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休息，冷月辞座位周围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女生们聚在一起聊天嬉笑，声音刻意放大，目光却从不扫向她这边，偶尔有视线掠过，也很快带着轻蔑移开。
「清瑶，周末去新开的那家买手店吧？到了好多新款。」
「好啊，我正好想买条裙子。」
「哎，有些人啊，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去那种地方也是浪费。」
话音落下，响起一阵意有所指的窃笑。
冷月辞从课本上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说话的那个女生，是王蓓。
王蓓接触到她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地瞪回来：「看什么看？」
冷月辞没说话，重新低下头，看着书页上的公式，那种彻底的无视，比争吵更让王蓓憋闷。
林清瑶轻轻拉了一下王蓓，柔声说：「小蓓，别这样。」她转向冷月辞，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歉意，「月辞，小蓓她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冷月辞翻过一页书，没有回应。
林清瑶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她身边的另一个跟班李莉撇撇嘴：「清瑶，你跟她说这些干嘛？人家根本不领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啊。」
「就是，」王蓓找到了话头，「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不过是运气好被冷家找回来了而已。」
上课铃响了，议论声暂时停止。
体育课，分组活动，体育老师刚说完自由组队，人群瞬间移动，冷月辞站在原地，没有人过来邀请她，她也没有主动走向任何一组。
老师看了看名单，又看了看孤零零站着的冷月辞，皱了皱眉：「冷月辞同学，你去林清瑶那一组吧。」
林清瑶那组都是她的跟班，听到老师的话，王蓓立刻叫起来：「老师！我们组人够了！」
李莉也小声嘀咕：「就是，多了个人怎么配合啊。」
林清瑶为难地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冷月辞，最终柔柔地开口：「月辞，那你过来吧，我们挤一挤。」
冷月辞走过去，活动过程中，传球永远不会传到她手里，她跑出空位也没人理会，她就像场上的一个透明人。
「这边！清瑶！」
「传给我！」
王蓓故意带着球从冷月辞身边冲过，手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冷月辞踉跄一步，稳住身体。
王蓓停下来，夸张地说：「哎呀，不好意思啊，没看见你。」眼里却没有丝毫歉意。
林清瑶跑过来，关切地问：「月辞，你没事吧？小蓓不是故意的。」
冷月辞拍了拍被撞到的地方，看了王蓓一眼，那眼神很平静，却让王蓓心里莫名一毛。
「没事。」冷月辞说。
活动结束，众人散去，冷月辞去器材室还球，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王蓓和李莉的声音。
「……看她那死样子就不爽！装什么清高！」
「清瑶就是太好脾气了，要我说，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等着吧，有她好看的，一个乡巴佬，还真以为能骑到我们头上？」
冷月辞推门进去。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王蓓和李莉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厌恶取代。
「偷听别人说话，要不要脸？」王蓓恶人先告状。
冷月辞没理她，把球放进筐里，转身就走。
李莉在她身后提高音量：「有些人就是没教养！难怪以前跟小混混一起玩！」
冷月辞的脚步停都没停。
放学后，冷月辞走向校门。几个穿着别班制服的男生堵在路口，嘴里叼着烟，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打转。
「哟，这就是冷家新认回来的那个？」
「长得还行啊，就是不知道玩不玩得开。」
「喂，妹妹，跟哥哥们去喝一杯？」
冷月辞像是没听见，径直往前走，一个男生伸手想拦她。
「干什么呢！」一个略显严肃的男声响起，一个戴着学生会臂章的高个子男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混混样的学生。
那几个男生似乎有些忌惮，悻悻地散了。
学生会男生看向冷月辞：「你没事吧？他们是高三体育班的，经常惹事，你……是新转来的冷月辞？」
冷月辞看了他一眼，认出是学生会的风纪部长，叫陆谨言，她点了点头：「谢谢。我没事。」
陆谨言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平静的女生，和他听说的那些流言似乎不太一样。「以后放学早点回家，别在偏僻的地方逗留。」他顿了顿，补充道，「学校里……有些话，不用太在意。」
冷月辞抬眼看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我没在意。」
她说完，微微颔首，继续朝校门口走去。
陆谨言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冷家的车等在那里，冷月辞拉开车门坐进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冷月辞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孤立，挑衅，流言，甚至低级的骚扰。
林清瑶的手段，还是这些。
她闭上眼。
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
她在等。
等一个能让她抓住真正把柄的机会。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冷月辞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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