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千雪暗中埋藏的缓解药,如同一场及时雨,暂时压制住了陈微儿体内蛊毒的猛烈发作,为她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然而,这仅仅是治标不治本。那阴毒的“噬心缠情蛊”仍如附骨之疽,盘踞在她的心脉深处,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羊皮卷上的信息支离破碎,真正的解药配方依然成谜,而“天山雪莲”这等稀世奇珍,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凤仪宫依旧处于半封锁状态,对外宣称皇后凤体违和,需要静养。宇文渊将大部分朝政交由内阁处理,自己则日夜守在陈微儿身边,亲自督促太医研究解方,审阅暗卫送来的每一份关于梵千雪和可能解药线索的密报。他的眼窝深陷,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眼神中的锐利与决断却从未消减。
陈微儿在缓解药的作用下,神智恢复了清明,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强大的意志力让她开始主动参与解毒方案的制定。她拒绝坐以待毙,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前世积累的广博见识,与太医们一同研读那些晦涩难懂的蛊术残卷,试图从中拼凑出完整的解毒脉络。
“陛下,娘娘,”顾太医捧着一卷发黄的羊皮古卷,眉头紧锁,“老臣与几位同僚反复推敲,结合缓解药的成分,推测这‘噬心缠情蛊’的解药,核心在于‘疏导’而非‘强逼’。蛊虫以情欲与气血为食,依附心脉,若强行用至阳内力驱赶,极易引起蛊虫剧烈反噬,撕裂心脉。唯有以特定药物为引,辅以温和内力,引导蛊虫自行离开宿主,方是上策。”
宇文渊沉声道:“需要什么药物?除了天山雪莲?”
“根据残卷提示和缓解药逆推,还需‘极北寒潭的百年冰魄’、‘南疆密林的千年灵芝’以及……‘至亲之人的心头热血’为药引,再配以七七四十九种珍稀药材,文武火交替炼制九九八十一日,方能成丹。”顾太医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药材无一不是传说中的奇物,寻找难度极大,尤其是那“至亲之人的心头热血”,更是匪夷所思。
殿内一片沉寂。这些条件,近乎不可能完成。
陈微儿却缓缓开口,声音虽弱,却异常清晰:“陛下,太医,或许……我们不必完全拘泥于古法。”她接过那卷羊皮,指尖划过那些诡异的符号,“蛊毒亦是毒,是毒便有药可解,有法可破。其原理,无非是以特殊方式激发或抑制人体自身的机能。我们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她抬起头,目光湛湛地看向宇文渊:“陛下可还记得,臣妾曾提过‘药理相生相克’之理?既然此蛊以情欲气血为食,我们能否找到一种药物,暂时‘麻痹’或‘欺骗’蛊虫,使其进入休眠状态,再设法引出?或者,利用针灸之术,封锁心脉周边穴道,切断其供养,逼其自寻出路?”
她提出的思路,跳出了传统解蛊的框架,充满了大胆的想象与科学的逻辑,让顾太医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却又隐隐觉得有理。
宇文渊眼中爆发出亮光,紧紧握住她的手:“微儿,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时间实验,也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和一位内力至阳至纯、且对臣妾经脉极为熟悉信任之人,来配合行针或引导药力。”陈微儿的目光落在宇文渊身上,意思不言而喻。普天之下,内力至阳至纯者,宇文渊当属顶尖,而他对她经脉的熟悉,更是无人能及。
“朕来!”宇文渊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需要朕做什么,尽管说!朕的内力,朕的命,都是你的!”
以身为引,帝后同心
接下来的日子,凤仪宫的内殿成了临时的医药实验室。宇文渊下令,将所有寻到的珍稀药材,无论是否在药方上,尽数送入宫中,供陈微儿和太医们筛选试验。陈微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凭借惊人的毅力,亲自尝药辨性,记录药效反应。宇文渊则守在一旁,运功为她驱寒保暖,稳住心脉,同时将自己的内力小心翼翼地输入她体内,协助她抵抗蛊毒残存的侵蚀,并感受她经脉中蛊虫的细微动静。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每一次药性试验,都可能引发蛊毒反噬;每一次内力探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重创陈微儿的心脉。但两人之间的信任与默契,在此刻达到了极致。陈微儿完全放松身心,将一切都交付给宇文渊;宇文渊则凝聚全部心神,内力操控得精细入微,仿佛与她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在无数次失败和调整后,陈微儿终于根据几味药性奇特、有镇静安神之效的西域草药,结合太医院珍藏的几味解毒圣药,拟定了一个全新的、以“麻痹诱导”为核心的解毒方案。虽然无法根除,但有望将蛊虫逼至休眠状态,再徐徐图之。
决定性的时刻到来。陈微儿服下精心配制的汤药,宇文渊双掌抵在她后心,将精纯浩然的帝王紫气,缓缓渡入她的经脉。药力化开,一股奇异的冰凉感流遍全身,心脉处的蛊虫似乎受到了刺激,开始躁动不安。陈微儿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稳住!”宇文渊低喝一声,内力加大输出,如同温暖的潮水,护住她的心脉,同时引导着药力,向那团阴寒之气包围而去。
内殿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紧绷的身影。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陈微儿咬紧牙关,承受着经脉中冰火交织的巨大痛苦,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宇文渊的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目光坚定,内力源源不绝,没有丝毫退缩。
这是一个与时间赛跑、与蛊虫意志较量的过程。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微儿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她心脉处那股阴寒的躁动,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仿佛陷入了沉睡。
“成功了……”陈微儿虚弱地吐出三个字,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软倒在宇文渊怀中。
宇文渊长舒一口气,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和脉搏,悬了数日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苍白却带着胜利微笑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澎湃情感。是庆幸,是骄傲,更是深入骨髓的爱恋。
“微儿……”他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你又一次……让朕刮目相看。”
陈微儿靠在他怀里,疲惫地闭上眼,嘴角却微微上扬:“是陛下……内力精纯……与臣妾……心意相通。”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山盟海誓,但这一刻的相拥,胜过千言万语。他们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凭借彼此的智慧、勇气和毫无保留的信任,闯过了这道鬼门关。这份在绝境中淬炼出的情感,已然坚不可摧。
隐患犹存,前路未卜
蛊虫虽被暂时麻痹休眠,但并未根除。陈微儿的身体依旧虚弱,需要长时间调养。而真正的解药,以及下蛊之人梵千雪,依然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宇文渊轻轻将陈微儿放平,为她盖好锦被,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额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朕。”他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梵千雪……朕要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陈微儿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陛下……勿要冲动。她背后……恐有更大阴谋。如今蛊毒暂缓,我们……更需冷静。”
宇文渊点头:“朕明白。你放心,朕自有分寸。”
他起身,走到殿外,对守候的萧寒低声吩咐了几句,目光冷冽如冰。解毒的成功,不仅挽救了陈微儿的生命,更让他们获得了反击的主动权。接下来,该轮到他们,向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讨回这笔血债了。
凤仪宫内,烛光柔和,陈微儿沉沉睡去,眉宇间虽然疲惫,却带着一丝安宁。而宇文渊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如同一头守护领地的雄狮,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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