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班,陈姐没回家——医院的值班房就在护士站旁边,有张单人床,她想着反正回家也要早起,不如在这睡几个小时。她洗了把脸,躺在值班房的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总回放着老爷子说的话,还有那股贴在后背的凉气,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迷迷糊糊到了早上六点多,陈姐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她揉着眼睛走出值班房,发现护士站里挤满了人,医生、护士都在往1床跑,走廊里还传来家属的哭声,乱哄哄的。
“怎么了?”陈姐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1床的王大爷没了!”那个护士语速飞快,脸色发白,“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大夜班护士巡房,发现他没呼吸了,抢救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救回来!”
陈姐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她昨天晚上看老爷子还好好的,血压稳定,说话也清楚,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她跟着人群往1床走,病房里已经拉起了隔帘,里面传来医生的叹息声和家属的哭声。她站在帘外,听见医生跟家属解释:“老爷子基础病多,可能是突发心梗,我们尽力了……”
可陈姐知道,老爷子入院时做过全面检查,心脏没问题,只是胃溃疡出血,昨天下午复查的血常规和生化指标都正常,怎么会突然心梗?她想起昨晚老爷子说的“有人要杀我”,想起那空荡荡的2床,想起那股莫名的凉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突然想起2床的阿姨——昨晚阿姨是十点多回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什么。陈姐转身往2床走,2床的门开着,阿姨坐在床边,脸色也不好看。
“阿姨,您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陈姐的声音有点发颤。
阿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恐惧:“护士,你别说了,我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好。我回来的时候,总觉得病房里凉飕飕的,后来快十二点的时候,我听见1床那边有动静,像是有人在说话,可我问王大爷,他又没吭声。再后来,我好像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轻轻的,走过去又走回来,我不敢看,蒙着被子到天亮……”
陈姐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想起昨晚自己在值班房睡不着,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难道那“东西”昨晚一直在病区里?
后来,医院给老爷子做了尸检,结果说是“急性心肌梗死”,可家属不接受,闹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陈姐却再也不敢值小夜班了,她跟护士长申请调了白班,每次路过1床,都忍不住加快脚步,不敢多看一眼。
林晓说到这,喝了口冰啤酒,手还在微微发抖:“我老师说,她后来才知道,半年前1床也死过一个病人,也是半夜突然没的,当时家属也说病人死前说‘有人要杀他’,只是那时候没人当回事。”
我们都没说话,饭馆里的风扇呼呼转着,却吹不散那股莫名的寒意。有人问:“那2床后来住人了吗?”
林晓摇摇头:“空了快一个月,后来住了个大叔,没住两天就说病房里冷,非要换床,换了床之后就没事了。我老师现在都不敢提1床,一提起就说后背凉。”
那天之后,我们再聚的时候,很少再聊医院的八卦。可我总想起林晓说的那件事——凌晨九点的病房,昏黄的廊灯,老爷子惊恐的眼神,还有那句“有人在你身后”。我总在想,陈姐当时要是回头了,会看见什么?是穿着黑衣服的影子,还是别的什么?
后来我也去医院实习,每次值夜班,听见床头铃响,都忍不住先往身后看一眼。有次我跟带教老师说起这件事,老师笑了笑,说:“医院里走的人多,难免有不干净的东西,别较真,别害怕,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可我知道,有些事不是“不较真”就能过去的。就像1床的老爷子,他到最后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看见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就像陈姐,她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那个小夜班,忘不了那句“有人在你身后”。
2014年的夏天早就过去了,可林晓说的那件事,我却记了很多年。有时候路过医科大一附院,看见消化内科的窗户,总会想起那个昏黄的走廊,想起1床空荡荡的床位,想起那道贴在后背的凉气——它可能还在那里,在某个午夜的病房里,等着下一个按响床头铃的人,等着下一个说“有人在你身后”的病人。
而陈姐,听说后来调去了门诊,再也没值过夜班。有人说她是怕了,也有人说她是不想再想起那件事。可不管怎样,那个小夜班发生的事,就像一道刻在她心里的疤,永远都不会消失。就像医院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永远都藏在走廊的阴影里,在午夜时分,轻轻敲响某个病人的床头铃,等着有人推门进来,然后说一句:“有人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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