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闸门泛着陈年的绿锈,像块浸在毒液里的古铜镜。
墨绿色毒瘴从闸门缝隙里渗出来,裹着股腐坏的草木香,很快笼罩了整个通道——能见度不足两米,连雷鸣战术服上的反光条都模糊成一片。他扶着闸门站定,左掌“罪”字烙印的淡红光正对抗着尸毒,可太阳穴的黑斑还是扩大到了下颌,每呼吸一次,肺里都像塞了团浸了毒的棉花。
“不行,再拖下去雷鸣的尸毒要爆。”温明玉攥着备份玉珏,指节泛白。她的冲锋衣前襟沾着雷鸣的黑血,笔记本摊在脚边,最后一页画满了玉珏的共振纹路,“卷一里说,双玉珏共鸣能召螭龙虚影——它能吞瘴解毒,还能……”
“还能引我们出去。”闻人瑨接过话,左腕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在青铜闸门的纹路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靠在门上,脸色白得像张纸,“但共鸣需要大量血脉能量……我怕撑不住。”
雷鸣盯着他手里的祖传玉珏——那枚玉泛着淡蓝光,是闻家世代守着的“引龙器”。他用手势比划:“我扶着你。”
温明玉摇头,把备份玉珏塞进闻人瑨手里:“你的血祭已经耗了太多,这次我来主导。”她指尖抚过玉珏的刻痕,“双玉要贴紧,心神合一——像卷里说的,‘以血为媒,以意引龙’。”
闻人瑨握着两枚玉珏,掌心的温度透过玉质传过来。备份玉珏是温明玉去年仿造的,纹路和祖传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可此刻贴在一起,竟像两块吸铁石般,发出细微的“嗡鸣”。
“开始了。”温明玉轻声说。
两枚玉珏猛地贴在一起——
蓝光炸裂。
像有人把整座冰湖的光都揉碎了灌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温明玉眯起眼,看见蓝光里浮起条五米长的虚影——螭龙的轮廓,鳞片泛着淡蓝荧光,龙须飘起来时,连毒瘴都被冲散了几缕。
“成了!”她兴奋地喊,声音里带着颤。
螭龙的眼睛是两抹流动的蓝,像浸在茶里的枸杞。它张开嘴,对着毒瘴吸了一口气——
“轰。”
毒瘴像被抽走的烟雾,顺着螭龙的咽喉涌进去。雷鸣立刻感觉到肺里的压迫感减轻,太阳穴的黑斑开始缩小,连失聪的耳朵都清晰了些——他能听见螭龙喉咙里的“咕嘟”声,像吞了块巨大的。
“有效!”温明玉抓起笔记本狂记,“螭龙的虚影能吞噬瘴气,转化为自身能量……”
话没说完,她突然看见闻人瑨的身体晃了晃。
“瑨!”
闻人瑨的祖传玉珏从手里滑落,“当”的一声砸在青铜闸门上。他的左腕伤口涌出更多血,染红了半片衣袖,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是死灰般的青。
“失血……太多……”他有气无力地笑,“共鸣的能量……要抽干血脉……”
然后他倒下去,撞在雷鸣怀里。
螭龙还在吞瘴。它的身体越来越亮,蓝光几乎要把整个通道照亮。雷鸣抱着闻人瑨,左手按在他颈动脉——脉相很弱,但还在跳。他抬头,看见螭龙的龙目突然射出一道光,在岩壁上烧出条清晰的路径。
“出口!”温明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蹲在闻人瑨身边,手指按在他胸口,“只是昏过去了,失血导致的休克。”
雷鸣松了口气。他看着螭龙的虚影,突然发现它的嘴角挂着什么东西——半块青铜腰牌,刻着九头蛇纹,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
“那是……”他捡起腰牌,指尖抚过九头蛇的纹路。
温明玉凑过来,瞳孔骤缩:“张九斤的遗物!卷一里提过,他是九幽会的叛徒,这腰牌是身份牌!”她把腰牌翻过来,背面刻着行小字:“禹王鼎在洛水之阳。”
雷鸣的手指攥紧腰牌。他想起第31章里的无人机,想起九幽会的长老——原来张九斤早就被他们灭口,而这腰牌,是九幽会藏禹王鼎的线索。
螭龙的吞瘴声越来越轻。最后,它的虚影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空气里。青铜闸门旁的岩壁,因为刚才的能量震动,裂开条细缝,露出外面的光亮——是出口。
“我们走。”温明玉扶起闻人瑨,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雷鸣,你扶着瑨的腰,我拿玉珏和腰牌。”
雷鸣点头,扶着闻人瑨往前走。毒瘴已经散了,通道里的空气带着股清冽的草木香,是外面的山林味。他看着闻人瑨苍白的脸,又摸了摸怀里的腰牌——
不管后面有多少危险,至少现在,他们有出口了。
出口的光亮越来越近。温明玉的手电筒照在岩壁的裂缝上,外面的阳光漏进来,形成道金色的光路。闻人瑨在雷鸣怀里动了动,呢喃着:“玉珏……没碎……”
“没事。”温明玉轻声说,“下次给你买新的……哦不,下次用我的工资请你喝奶茶补。”
雷鸣笑了。他扶着闻人瑨,一步步走进光里。身后的青铜闸门慢慢合上,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像在和这段冒险告别。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青铜闸门合上的瞬间,岩壁的裂缝里,滑出半张烧焦的羊皮纸——上面写着:“禹王鼎出,螭龙觉醒,九幽会的末日到了。”
光路尽头的山林里,鸟叫虫鸣此起彼伏。三人踩着落叶往前走,闻人瑨的呼吸逐渐平稳,温明玉的笔记本里夹着张腰牌的照片,雷鸣的战术服上还沾着螭龙的蓝光。
他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他们知道——
只要一起走,就什么都不怕。
而这,就是冒险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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