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常春藤花开与未完待续的夏天
五月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进敞开的窗户。林晓语趴在画架前，笔尖在画布上勾勒出最后一笔——常春藤的白花缀满藤蔓，像落了一地的星星，角落里的沈皓正举着画笔，目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画好了？”沈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是她最喜欢的牌子。瓶盖已经拧松了，气泡顺着瓶口滋滋地冒出来。
林晓语放下画笔，转身撞进他怀里。他的白衬衫上沾着点颜料，是刚才帮她调颜色时蹭到的，像朵小小的蓝色小花。“你看像不像？”她指着画布上的常春藤，高马尾随着仰头的动作轻轻晃。
“像，”沈皓的声音埋在她的发间，带着点汽水的甜香，“但没你好看。”
植物园的写生活动已经进行了一整天。赵磊举着相机追着蝴蝶跑，苏青坐在树荫下看物理题，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嘴角藏着笑意；陈雪靠在画板上，对着一池睡莲发呆，画纸上的旋转木马旁，多了对牵手的身影。
“美术老师说，”陈雪突然开口，“我们的画可以送去参加全国青少年美术展。”
“真的？”林晓语眼睛亮了亮，手里的汽水差点洒出来。
“嗯，”陈雪笑着点头，“她说你的常春藤里有光，沈皓的速写里有温度。”
林晓语的脸颊有点烫，偷偷看了沈皓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眼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阳光透过常春藤的叶片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流动的画。
傍晚的野餐垫上，摆满了大家带的食物。苏青做的三明治被赵磊抢着吃了大半，陈雪烤的曲奇形状还是歪歪扭扭的，却比商店里的更甜；林晓语打开沈皓妈妈给的便当盒，里面是切成星星形状的胡萝卜，和她画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下学期分班，”赵磊突然开口，嘴里还塞着三明治，“你们想选文科还是理科？”
苏青的动作顿了顿，低头假装整理餐盒，耳朵却红了。林晓语知道她想选理科，却怕和选文科的赵磊分开。
“我选理科，”沈皓突然说，目光落在林晓语身上，“晓语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林晓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本来想选文科，却突然觉得，和他一起啃物理题好像也不错。“我还没想好，”她小声说，“但肯定跟你一个班。”
陈雪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选艺术班，到时候还能跟你们一起参加画展。”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常春藤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无数缠绕的藤蔓。林晓语靠在沈皓的肩膀上，手里捏着片刚摘的常春藤叶，叶脉清晰得像画出来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操场看陈雪练舞吗？”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记得，”沈皓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刘海，“你当时的高马尾歪在一边，像只笨笨的小兔子。”
“谁笨了！”林晓语假装生气，伸手去挠他的痒，却被他抓住手腕，轻轻按在野餐垫上。他的睫毛在夕阳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像片飘落的花瓣。
远处传来赵磊的怪叫，大概是被苏青追着打了。陈雪举起相机，快门声在晚风中轻轻响起，定格下这一幕——常春藤花架下，两个身影紧紧靠在一起，背景是漫天的晚霞，像幅没画完的画。
回去的路上，沈皓牵着林晓语的手，沿着植物园的步道慢慢走。路灯亮了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被风吹动的常春藤。
“暑假去看海吧？”沈皓突然说，“我查了攻略，海边有片常春藤爬满的礁石，日出的时候特别美。”
林晓语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真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车票，日期是七月中旬，“我已经买好票了。”
林晓语接过车票，指尖触到他的温度，像有电流窜过。她想起初雪那天他没说出口的告白，想起颁奖礼上画里的秘密，想起无数个一起刷题的夜晚，突然觉得，最好的时光就是这样，有期待，有陪伴，有说不完的话。
快到门口时，林晓语看见公告栏前围了群人，是全国美术展的入选名单。她的《常春藤》和沈皓的速写本赫然在列，旁边还有陈雪的《旋转木马》，赵磊的摄影作品《我们》也意外入选，拍的是联欢会那天的大合照。
“我们做到了。”林晓语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眶有点热。
“嗯，”沈皓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了，“我们一起做到了。”
晚风带着常春藤的花香，吹起林晓语的发带，湖蓝色的缎面在路灯下闪着光。她看着沈皓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故事好像永远不会结束——就像这常春藤，会年复一年地爬满墙壁，开花结果；就像他们，会一起走过一个又一个夏天，从校服到西装，从马尾辫到长发披肩。
而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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