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碎那道刻痕,脚底传来一阵震动。
锈剑还插在地上,剑身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什么。谢清歌站在我身边,呼吸很轻,但手已经搭在了玉箫上。她没说话,我知道她在等。
空气越来越沉,每吸一口都像压着胸口。
主碑表面的光纹开始流动,不是文字,也不是人脸,而是一道裂缝,从中间缓缓裂开。里面没有血肉,只有一片深色的数据流,像是被冻结的河流在缓慢解封。
一个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它不像人,也不像鬼,全身由一层层符文堆叠而成,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般的眼窝。它走出来的时候,地面没有声音,可我脚底能感觉到震动,一下比一下重。
它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四个字:**改法则者死**。
那不是说出来的,是直接出现在我脑子里的。
谢清歌动了。
她没等它说完,玉箫贴唇,一声尖锐的音爆撕裂空气。《九幽灭法曲》的第一个音符炸开,三道冰箭凭空凝成,直射守卫胸口。
冰箭飞到一半,守卫身前突然浮现一层透明屏障。那不是实体,也不是灵气护盾,更像是空间本身多了一层规则。冰箭撞上去,瞬间被吸收,连痕迹都没留下。
守卫的手继续抬着,那四个字开始发红。
我知道下一招就是冲我来的。
右臂的裂痕又开始蔓延,蓝光从肩膀往上爬,已经到了脖子根。我咬牙,把雷角往地上一杵,电流顺着腿窜上来,强行撑住身体。
“别硬接。”我说。
谢清歌没回头,手指在箫孔上滑了一下:“我没打算躲。”
她第二轮音攻已经准备好了,气息比刚才更沉。
可就在这时,地上的锈剑突然剧烈震动。
咔!
一声脆响,不是金属碰撞,也不是石头断裂,更像是某种封印被强行撕开。锈剑自己拔地而起,在空中翻转半圈,剑柄朝上,剑尖对准虚空。
一道模糊的人影在剑后凝聚。
是黑袍人。
他已经没了下半身,上半截躯体由残存的数据拼凑而成,脸色灰白,像是随时会散掉。他双手合握剑柄,眼神却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们走。”他说。
我没动。
谢清歌也没动。
黑袍人没再说话,猛地将锈剑倒转,剑尖对准自己天灵盖,狠狠刺了下去。
那一瞬间,整个碑林都静了。
没有惨叫,没有爆炸,只有一声低沉的“嗡”——像是天地之间某根弦被拨动了。锈剑插入他头顶的刹那,“逆”字纹从剑身爆发,黑色光芒如锁链般缠绕而出,瞬间捆住法则守卫的四肢。
守卫的动作停了。
它眼中的黑洞闪过红光,身体开始重组数据,试图挣脱。可那些黑光锁链越收越紧,甚至开始往它体内钻。
“违规……者……当诛……”它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
黑袍人站在原地,双手仍握着剑柄,头颅低垂。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解,皮肤一块块变成光点飘散,可那股力量还在维持着禁锢。
我看着他,喉咙发紧。
“你早就计划好了?”
他没抬头,声音很轻:“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还债的。”
“什么债?”
“三百年前……我本该死在你前面。”
我愣住。
他还想说什么,可话没出口,整个人突然剧烈抖动。他的右手先化成光雨,接着是左肩,最后连脸都开始碎裂。可他依旧站着,靠着锈剑支撑,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记住……”他声音越来越弱,“‘逆’字不是破法……是代价……用了它的人……都会被规则标记……”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身体炸成一片光雾,消散在空中。
只有锈剑,还插在守卫头顶三寸的位置,黑光缭绕,像一根钉子,把对方死死按在那里。
守卫挣扎着,双臂不断重组,可每次刚形成动作,就被黑光锁链抽碎。它口中仍在重复:“违规者……当诛……违规者……当诛……”
我喘了口气,右臂的疼痛更明显了。蓝光已经爬到下巴,皮肤下面像是有东西在游动。我抬起手,能看到血管里泛着微弱的蓝。
谢清歌走到我旁边,嘴角有一丝血迹,她抬手擦掉了。
“还能动吗?”她问。
“死不了。”我说,“至少现在不会。”
她点点头,玉箫重新横在唇边:“那接下来呢?”
我盯着被禁锢的守卫,脑子里闪过刚才黑袍人的话。
“逆”字是代价。
用了它的人,会被规则标记。
可我现在已经在规则的黑名单上了,还在乎多一条记录?
我抬起雷角,电弧在顶端跳跃。
“它说改法则者死。”我说,“那我就偏要改。”
谢清歌没再问,箫声响起。
这一次不是短促的攻击,而是持续不断的低频震动。音波一圈圈扩散,目标不是守卫,而是它脚下的那块主碑。
碑面开始出现裂纹。
守卫察觉到了,拼命挣扎,数据流疯狂重组,想要摆脱束缚。黑光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已经有几条开始断裂。
我知道时间不多。
“再强一点!”我对谢清歌喊。
她没回应,但箫声骤然拔高。她的指尖渗出血,滴在箫孔上,音波立刻带上了一丝煞气。
主碑的裂缝更深了。
就在这时,守卫突然停止挣扎。
它转过头,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我。
然后,它开口了,这次不再是机械重复。
“陈守一。”
它叫了我的名字。
声音不像人,也不像系统提示,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人声的低语,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审判。
“你本为律之种。”
“你曾自愿献祭。”
“你今逆令而行。”
“当受永锢。”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右臂的裂痕猛地炸开,蓝光喷涌而出,整条手臂像是要从身体里剥离。
我跪了一下,雷角差点脱手。
谢清歌立刻停下箫声,扶住我的肩膀:“怎么了?”
我咬牙撑住:“它……在调用我的权限。”
“什么权限?”
“我原本……就是这块碑的一部分。”
我抬起头,看着守卫那张没有脸的脸。
“所以你现在不是在执法。”我慢慢站起来,抹掉嘴角的血,“你是在认主。”
守卫没动。
可我感觉到,周围的碑群开始同步震动。每一块石碑都在发光,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那些名字在跳动,像是在响应某种召唤。
我知道它想干什么。
它要把我拉回去,重新变成燃料,变成规则的一部分。
我不可能让它得逞。
我举起雷角,对准守卫的头。
“你说我是种子?”我冷笑,“那今天这颗种子,就要把你们全烧了。”
电光在雷角顶端凝聚,越来越亮。
谢清歌再次吹响玉箫,音波与电流交织,形成一道螺旋能量束,直扑守卫面门。
守卫终于动了。
它抬起手,掌心再次浮现“律令·止妄”四字,护盾重现。
可就在能量束即将撞击的瞬间,插在它头顶的锈剑突然剧烈震颤。
黑光暴涨。
守卫的动作僵住了。
它的护盾出现了一丝裂痕。
就是现在。
我的雷角狠狠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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