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章武九年(公元230年)
秋日的洛阳本应是一派丰收祥和的景象,但此刻的皇宫却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曹叡将一份密报狠狠摔在龙案上,琉璃镇纸应声而碎。
好个夏侯楙!好个甄明!曹叡的声音如同寒冬北风,朕的安西将军,朕的中山富商,都在帮着蜀汉筹备伐魏!
事情的暴露源于一个意外。御史中丞崔林在巡查关中时,发现市面流通着一种奇特的金色钱币,追查之下,竟发现这些钱币大多来自蜀汉。更令人震惊的是,许多粮仓账目与存粮对不上,而损失的粮食,多半通过这些钱币流向了蜀地。
司马懿肃立阶下,沉声道:陛下,现已查明,夏侯楙倒卖军粮十五万石,甄明等商人倒卖二十五万石。如今汉中粮草充足,来年春季,蜀军必大举北上。
曹叡当即下旨:
即刻革去夏侯楙所有官职,押解回京!所有涉案商人,全部下狱!所有来历不明的钱币,一律收缴!
然而当廷尉带人查抄夏侯楙府邸时,却发现这个府中并无多少积蓄。夏侯楙跪在曹叡面前痛哭流涕:
陛下明鉴,那些钱币...那些钱币都不知所踪了!臣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曹叡冷笑:不是不知所踪,是都换成蜀锦、琉璃了吧?来人,将他府中所有蜀国货物全部查封!
司马懿仔细研究缴获的蜀汉钱币后,向曹叡进言:
陛下,庞正此举可谓一箭三雕。既解决了粮草问题,又用钱币扰乱我国经济,更重要的是...
他指着地图:从购粮渠道来看,蜀军主力必出关中,而宛城方向只是疑兵。
曹叡凝视地图,突然拍案:传旨!命曹真加强关中防务,特别是子午谷、斜谷各要道。再命钟会增兵宛城,以防关羽。
就在群臣以为部署已毕时,司马懿又道:陛下,还有一处需要防备。
他的手指移向江东:孙权表面与蜀汉修好,实则虎视眈眈。若见我大军西调,必会趁机攻打合肥。
曹叡沉吟片刻:仲达认为该如何应对?
可命满宠加强合肥防务,再派钟会镇守新野宛城。同时放出消息,说我军将在来年春季与吴军会猎于巢湖。
大司农韩暨提出一个棘手的问题:陛下,如今市面流通着大量蜀汉钱币,若强行收缴,恐会引发市场动荡。
曹叡思索良久,终于想出一个妙计: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也铸新钱,一枚当我朝五铢钱十枚,专门用来收购蜀汉钱币。
司马懿补充道:还可限令,三个月内,所有蜀汉钱币必须兑换,逾期作废。
随着真相大白,曹魏开始全面调整部署:
曹真在长安集结十万大军,重点防守各条谷道;
徐晃在宛城增兵五万,严阵以待;
张合率领精锐骑兵作为机动部队,随时支援各方;
最精锐的虎豹骑则留守洛阳,保卫京师。
然而曹叡不知道的是,尽管查处了夏侯楙和甄明,但更多的交易仍在暗中进行。一些地方官员发现,用粮食换取蜀汉钱币,再到黑市购买奢侈品,利润远超想象。
一个仓曹掾私下对同僚说:上面查得再严,也挡不住下面的人发财。你们看,这不是又有一批新钱流通出来了?
消息传到汉中,庞正与诸葛亮书信往来。
诸葛亮来信写道:曹叡果然明君,如此快就识破我计。然经济之战既开,便难轻易收场。
庞正回信:亮公所见极是。如今魏国市面上流通的章武通宝已超过三成,就算曹叡全力收缴,也难根除。来年开战,这些钱币自会发挥作用。
秋风吹落满庭黄叶,三国之间的博弈已进入新的阶段。曹叡虽然及时识破了蜀汉的图谋,但经济战争的种子已经播下,来年必将开出意想不到的花朵。而更让曹叡忧心的是,正如司马懿所料,江东的孙权确实正在暗中调兵遣将,等待最佳的出兵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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