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明顿时来了兴趣。
“那是慕容家族的住处。
现今最出名的,便是慕容复。
他与你乔大哥齐名,江湖上称作‘北乔峰,南慕容’,武功应属一流。”
“去那里做什么?”
虚明问。
“查一桩旧案子。”
玄悲语气轻描淡写,没有多言。
虚明心下了然,估计玄慈方丈已经开始对慕容家起疑了。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偶然撞见玄慈与叶二娘私会的那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夜幕降临,两人骑马抵达阳武城。
这是嵩山东边境外的第一座城池。
“今晚找家客栈歇脚。”
玄悲牵着马走进一家名叫“来福”的简朴客栈。
“来福客栈?”虚明本想调侃一句,但一想到只要自己一开口,这位师叔祖又会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索性闭口不语。
“一间房就好。”
将马交给店小二后,两人进了客栈,要了一间房。
虚明没有异议,心里反倒觉得这样更好,便于他行事。
“不论……功夫多高,行走江湖,都得谨慎。”
玄悲一边吃着斋饭,一边传授经验,“不可存害人之心,但得防着别人害你!像这家店,我常住,知道掌柜一家都是本地人,不会在饭菜里下毒。”
“可若到了陌生地方,就得格外小心了。
比如这些饭菜,吃前最好用银针试一试。”
“而且千万不能贪嘴。
有些下毒高手会用复合毒,单吃一道菜没事,但若吃两三种,就可能悄无声息地中招。”
“还有,陌生人的茶水别随便接。
实在推不掉,喝下后也要用内力包裹住,千万别吞下去。”
“……”
虚明一边听着玄悲的讲解,一边感叹这番话真是句句在理。
他暗想,若上次带队去金刚门的是这位师叔祖,那帮弟子恐怕也就不会被脱衣羞辱了。
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对这位警惕心极强的师叔祖动手,心里又有些发虚。
“他这么警觉,真的能中招吗?”
“吃啊!”
玄悲见虚明迟迟不动筷子,便热情招呼,以为他被自己刚才的话吓住了,又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常来这儿,没人敢下毒。”
“真的?”
虚明脸上露出犹豫。
玄悲笑着点头:“这地方离少林这么近,即便有贼人,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虚明点点头,夹了一片藕给玄悲:“师叔祖尝尝这藕。”
玄悲笑盈盈地也夹了一片藕放进虚明碗里:“你也吃点,别客气。”
虚明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有些无奈。
他明明说的是“吃片藕”,玄悲却回了个“吃藕丑”!
“你才丑呢。”
他心里暗自嘀咕,又把事先准备好的迷药悄悄抹在了筷子上。
“来,再吃口青菜,跟师叔祖出来,别拘束。”
玄悲又热情地招呼着。
虚明轻叹一口气。
他接触过的玄字辈高僧也不少了,可像玄悲这般热情又啰嗦的,还真是头一位。
“看来,所谓高僧形象,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他心里吐槽着,又想起后世流行的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那个在你面前高冷的女神,背地里有多搞笑。”
饭后,玄悲让虚明先上床休息,自己则在窗边铺了个蒲团坐下。
“出门在外,晚上千万不能松懈。
睡觉时最好能保持半睡半醒的状态,随时都能惊醒。”
玄悲又叮嘱了一番。
夜色渐深,虚明竟不再觉得玄悲的声音聒噪,反倒从中品出了一丝关切的意味。
屋内愈发安静,虚明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闷响,他猛然坐起,眼神凌厉地望向那扇纸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虚明合掌低诵一句,随即起身,将玄悲扶到了床榻之上。
略一翻检,竟从他怀中摸出三封书信。
“三封?”
虚明吃了一惊。
他粗略扫了一眼,发现其中两封已启封,显然玄悲已经看过。
他先取最上面那封,展开信笺一看,原来是玄慈写给玄悲的。
“真是奇怪,为何不当面交代?”
虚明心生疑惑,目光扫过信中内容,眉头微微一挑。
原来信中说,玄慈怀疑慕容博尚未身亡,希望玄悲前往苏州燕子坞走一趟。
而因为这是他私人事宜,不便在寺中明言,便临时写了这封信。
“私事就不能当面讲?”
虚明低声嘀咕了一句,转念一想,大概是玄慈怕玄悲追问细节,索性写信省得被纠缠。
他拆开第二封信,动作一顿。
是玄痴写的!
“玄悲师兄:弟子有一事相求,望师兄应允。
此番同行虚明,身份特殊,此次离寺,师弟已应允其还俗之愿。
然江湖险恶,此子年幼,尚不谙世事,望师兄多加照拂,指点他行走江湖之道……”
信纸共三张,字里行间尽是恳请玄悲多加关照之意。
虚明心头一热,长长吐了口气。
“难怪玄悲师叔祖一路啰嗦。”
他苦笑一声,将信纸小心收好,静了片刻,才取出第三封信。
这封尚未启封,火漆完整,盖着玄慈的方丈印鉴。
虚明望了望玄悲熟睡的身影,低声念了句“得罪了”,随后取出玄悲随身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封口,抽出信纸。
“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
“……此子非我族类,其父其母,皆死于我二人之手……”
虚明默读一遍,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不出所料,这是玄慈写给丐帮帮主汪剑通的信。
大致意思便是:乔峰虽为丐帮奇才,但非中原人,终究不可轻信;更因其父母死于他二人之手,若真相泄露,恐怕江湖将起风波,望汪剑通三思而后行。
“这封信可是是非之源,若直接毁掉,玄悲恐怕还会回寺再讨一封。”
虚明皱眉思索片刻,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不如——仿玄慈笔迹,重写一封!”
他嘴角微扬,心中已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若是顺带揭了玄慈与叶二娘的旧事,倒也痛快,只是……少林名声恐怕难保。”
他又犹豫了一下。
“罢了,这一次,暂且饶过他们。
那写些什么才好呢?”
虚明陷入沉思,一时间却无头绪。
“算了,先关心一下汪剑通的身体吧。”
打定主意,他开始临摹玄慈的字迹。
反复比对后,觉得差不多了,便正式动笔写道:
“剑髯吾兄:忆往昔,岁月如烟,曾与兄共度晨昏。
朝夕相伴,情谊深笃,不觉光阴流转,唯觉心神交汇,不计昼夜之分。
回首来路,几多风雨,几多人事已成过往,唯余感慨万千。
孤影独行,心有所悟。
纵然往事如烟似梦,终究唯心所系……”
虚明挥毫如行云流水,写罢停笔,忍不住轻笑出声。
“还好当年读过几年书,不然哪来这文采。”
他满意地重读一遍,暗自点头。
再对照笔迹,除了开头的“剑髯吾兄”四字几可乱真,其余大概只有六分相似。
他略一沉吟,在末尾添上一句:
“情之所至,笔乱无章,望兄珍重!”
写罢,他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样应无破绽。
毕竟,人在情绪激动时所写的字,自然与平静时有所不同。
晾干之后,虚明将新写好的信纸重新装入信封,开始了最后一步工序——封印。
原来的火漆与上面的方丈印记都已出现了裂痕,虚明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痕迹修复如初。
这是个细致活,不过现在的虚明早已不是凡人,不论是目力还是对内力的掌控,都精准入微,足以对火漆进行极为精细的处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虚明将火漆修补完整,又在烛火上微微烘烤了一番,使其彻底凝固。
他将三封信件一一放回玄悲怀中,接着将玄悲挪到窗边,为他摆出盘膝打坐的姿势。
再检查一遍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后,虚明躺回床榻,抬手轻轻一引,一股清风从窗外涌入,轻拂过玄悲的脸颊。
“嗯……”
玄悲忽然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寂静的环境,又听见身后那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心中微微一松。
“我竟然睡着了。”
他轻抚怀中的信封,不禁疑惑自己为何会昏睡过去。
“难道是因为今天和虚明说了太多话?”
想到为了完成玄痴师弟的嘱托,自己一整天都在给虚明讲解江湖中的事情与经验,他便觉得自己大概是累了。
一边想着,他回头望了望熟睡的虚明,心中又泛起一丝疑问:“玄痴师弟说虚明身份特殊,到底特殊在哪儿呢?”
正想着,他发现虚明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些,便轻轻挥手,一道暖风掠过,将被褥轻轻提了上去。
次日清晨,两人继续启程赶路,玄悲一如既往地讲述江湖轶事,传授行走经验。
只是这一次,虚明听得格外认真,不再敷衍,甚至遇到感兴趣的内容还会发问,与玄悲互动频频。
“那师叔祖,您觉得当今谁是天下第一高手?”
虚明兴致勃勃地问道。
玄悲笑了笑,道:“没人敢排这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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