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秦家大院时,唐栀拎着台灯悄悄溜进花房。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她赶紧按下灯开关,暖黄的光立刻裹住小小的空间——木桌上的绣线盒摆得整齐,桌下藏铁盒的木板还和白天一样,没被人动过。
她蹲下身,掀开木板,把锈迹斑斑的铁盒抱出来。铜锁已经锈死,她早从老张那里借了把小钢锯,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对着锁芯锯——不敢太用力,怕发出声响惊动别人,也怕弄坏盒子里的东西。
“吱——嘎——”
钢锯划过铜锁,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唐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锯了大概十分钟,锁芯终于“啪”地断开,她赶紧把锯子收起来,轻轻掀开盒盖。
里面铺着一层泛黄的棉纸,掀开棉纸,一本线装日记露了出来。封面是浅粉色的,边角已经磨破,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李秀莲”三个字——唐栀的呼吸瞬间顿住,这竟然是李秀莲年轻时的日记!
“栀栀,怎么样?打开了吗?”花房门外传来王婶的声音,带着点紧张。她怕唐栀一个人害怕,特意找借口溜过来陪她。
唐栀赶紧把门拉开一条缝,让王婶进来,又把门重新锁好:“王婶,您看,是妈的日记,好像是她年轻时写的。”
王婶凑过来,看着日记封面,惊讶地睁大眼睛:“这字……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啊!现在她写的字又粗又硬,哪有这么秀气。”
唐栀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和封面一样娟秀,墨水有点洇,却写得工工整整:“1978年5月6日,晴。今天去公园看花,遇到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他帮我捡了掉在湖里的手帕,还笑我‘连手帕都看不住’。他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太阳。”
“这是……说的先生的父亲吧?”王婶凑过来小声说,“前先生年轻时就总穿白衬衫,听说他们就是在公园认识的。”
唐栀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记满了李秀莲年轻时的心事——她会因为收到一束野花开心半天,会因为学不会织毛衣哭鼻子,会偷偷把攒的零花钱拿出来,给“白衬衫男生”买钢笔;她还写着“以后想有个小院子,种满玫瑰,和他一起坐在院子里喝茶,生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这些文字里的李秀莲,天真、烂漫,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现在那个刻薄、算计、总想着逼她生孩子的婆婆,简直判若两人。唐栀看着,心里竟有点发酸——是什么把那个眼里有光的少女,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看这篇。”王婶指着其中一页,“1980年3月12日,阴。今天婆婆说我‘只会花钱,不会干活’,还说我‘要是生不出儿子,就别想在秦家待下去’。我躲在房间里哭,他却只会说‘你忍忍就好了’。原来结婚,和我想的不一样。”
唐栀的心沉了下去。原来李秀莲也经历过这样的委屈,她也曾被婆婆刁难,被丈夫忽视。可她没有反抗,反而把这份委屈变成了后来对别人的刻薄——对唐栀的刁难,是不是也藏着她自己当年的无奈?
两人继续往下翻,日记里的字迹慢慢变了——不再有之前的轻快,多了些潦草和压抑。最后几页,墨水甚至有点晕开,像是写的时候在哭。
翻到最后一页,唐栀的手指突然顿住。那一页没有日期,只有一句话,用深红色的墨水写的,字迹用力得几乎要把纸戳破,墨水还带着点凝固的痕迹,看着像干涸的血:“我永远不会让我儿子,娶一个像我一样的女人。”
唐栀和王婶都愣住了,花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台灯的电流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王婶的声音有点发颤,“她是说,不想让先生娶一个像她一样,被婆婆刁难、被丈夫忽视的女人?”
唐栀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句血红的话。她突然想起李秀莲总逼她生孩子,想起她对“秦家脸面”的看重,想起她看到司令夫人赞赏自己时的嫉妒——或许,李秀莲不是真的坏,她只是被当年的委屈困住了。她怕秦津锐娶的女人“没用”,怕那个女人像她一样,在秦家受委屈,更怕那个女人“太有用”,会抢走本该属于秦家的东西。
“把日记放回去吧。”唐栀轻轻合上日记,放回铁盒里,又铺上棉纸,盖好盒盖,“这事不能让妈知道,不然她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王婶点点头,帮她把铁盒放回桌下,盖好木板:“也是,她要是知道咱们看了她的日记,肯定会生气。不过……真没想到,她年轻时竟是这样的人。”
唐栀站起身,走到花房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连刻薄的李秀莲,也藏着这样一段心酸的过去。可这段过去,不是她刁难别人的理由,更不是她毁掉别人人生的借口。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设计稿,又想起那句血红的话——“我永远不会让我儿子,娶一个像我一样的女人”。那她呢?她不会成为像李秀莲一样的人,更不会让小宝像秦津锐一样,活在别人的期待和委屈里。
这个铁盒里的秘密,不仅让她看清了李秀莲的过去,更让她坚定了离开秦家的决心——她要靠自己的本事,带着小宝走出这个困住人的牢笼,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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