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安居的房间里,如同窗外的日升月落,平静而规律地流淌着。林无锋几乎足不出户,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修炼之中。
清晨,天光微熹,他便已盘膝坐在床上,五心朝天,运转《基础引气诀》。微弱的气息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在体内缓缓流淌,冲刷着经脉中细微的滞涩,温养着筋骨深处那沉甸甸的地脉阴气。每一次呼吸都绵长而深沉,胸膛随着气息的流转微微起伏,带动着肋骨的伤处传来丝丝隐痛,但这痛楚早已被他习惯,甚至化作锤炼意志的磨刀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源自地脉的沉阴之气,在引气诀日复一日的冲刷下,不再如最初那般沉重滞涩,反而如同沉淀的铅汞,开始与筋骨血肉缓缓交融,带来一种内敛的、沉凝的力量感。引气诀运转的速度也在加快,气息流转间,隐隐有溪流潺潺之声在体内回荡。
引气之后,便是《铁骨锻身诀》。他站起身,在房间狭小的空地上,摆开架势。动作缓慢而凝重,每一个姿势都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山岳。拉伸、拧转、沉坠、冲拳……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基础的筋骨锤炼。肌肉在拉伸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骨骼在承受压力时发出低沉的“咯吱”声。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单衣,顺着额角、鬓角滑落,滴在地板上。他咬紧牙关,眼神锐利如刀,承受着筋骨被反复锤炼、拉伸、挤压带来的剧痛。他能感觉到,每一次极限的拉伸和沉重的坠压,都让筋骨深处那股沉凝的力量感更加清晰一分,仿佛生铁在锻锤下被一点点夯实、延展。
午后,他会拿起碎风剑。灰暗的剑身握在手中,冰凉而沉重。他站在房间中央,重复着最基础的剑式:刺、劈、撩、扫、点、崩、截、搅。动作不快,甚至有些刻板,但每一次挥剑都力求精准、稳定。剑尖刺出,如同毒蛇吐信,直指一点;剑刃劈下,如同山岳倾塌,势沉力猛;剑锋撩起,如同逆流分水,圆融无滞;剑身横扫,如同秋风卷叶,凌厉无匹……他感受着剑的重量,剑的重心,剑锋划过空气的阻力,以及剑身深处那股纯粹的“击溃”特性在挥动时隐隐散发的锋锐之意。他尝试着将体内那股沉凝的力量,通过手臂、手腕,精准地传导到剑身之上,让每一次挥剑都不仅仅是手臂的动作,而是全身力量的凝聚与爆发。碎风剑在他手中,不再是单纯的凶器,而是一件需要彻底掌控的工具。他练习着收放,练习着力量的传导,练习着在最小的动作幅度内爆发出最强的杀伤力。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阿宝趴在门框边,小脑袋探进来,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林无锋盘膝打坐时如同石雕般的沉静侧脸;看着他演练锻身诀时汗如雨下、肌肉虬结的紧绷身躯;看着他一遍遍挥动那柄灰扑扑的长剑,动作枯燥而重复。阿宝的小脸上没有了初到清河镇时的兴奋和新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担忧和心疼。他不懂那些深奥的功法,但他能感受到锋哥身上的疲惫和那股近乎自虐的刻苦。他记得锋哥浑身浴血的样子,记得他拄着断剑艰难行走的样子。他知道,锋哥这么拼命,是为了保护他们。
“锋哥…”这天傍晚,林无锋刚结束一轮剑式练习,正用布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阿宝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你…你都好久没出去走走了…今天…今天能带我和李婶出去逛逛吗?就…就在附近走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大眼睛里满是期盼。
林无锋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看向阿宝,小家伙眼巴巴地望着他,又看看旁边抱着婴儿、眼神也有些期待的李婶。这段时间,阿宝和李婶虽然负责采购,但每次都是快去快回,不敢多停留片刻。这小小的清河镇,对他们来说,依旧充满了新奇和未知。
林无锋沉默了片刻。他本想拒绝,清河镇并不安全,七杀盟的爪牙如同阴影般潜伏着。但看着阿宝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期盼,看着李婶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他心头微微一软。紧绷的弦,也需要偶尔松弛。况且,他也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个镇子。
“好。”林无锋点点头,声音低沉,“就在附近走走,别走远。”
“太好了!”阿宝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欢呼一声。
李婶也露出了久违的、浅浅的笑容。
夕阳的余晖将青石板的街道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喧嚣声比白天稍减,但依旧热闹。林无锋带着阿宝和李婶,走在熙攘的人流中。他依旧走在最外侧,将阿宝和李婶护在身后,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的碎风剑柄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阿宝则像只快乐的小鸟,拉着李婶的手,好奇地东张西望。卖糖人的摊子前,他盯着那栩栩如生的孙悟空和小兔子,眼睛发亮;杂耍摊子前,看着艺人喷火吞剑,他兴奋地拍着小手;路过一家飘着浓郁香气的糕点铺,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婶抱着婴儿,脸上也带着一丝轻松,目光柔和地看着阿宝,偶尔也会被街边精美的绣品或鲜艳的布匹吸引目光。怀中的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轻松的氛围,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
林无锋紧绷的神经,在阿宝和李婶难得的轻松氛围中,也略微放松了一丝。他不再时刻紧绷如临大敌,目光虽然依旧警惕,但也开始留意起街边的店铺和行人。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昏暗小巷里踉跄着冲了出来,差点撞到李婶身上!
“哎哟!”李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紧婴儿后退一步。
林无锋眼神一厉,瞬间上前一步,挡在李婶身前,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冲出来的是一个老头。一个极其邋遢的老头。
他头发花白,乱糟糟地如同鸟窝,上面还沾着几根枯草屑。脸上布满皱纹,像是被风沙侵蚀了千年的沟壑,沾满了灰尘和油污,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身上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旧道袍,袖口和衣襟都磨出了毛边,沾满了各种可疑的污渍,散发着一股混合着汗臭、尘土和劣质酒气的古怪味道。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豁了口的酒葫芦,走路摇摇晃晃,醉眼惺忪。
“对…对不住…对不住…”老头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浑浊的眼睛扫过林无锋按在剑柄上的手,又扫过被李婶护在怀里的阿宝,最后落在阿宝那张带着惊愕和好奇的小脸上。
突然,老头那双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猛地一亮!如同两颗蒙尘的珠子瞬间被擦亮,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近乎狂热的光芒!他死死盯着阿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好!好!好根骨!好灵性!”老头猛地一拍大腿,酒葫芦差点脱手,他手忙脚乱地扶住,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天赐良材!天赐良材啊!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拜老道我为师?传我衣钵?!”
阿宝被这突如其来的老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李婶身后缩了缩,小脸上满是茫然和警惕。
林无锋眉头紧锁,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邋遢老头。他身上的气息混杂而微弱,感觉不到什么高手的气势,更像是个混迹市井的老酒鬼。但那双瞬间清亮的眼睛,却让林无锋心头微微一凛。这老头,不简单。
“前辈请自重。”林无锋声音冷淡,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身体微微前倾,将阿宝和李婶护得更严实。
“自重?自什么重!”老头毫不在意林无锋的戒备,反而凑近了几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阿宝,搓着手,脸上堆起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小娃娃,别怕!老道我可是有大本事的人!跟着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学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比跟着这个整天板着脸、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小子强多了!”他指了指林无锋。
林无锋眼神更冷了几分。
“怎么样?小娃娃?拜我为师吧?老道我求贤若渴啊!”老头见阿宝不说话,更加急切,竟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差点把酒葫芦甩飞,“你看你看!老道我还会变戏法!”他手忙脚乱地在脏兮兮的道袍里摸索着,掏了半天,掏出一块脏兮兮的、看不出原色的破布,对着阿宝一抖!
“噗!”
一股白烟冒出,破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
“喏!给你!”老头得意洋洋地将糖葫芦递到阿宝面前。
阿宝看着那根突然出现的糖葫芦,小嘴微张,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但依旧紧紧抓着李婶的衣角,没有伸手去接。
老头见糖葫芦诱惑无效,眼珠一转,又看向李婶怀中的婴儿。他那双发亮的眼睛在婴儿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讶异和…难以言喻的欣喜?但他很快又将目光转回阿宝身上,仿佛婴儿只是让他更加确认了什么。
“小娃娃,你看,老道我多厉害!跟着我,天天有糖葫芦吃!还能学真本事!”老头继续死皮赖脸地推销着自己,甚至试图绕过林无锋去拉阿宝的手。
林无锋脚步一错,再次挡在老头面前,眼神锐利如刀:“前辈,请让路。”
老头被林无锋冰冷的眼神和隐隐散发出的煞气逼得后退一步,但他依旧不死心,急得抓耳挠腮:“哎呀!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死脑筋!老道我难得看上一个好苗子!错过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围着林无锋转了两圈,忽然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不再看阿宝,而是看向林无锋,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语气:“小子,我看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前路坎坷,带着妇孺,终究是拖累。不如…把这小娃娃交给老道我?老道我保证,把他当亲孙子一样,把我压箱底的本事都传给他!保管他将来比你出息!”
林无锋心头猛地一震!这邋遢老头看似疯癫,但这句话却如同尖针,狠狠刺中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忧虑!前路凶险,七杀盟的威胁如同附骨之蛆,独眼狼绝不会善罢甘休。带着阿宝和李婶,他确实如同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每一次战斗都投鼠忌器。昨夜若非地脉石被动触发,后果不堪设想。将阿宝托付给一个看似神秘的老头…虽然冒险,但或许…是一条生路?
他沉默着,目光在邋遢老头、阿宝和李婶之间来回扫视。阿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手紧紧抓住林无锋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李婶也紧张地看着林无锋。
“要我答应也可以。”林无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你必须带上李婶和她怀里的孩子。他们三人,必须在一起。”他不可能只把阿宝交给一个陌生人,李婶和婴儿也必须得到安置。
老头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再次扫过李婶怀中的婴儿,眼中那抹难以言喻的欣喜之色更浓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没问题!老道我虽然穷,但多两张嘴还养得起!就这么说定了!小娃娃是我的关门弟子!这位娘子和小娃娃,老道我也一并照拂了!”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仿佛捡到了天大的宝贝。
“阿宝,”林无锋蹲下身,看着阿宝的眼睛,“你愿意跟这位…前辈走吗?他会教你本事,也会照顾李婶和小宝。”
阿宝看看邋遢老头,又看看林无锋,大眼睛里充满了犹豫和不舍。他咬着嘴唇,小声问:“锋哥…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林无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尽量温和,“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阿宝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李婶。李婶眼中也含着泪,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跟着林无锋,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我…我愿意。”阿宝终于小声说道,眼圈有些发红。
“好!好!好徒儿!”老头乐得合不拢嘴,一把将阿宝拉到身边,脏兮兮的手在阿宝头上揉了揉,留下几道灰印。
“前辈,”林无锋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着老头,“我如何信你?”
老头嘿嘿一笑,伸手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东西,随手抛给林无锋:“喏,这个给你!算是老道我的信物!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或者你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拿着这个,说不定能挡一剑!”
林无锋伸手接住。入手微沉,触感温润。那是一块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入手温润,带着一丝奇特的暖意。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篆体的“易”字,背面则刻着“道安”二字。字体古朴苍劲,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令牌边缘光滑,没有任何纹饰,显得极其简洁。看不出材质,也看不出用途,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黑木牌。
“易道安?”林无锋看着令牌上的字,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
“嘿嘿,别问,问就是不知道!”老头神秘兮兮地摆摆手,随即拉起还有些懵懂的阿宝,又对李婶招招手,“走了走了!跟老道我回家!有好吃的!”
他不再理会林无锋,一手拉着阿宝,一手拎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李婶抱着婴儿,回头看了林无锋一眼,眼中含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夕阳的余晖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昏暗的巷子尽头。阿宝一步三回头,小脸上满是不舍和茫然。
林无锋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块温润的黑色令牌,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心头仿佛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阿宝的叽叽喳喳,李婶的沉默关切,婴儿的啼哭…这些声音,曾经是他在这陌生世界里唯一的慰藉和沉重的责任。如今,都随着那邋遢老头消失在巷子深处。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易道安”。一个陌生的名字,一块不知来历的令牌。老头说“能挡一剑”,是戏言?还是真有玄机?他无从判断。但无论如何,这至少是一个承诺的象征。他将令牌小心地贴身收好,与那枚温润的地脉石放在一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清河镇的喧嚣并未停歇,反而在夜色中换上了另一种面孔。酒肆里传出猜拳行令的喧哗,青楼门口挂着红灯笼,隐约飘来丝竹和女子的娇笑声。街道上行人依旧不少,但白日里匆忙的商贩少了,多了些穿着各异、眼神锐利的江湖客。
林无锋独自一人走在回平安居的路上。没有了阿宝和李婶的牵绊,他的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但心头却更加沉重。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柄被卸下了剑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也更加孤独和危险。
回到客栈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墙角,那包裹着两柄断剑的布包静静躺着,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凉意吹拂进来。
他解下腰间的碎风剑,握在手中。灰暗的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冷光。剑柄冰冷,触手生寒。他缓缓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体内。
引气诀运转,气息如同溪流,在经脉中缓缓流淌。铁骨锻身诀的意境在心间流淌,沉凝的力量感在筋骨深处涌动。他感受着手中碎风剑的重量,感受着剑身深处那股纯粹的“击溃”特性。没有了牵挂,没有了拖累,他的心神仿佛被彻底解放出来,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明和专注。
体内的气息流转越来越快,越来越顺畅。引气诀的涓涓细流渐渐壮大,如同小河奔涌。铁骨锻身诀带来的沉凝力量感,在空明的心境下,开始与流转的气息交融、共鸣。筋骨深处那股沉甸甸的地脉阴气,不再仅仅是负担,反而如同被唤醒的猛兽,开始随着气息的流转而奔腾咆哮!
“嗡——!”
一股无形的气劲,以林无锋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桌上的油灯火苗剧烈地摇曳了一下!
林无锋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黑夜中划过的闪电!
他感觉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瞬间充盈四肢百骸!筋骨齐鸣!气息奔涌如江河!对身体的掌控,对力量的运用,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心念所至,力量便随之而至,圆融如意,没有丝毫滞涩!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碎风剑。剑身仿佛与他心意相通,那股“击溃”的锋芒在他意念的引导下,变得更加凝聚,更加内敛,却又更加危险!
剑客!
他终于突破了那层困扰他许久的门槛,踏入了剑客之境!
没有狂喜,没有激动。林无锋的眼神平静如水,深邃如渊。他缓缓收剑入鞘,动作沉稳而流畅。
他走到墙角,解开布包,拿起那半截断裂的镇岳剑身。冰冷的断口处,乌光早已黯淡。他沉默地看着,眼神复杂。这柄剑,承载了太多。父亲的期望,老瞎子的嘱托,黑石村的血与火…如今,它断了。
他又拿起那柄布满裂纹、灵光尽失的破风刺。轻灵的剑身,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他将两柄断剑重新包好,背在身后。断剑很沉,如同过往的羁绊和仇恨。
他走到窗边,目光穿透夜色,望向镇子深处。那里,是剑阁分院的方向。老瞎子让他去找欧冶明,将地脉石交给他,换取一个进入剑阁的机会。这是他的路。一条需要力量,需要剑的路。
夜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前,身影挺拔如剑,孤寂而冷硬。身后是沉重的断剑,腰间是锋芒内敛的碎风剑。前路未知,凶险重重。但他心中再无迷茫,只有一片冰冷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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