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日子,如同浸在温暾茶水里的旧书页,舒展、平和,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淡淡馨香。镇北侯府的门庭,虽不复昔年权倾朝野时的车马喧阗,却也并未冷落。真正的故交旧友,时常来访,而往来最勤的,莫过于妹妹萧知晴一家。
晴姐儿如今已是卫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与沈逸风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沈砚,年已十四,比明远和静姝大了两岁,身量已见抽条,眉目清秀,举止间颇有其父沈逸风的温润风范,却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挺拔朝气。次子沈枫与静姝同岁,性子更跳脱些。最小的女儿玉姐儿,不过五六岁年纪,粉雕玉琢,被全家捧在手心。
晴姐儿似乎将我们离京数年的挂念,都化作了如今频繁的走动。这日春光明媚,她又带着三个孩子过府来了。
孩子们一见礼后,便熟络起来。沈砚已是个半大少年,言行稳重,与明远互相揖让后,便一同去了书房,谈论近日所读的经史,隐隐已是平辈论交的姿态。沈枫则活泼得多,拉着静姝和萧煜,嚷嚷着要去校场看煜哥哥练武。玉姐儿怯生生地牵着母亲的衣角,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我和晴姐儿坐在庭院凉亭下,看着孩子们散去的身影,石桌上放着新沏的春茶和几样时令点心。
“姐姐,你们这一回来,我这心里才算真的踏实了。”晴姐儿轻抿一口茶,满足地叹了口气,“虽说如今各自有家,可总觉得,有姐姐和哥哥在的京城,才是真正的家。”
我看着她眉宇间流露出的依赖与亲近,心中温暖。时光荏苒,当年那个初回侯府、心思敏感忐忑的少女,如今已是儿女绕膝、沉稳干练的当家主母,可在我面前,似乎永远还是那个需要姐姐庇护的妹妹。
“净说傻话,”我笑着为她添了茶,“你如今把卫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谁不夸赞?孩子们也教养得这般好。砚哥儿我看着,越发沉稳知礼了,颇有逸风当年的风范。”
提到儿子,晴姐儿脸上泛起骄傲的光彩,却又谦虚道:“他呀,也就是肯用功些,比明远还差得远呢。明远那孩子,跟着你们走了这一趟,眼界气度更是不凡了,方才我看他言谈举止,竟有些哥哥当年的影子。”她说着,目光望向书房的方向,带着欣慰,“砚哥儿能常与他这表弟在一处切磋学问,我是再放心不过的。”
我们又说起静姝和萧煜,说起沈枫的顽皮和玉姐儿的乖巧,话题围绕着孩子们,琐碎而温馨。凉亭外,隐约能听到校场那边传来沈枫兴奋的叫好声和静姝清脆的笑语,想来是萧煜又在展示他那日益精进的武艺了。
“看着他们,就想起我们小时候,”晴姐儿眼神有些悠远,随即莞尔,“不过他们比我们幸运多了,不必经历那些……如今这样,平平淡淡的,真好。”
是啊,平平淡淡,儿孙绕膝,姐妹闲话家常。这看似寻常的日子,却是我们曾经在风波诡谲中,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夕阳西下时,晴姐儿才带着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告辞。沈砚与明远并肩从书房出来,两人还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神情专注。静姝拉着玉姐儿的手,小声承诺下次给她带更好的花种。萧煜默默站在一旁,虽不多言,眼神却也温和。
送走他们,府中重归宁静。萧衍从外间回来,见我站在廊下望着门口出神,走上前来,与我并肩而立。
“晴姐儿走了?”
“嗯,刚走。”我靠向他,“看着砚哥儿都那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萧衍揽住我的肩,声音沉稳:“孩子们会长大,我们也会老去。但只要一家人都平安喜乐,便足矣。”
暮色渐浓,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晕开温暖的光圈。妹妹家的欢声笑语似乎还萦绕在耳畔,而我们的家,也在这寻常的人间烟火里,愈发显得安宁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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