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轿车停在圣樱学院气派的大门前，司机拉开车门，冷月辞走了下来。
她身上已经换下了那件商场买的休闲装，穿着圣樱学院统一的、剪裁优良的制服裙，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二小姐，放学后我准时在这里等您。」司机恭敬地说。
冷月辞点了点头，拎着崭新的书包，走向教学楼，周围是穿着同样制服的少男少女，三五成群，谈笑风生，他们看向冷月辞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
「那就是冷家刚找回来的那个？」
「看着挺普通的嘛，跟清瑶学姐完全没法比。」
「听说以前在乡下念书，能跟上我们这里的进度吗？」
「谁知道呢，反正冷家有钱，塞进来的呗。」
议论声清晰地飘进耳朵，冷月辞面不改色，按照指示牌走向教务处。
办完入学手续，一位老师带着她走向高二（A）班，「冷月辞同学，我们圣樱学院是顶尖的私立学府，希望你尽快适应这里的节奏，你的姐姐林清瑶同学也在我们学校，是学生会的文艺部长，非常优秀，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多请教她。」
「谢谢老师，我会的。」冷月辞语气平淡。
走到（A）班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林清瑶熟悉的声音，温柔又得体：「……大家待会儿对新同学要友好一点哦。我妹妹她刚从外地转来，可能很多地方不习惯，我们作为哥哥姐姐，要多帮助她。」
一个女生笑着回应：「清瑶你也太好心了！放心吧，我们肯定给你面子，不会欺负你妹妹的。」
「说什么呢，」林清瑶嗔怪道，「月辞本来就是我们冷家的女儿，不是什么‘给我面子’。」
老师敲了敲门，教室里安静下来，老师推开门，对班里说：「同学们，安静一下，这位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冷月辞，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冷月辞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屑。
冷月辞走上讲台，目光平静地扫过全班，她看到了坐在前排正中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微笑的林清瑶。
「冷月辞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老师说。
「大家好，我叫冷月辞。」冷月辞开口，声音清晰，但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似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已经说完了。
老师有点尴尬，连忙打圆场：「呵呵，冷月辞同学可能有点害羞，你的座位在那边，靠窗那个空位。」
冷月辞朝着老师指的方向走去，经过林清瑶身边时，林清瑶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无比温暖友好的笑容，用口型无声地说：「妹妹，加油。」
冷月辞像是没看见，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下课铃响，老师刚离开，几个女生就围到了林清瑶的座位旁。
「清瑶，她真是你妹妹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是啊，自我介绍就那么几个字，也太拽了吧？」
林清瑶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到：「你们别这么说月辞，她以前的生活环境……比较单纯，可能不太懂怎么和人相处，她刚回家的时候，连刀叉都用不惯，闹了不少笑话。大家多包容她一点。」
她这话看似解围，却立刻给冷月辞贴上了“土气”、“不懂规矩”的标签。
「天呐，真的假的？用不惯刀叉？」
「怪不得那么拘谨，原来是自卑啊。」
又一个女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哎，我听说，她好像是因为在原来的地方混不下去了才被接回来的？好像还跟一些小混混扯上过关系……」
林清瑶立刻蹙起眉，严肃地说：「王蓓！别瞎说！没有的事！月辞只是以前认识的人比较复杂，但她现在回了冷家，肯定会改好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传了！」
她这样“制止”，反而让那个叫王蓓的女生和周围听到的人更加确信了那个谣言。
「清瑶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人都护着！」
「就是，看她那阴沉沉的样子，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
冷月辞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仿佛周围的一切议论都与她无关，但那些充满恶意的话，一字不落地飘进她的耳朵。
午饭时间，冷月辞独自坐在食堂角落，周围的人都和她保持着距离，不时对她指指点点。
「就是她，冷家那个乡下来的。」
「离她远点，听说不太干净。」
「清瑶学姐真可怜，有这么个妹妹。」
一个餐盘放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冷月辞抬头，看到林清瑶端着餐盘，带着几个跟班，笑容温柔地站在那里。
「月辞，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跟姐姐和朋友们一起坐吧，人多热闹。」林清瑶说着，就要在她对面坐下。
「不用了。」冷月辞放下筷子，看着她，「我喜欢安静。」
林清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受伤的表情：「月辞，你是不是还在生姐姐的气？花瓶的事是姐姐不对，姐姐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们现在是同学，更是姐妹，应该互相照顾才对。」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立刻吸引了周围更多人的注意。
「哇，她居然还对清瑶学姐甩脸色？」
「清瑶学姐都主动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
「太不知好歹了！」
冷月辞看着林清瑶表演，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附近每个人的耳中：「清瑶姐姐，你嘴角沾到东西了。」
林清瑶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嘴角，动作有些慌乱。
冷月辞拿起餐盘，站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她端着几乎没动过的餐盘，从容地离开座位，走向餐具回收处，留下林清瑶和她的跟班们面面相觑，周围那些原本指责冷月辞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疑惑。
林清瑶看着冷月辞离开的背影，手指悄悄攥紧了，这个冷月辞，和她想象中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乡下丫头，似乎不太一样。
谣言已经散出去了。
但效果，好像并没有预期那么好。
冷月辞走出食堂，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
学校这片战场，已经铺开了。
林清瑶的第一波攻击，她接下了。
接下来，该轮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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