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从深海中缓缓上浮，刺眼的光芒让林越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医疗舱内柔和的光线，辨认出周围的环境和守在床边、面容憔悴但眼中充满惊喜的老K和卡梅伦教授。
“我……这是在哪？”林越的声音沙哑干涩，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
“醒了！你小子终于醒了！”老K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递过一杯水。
卡梅伦教授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你昏迷了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林越心中一震，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星瞳的自爆、老K的阻击、与虚空之眼的对抗、混沌之力的爆发、最后的封印……
星瞳……牺牲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沉重涌上心头。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星瞳他……”
“他是个英雄。”卡梅伦教授神色黯然，“他的牺牲没有白费。‘虚无之眼’的仪式被彻底破坏，温斯顿家族和‘清道夫’净化派的核心力量损失惨重，霍华德和影鸦确认死亡，克罗诺斯下落不明，疑似重伤遁走。虚空降临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暂时解除……林越捕捉到了这个词。意味着危机并未根除。
他尝试活动身体，发现虽然虚弱，但体内似乎蕴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他内视己身，震惊地发现灵魂深处的时空碎片已经大变样！它不再是纯粹的银色，而是变成了更加深邃的暗银色，中心有一点混沌星云缓缓旋转，散发着既有序又混沌的磅礴气息。眉心的神殿印记也变得更加复杂，与碎片建立了更紧密的联系。
他的精神力感知范围扩大了数倍，对时间的感应更加敏锐，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未来几分钟内几种可能性较大的走向。而更奇特的是，他感觉自己似乎能有限地影响周围空间的“存在”与“虚无”，虽然还很微弱。
这是一种质的飞跃。
“你的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卡梅伦教授看着监测数据，惊叹道，“细胞活性、神经反应速度、能量亲和度都远超常人，尤其是你的基因序列中，出现了一些无法解读的、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信息片段。这已经超出了当前科学的理解范畴。”
林越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融合了时序与虚空本源的结果。福兮祸所依，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未来的道路也必将更加艰难和危险。
“外面情况怎么样？”林越更关心现实局势。
卡梅伦教授调出星图和信息简报：“很复杂。仪式失败后，温斯顿家族陷入内乱，势力大减，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清道夫’内部权力洗牌，激进派受挫，但保守派和中间派依旧强大。联邦政府趁机收回部分权力，但内部派系林立，争吵不休。总体来说，表面暂时平静，但暗流汹涌。而且……”
他顿了顿，面色凝重：“根据一些边缘星域的异常报告和‘观测所’残存网络的信息，虚空的力量并未完全消退，似乎有在其他地方重新凝聚的迹象。克罗诺斯如果没死，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可能在酝酿中。”
林越沉默。他早就料到不会这么简单结束。虚空之主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高悬。
“我们需要盟友，需要力量，需要情报。”林越看向卡梅伦教授，“教授，您能联系到莫里斯中将，或者其他值得信任的人吗？”
“莫里斯在事件后受到了审查，但基本可信。我还可以尝试联系一些对现状不满的学院派和军方少壮派。”卡梅伦教授点头，“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而且必须极其谨慎。”
“我明白。”林越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那就让我们从头开始吧。先恢复实力，然后……该去找那些躲在幕后的家伙，算算总账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新生的、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力量。
旧的林越已经在那场爆炸中“死去”，现在苏醒的，是一个融合了时序与虚空、肩负着更沉重使命的……全新的存在。
他的征途，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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