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织着,把竹楼的窗棂打湿一片。陈浩靠在窗边,看雨水顺着竹片的纹路蜿蜒而下,在窗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王雪正坐在竹桌旁,用村里买来的竹篾编着小篮子,指尖灵巧地翻飞,篾条在她手里像活了一般。
“这雨怕是要下到傍晚。”她抬头看了眼窗外,竹楼外的芭蕉叶被雨打得沙沙响,水珠滚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陈浩转身从竹架上取下两个粗陶碗,倒了两碗热茶:“正好,歇会儿。”茶是村里的老茶农给的野茶,叶片舒展在热水里,散出清苦又回甘的香。
“你看这个。”王雪举起刚编到一半的篮子,篮沿缀着几片用竹篾削成的竹叶,“刚才隔壁阿婆教我的,说这样能让篮子看着更灵秀。”
陈浩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竹叶”,竹篾边缘被王雪磨得光滑,带着她指尖的温度:“手真巧。”
她脸颊微红,把篮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给你装零碎东西用,比如你的那枚旧玉佩。”
他确实有枚磨得发亮的玉佩,总随手揣在兜里,上次掏东西时掉出来,被她捡了去,还笑他“这么宝贝的东西不知道好好收着”。
雨势渐大,竹楼顶上的雨声变得厚重,像有无数只手在轻轻拍打着屋顶。远处的竹林在雨雾里若隐若现,绿得发沉,偶尔有受惊的鸟雀从叶间窜出,翅膀带起一片水珠,又很快消失在更深的绿意里。
“阿婆说,这雨是‘洗春’,下过之后,山里的笋子就该疯长了。”王雪喝了口茶,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等雨停了,我们去挖笋吧?”
“好啊。”陈浩应着,目光落在她被竹篾勒出红痕的指尖,“不过先歇会儿,手都红了。”他伸手想帮她揉一揉,却被她笑着躲开。
“别碰,沾了竹屑,痒。”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竹窗,潮湿的风涌进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腥气,“你闻,是春天的味道。”
他跟着走到她身边,风拂起她颊边的碎发,沾了点雨星,像落了片细小的雪花。他抬手想替她拨开,又觉得唐突,手在半空停了停,转而指向远处的山坳:“那里该有片茶园,雨停了去采点新茶?”
王雪眼睛一亮:“能自己炒吗?”
“阿婆说可以借她家的铁锅。”他想起早上在村里闲逛时,见阿婆坐在灶前,用大铁锅炒茶,手掌在滚烫的茶叶里翻拌,动作娴熟得像在跳舞。
雨还在下,竹楼里却暖融融的。王雪重新坐回竹桌旁,拿起竹篾继续编织,陈浩则找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竹片上刻着什么。偶尔有雨滴顺着窗缝钻进来,落在脚边,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你在刻什么?”她忍不住问。
他把刻好的竹片递给她,上面是两只交颈的鸟,线条简单,却透着憨态。“给篮子加个底纹。”
她笑着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嵌进篮底,正好托住篮身。“这下更像样了。”
雨渐渐小了,远处的竹林透出朦胧的光,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只余下雨打芭蕉的余响。竹楼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竹篾摩擦的轻响。王雪忽然觉得,这样的雨天,待在竹楼里,听风看雨,手里做着喜欢的事,身边有想等的人,或许就是最好的时光。
“等雨停了,我们去溪边捡鹅卵石吧?阿婆说溪底有带花纹的。”她抬头看向他,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像揉进了雨珠。
“好。”他应着,心里忽然盼着这雨别停得太快——毕竟,能这样安安静静待在一起的时刻,并不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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