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是审问。
宋雅茹心里一紧,强作镇定:“我就是请陈小姐喝了杯茶,没聊什么啊……”
“聊了什么?!”
顾清晏一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给我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准漏!”
宋雅茹被他眼中的狠戾吓住了。
她从未见过儿子这样——像一头被激怒的、随时会撕碎猎物的猛兽。
“我、我真没跟她聊什么啊,就感谢了一下她迁坟帮忙……”
顾清宴死死地盯着她。
宋雅茹知道儿子这是要不问个清楚不罢休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能想起来的都说了:
怕儿子不信,以为是自己让陈白露跟儿子分手的。
宋雅茹急得眼眶发红:“你要是不信去问,是陈小姐自己说的!她说她没打算再婚,跟你只是相处看看,让我不用担心!清晏,妈妈真的没有逼她跟你分手,再说咯,妈也不反对你们交往啊……”
顾清晏没有听后面那些解释,他已经抓住了重点。
“你问她顺产还是剖腹产,”顾清晏一字一句,“是什么意思?”
宋雅茹愣了一下,解释道:“哦,这女人生孩子啊,顺产恢复快,想多生几个也容易。但剖腹产不一样,第一胎剖了,第二胎也得剖,而且是在原来的刀口上……划开更大的口子。一般女人最多剖两次,第三次就太危险了,很少有人敢……”
顾清晏听到这里,闭了闭眼。
他全明白了。
脑海里,清晰地浮现起昨晚浴室里那一道疤痕——那么长,那么狰狞地横在她小腹上。
他也终于理解了,她从一开始就划下的界限:“没想过再结婚,只是相处看看。”
原来那不是矜持或退缩,而是清醒的自我认知、在她自己的世俗眼光里,已经失去了“正常婚姻”的资格。
他睁开眼,平静地看向宋雅茹。
“妈,就算陈白露不能生了,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宋雅茹听儿子这么说,顿时急了:“清宴啊,你可别犯糊涂,你大哥、二哥,可都没有生出儿子啊,顾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啊。”
而这个问题,他跟陈白露确定关系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
顾清宴语气斩钉截铁:“大哥二哥现在没有儿子不代表以后没有。再说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咱家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又不是一定要有儿子。”
他往前一步,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我可告诉你了哈,以后我的事您少管,也别私下里再去找陈白露了。”
顿了顿,他抛出那句足以让母亲彻底清醒的狠话:
“否则,我就去结扎!让你从此死了这条心!”
“你——!”宋雅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
顾清宴也不再多留,转身就走。
“清晏!你去哪儿?!”宋雅茹追到门口。
顾清晏没有回头,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你别管。”
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楼梯转角。
宋雅茹扶着门框,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鬓发都散落了几缕。
“这个臭小子!真是……真是要气死我!”
她捂着心口坐回椅子里,指尖都在发颤。
而隔壁房间的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关咏晴站在门后阴影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成了。
她就知道,婆婆宋雅茹,要是知道老三找的对象,以后生不了孩子。肯定会坐不住。
她轻轻掩上门,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的脸,慢条斯理地补了补口红。
而顾清宴坐进车里,没立刻发动。
车厢里还残留着昨晚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今早特意没开窗通风,像个傻子一样想多留一会儿。
手机屏幕亮着,阿强发来的消息刺眼:
「陈小姐一行已于两小时前退房,返回S市了。」
顾清宴深吸一口气,然后点开了外卖软件。
他沉默地滑动屏幕,在药品分类里找到目标,下单,付款。
备注栏只写了两个字:「按时。」
S市,老旧居民楼里。
陈白露拖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一眼就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白色外卖袋。
她愣了一下。
刘姐牵着孩子跟在后面,也看见了:“哟,谁送的东西?你买的?”
“不是……”陈白露心头莫名一跳,取下袋子。
很轻。
里面似乎只有一个小盒子。
还没等她拆开看,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的呼吸瞬间停滞——顾清宴。
分手才几个小时,他打来干什么?
理智告诉她不该接,可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识,划开了接听键。
“喂?”她声音很轻,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背景音很安静,像是在车里:
“门口的外卖,”他说得很直接,“记得吃。”
陈白露一愣:“什么?”
“药。”他
言简意赅,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昨晚没做措施。”
说完,不等她反应,电话就挂断了。
“嘟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起。
陈白露握着手机,呆站在原地,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
刘姐看她脸色不对,小声问:“白露,谁啊?出什么事了?”
“……没事。”
陈白露猛地回神,迅速把那个白色袋子紧紧攥在手里,指节都捏得发白,
“刘姐,你先带孩子们进屋,我……我扔个垃圾。”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走向楼梯间。
关上防火门的瞬间,她才颤抖着手打开袋子。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药盒。
毓婷。72小时紧急避孕。
明晃晃的字样像烙铁,烫得她眼睛生疼。
昨晚那些混乱、炽热、失控的画面,瞬间涌回脑海——他滚烫的掌心,沉重的呼吸,还有最后她累极时,他贴在她耳边沙哑的轻哄……
原来他都记得。
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陈白露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蹲下来。
她拆开包装,取出那片小小的白色药片,没有水,就那么干咽了下去。
药片刮过喉咙,带来一阵苦涩的涩痛。
然后她站起身,把空药盒、说明书、外卖袋,统统撕碎,塞进楼梯间的垃圾桶最底层,又用其他垃圾严严实实盖住。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轻轻喘气。
脸上火烧火燎的热度还没退,心里却一片冰凉。
他这算什么?
分手后的“售后服务”?
怕她赖上他?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提醒——提醒他们之间,除了那点肉体欢愉,什么都不是?
陈白露抬手,狠狠抹了把眼睛。
没哭。
只是有点累。
她整理好表情,拉开门,走回明亮的走廊。
刘姐正在屋里收拾东西,见她回来,抬头看了眼:“垃圾扔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事,”
陈白露走进厨房,倒了杯冷水,一口气喝下去,“可能有点晕机。”
她背对着刘姐,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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