
我对着镜子,低声“演绎”,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时而“痛心疾首”,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热泪盈眶”(魔有泪吗?)……
应该……还行吧? 我看着镜中那个“影帝”,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魔尊不是玄玑,他更冷酷,更多疑。这套说辞,能骗过他吗?
算了,听天由命吧。 我长叹一声,吹熄了灯,和衣倒在床上,却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久久无法入睡。
窗外,夜风呜咽,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宗门加强了戒备,巡逻队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声声,敲在我的心上。
明天…… 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看明天的“演出”了。
第N+不知道多少+3天,深夜(风暴前夕,死线降至)…… 卧底影煞,于“假情报”引发宗门“大地震”(内部清洗)后,身陷“双重风暴眼”,一边准备赴“魔尊之约”(生死审判),一边疲于应付“宗门自查”(身份危机),在“影帝”与“嫌犯”之间反复横跳,心力交瘁。
其“职场”生存环境,恶化至“前有狼(魔尊审判)后有虎(宗门调查)中间是悬崖(身份暴露)”的绝境,心理压力与表演难度双双突破天际。
这班上的……怎么“项目造假”引发“公司内审”和“甲方追责”双重危机后,自己还得同时准备“应付审计”和“向甲方解释”啊?!这“社畜”的“终极噩梦”,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真实”且“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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