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乌合之众气汹汹,众口铄金毁人骨。风言轻,风语轻,风言风语杀人刀。
谣言止于智、公道在人心,望眼欲穿等不得,涸辙之鲋岂久待。智者少,公道迟,自强不息才是道。
关于肖默的谣言依旧是断断续续的没完没了,刚开始肖默换座以后,路遥的态度让大家都认为是两人早恋了。
可是慢慢的另一个版本的谣言就甚嚣尘上起来了,而且像是增强版本的,更加有鼻子有眼。
“哎,你们晓得不,肖默是个同,他现在和路遥做姐妹,真的是“古道西风瘦马”,两个人真是一对。”
“啥一对?”
“哈哈哈,路遥和肖默,不过是姐妹啦。”
“什么是“古道西风瘦马”,这么有文学气质?”
““古道”是说路遥古板,每天除了知道学习,啥也不关心,班里后几排的人都认不全。”
“那啥是“西风”?”
“呵呵,“西风”是说他们的cp是真姐妹假情侣,喝西北风的情侣的意思。”
“好的吧,谁取的外号?这么有才!那么瘦马呢?”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呗,讲他们是不入流的鄙陋之辈,不入流的意思。
还有呀,“扬州瘦马”听说过吧?
古时候为了满足有钱人特殊的性癖好,买来小姑娘,豢养的细细条条的玩物。
也就是暗示他们的性别取向,变态怪异呀!”
“我的天,太贴切了,太形象了,本来以为只是病态的形象,没想到一语四关。太有才了,到底谁首创的?”
“我哪知道是谁首创的,人民的智慧总是伟大的,哈哈哈,姑且叫“人民”,不妨叫无名氏吧。”
一众女生,叽叽喳喳的像是地面上争食的麻雀,吵闹的不可开交;
又像是吃完食物,排成一堆,站在电线上晒太阳的麻雀,吃饱了撑的;
又像惊飞、忽然翔集的麻雀,一会儿一堆,一会儿分散,全部是好事之徒。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大多数人都是叽叽喳喳、吃饱了撑的好事之徒。
看来“谣言遇到智者”的机会太微乎其微了,至少遥遥无期是真的。
既然有这么多好事者,消息不经自走的传进了路遥和肖默的耳朵里,如果充耳不闻是种忍耐力,岂不是要超强的忍耐力才够。
教学楼,楼顶上,依旧是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因为足够高,所以明媚,因为足够高,所以风起。
“哎,你个傻孩子,又开始发呆了吧!”
路遥喊了一句发呆的肖默,就像石头丢进深潭,咕咚一声,什么都不见了。
“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谣言嘛,总是会过去的。你又不在意他们,何必去在意他们的话?”看肖默发呆的凭栏远眺,路遥继续说道。
“可他们说的不全是假的呀,至少有真的!”
肖默幽幽的讲道,语言冷清而又淡漠。
“我说你是傻孩子吧!击败谣言最好的方式就是实际行动。
劳思伤身,痛不欲生,多愁善感,这些都是于事无补的事情。
假如让他们住嘴是一个目的,那么不能实现目的的心理和行为,都是白费力气。
为什么要做一件南辕北辙,事与愿违的事情呢?”
路遥对肖默售卖着她的感悟。
“嗯?”
肖默“嗯”了一声,是一个典型的疑问语气。似是询问,似是回应,灰蒙蒙的,毫无斗志和朝气。
“方法就是:优异的成绩、精湛的球技和出众的人品,让他们彻底闭嘴。
你想一下,如果我们两个双双就此自闭,一蹶不振,他们会怎么样?”
“会得意!”肖默一字一顿冷冷的说。
“不是,孩子!他们不会得意,因为他们既然这样说我们,就证明们完全不在乎我们,也不会在意我们。
只有报复了痛恨的人,或者超过了优秀的人,才会得意。
我们对他们来说,首先不是痛恨的人,其次不是优秀的人,我们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小丑和笑料。”
“嗯。”
肖默又是一个“嗯”字,不过这次是个肯定句,明显比前面坚定起来。
“人们只有面对强大的人,才会由衷的臣服和折服,或者是慑服。
无论如何,都绝不是可有可无的轻视!
你是我遇到最优秀的男孩子,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用励志的方式应对这一切。
如果我们投降了,他们会厌恶的说,“看这两个无家可归、倒毙街头的猥琐乞丐”。
如果我们成功了,他们又会羡慕的说,“看他们,好厉害呀,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真是了不起!”
当然,我们不是为了报复谁,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更不是为了斗气,我们要考上最好的大学,把一个学生最应该做的,做到最好。你说呢,我帅帅的肖默同学!”
路遥像是老妈子在训儿子,一通说。
“好的,路姐姐!
哦不对,是路老师!
也不对,应该是路妈妈!
讲的有道理!”
肖默突然的笑嘻嘻的,画风陡变,被吓了一跳。
看到肖默俊朗的看着自己微笑,她知道,他听进去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努力学习呀!
足球队嘛,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我们可以去找个专业老师,上上培训课的,既然喜欢,就专业点喽!”
“说得轻巧,哪来的钱?”肖默嘟囔了一句。
“问你爸爸要,实在不行我们自己挣钱,这有什么难的。心存高远,目下皆路。”
“好的吧,我这会找我爸,就怕他把我打出来。”肖默悻悻的的说。
“没事的,你回家跟他好好谈,有什么情况你就跑。所谓“小杖受,大杖走”,总要试着沟通下,这么一段时间了,他也该消消气了。
你送过我回家,反正我家在哪你知道,有事随时来找我好了。”
夜晚,下了晚自习,肖默回到家。
“哈哈哈,老肖,你这里住着很舒服哎!”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声音如同银铃一样清越。
“以后你就搬过来住吧!”
是肖长生的声音。
“那你儿子呢?我们跟他一起住?”
女人笑声戛然而止,关切的问。
“这个废物,是不中用了,不要管他了,没得救了。我们还是再生个孩子,不在他身上寄托啥希望了。”
父亲的话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秋叶,慢慢的飘在空气里,传到肖黙耳朵里。
却轰然坠落在他的心里,如同一块天外陨石的撞击,在心里掀起轩然大波,留下深深的坑洞。
“爸爸!阿姨好!”
肖默推门进去。
“奥,肖默回来啦!”
年轻的女人身纤体柔,娇媚可爱的说道。
“嗯!爸爸,我想跟你谈谈!”
肖默鼓起勇气说。
“谈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老子现在再娶一个,再生个儿子,不要你了。
你这个丢人败家,败坏门风的玩意,爱死哪里死哪里去。”
肖长生愤怒的喊道。
“爸爸,这个是个人隐私,我哪里有做什么坏事,败坏门风?”
肖默平静的说。
“你居然还不认错!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兔爷、“二刈子”,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丢人都丢到家了!”
“老肖,你消消气,这也不是他的错,犯不着和孩子动这么大的气。”女人看到老肖情绪激动,上前安抚道。
“你不要插嘴!让他滚出去,这个家里没有他待的地方了。以后你生个弟弟妹妹,也算是给我肖家续香火!”
肖长生不依不饶的说着。
肖默漠然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一动不动。
“啪!”
肖长生抄起来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晶莹剔透的玻璃片,折射出无数个恶毒谩骂的光影。
杯子碎成一地,肖默的心也跟着杯子碎了一地。
肖默知道这个家不再是自己的家了,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是从何时开始不是的。
似乎是从母亲离世,似乎是从爷爷奶奶离世,似乎是那件事情的发生,也似乎是这个年轻女人的到来!
他抬起头,没有说话,默默的转过身,在无比凄凉和寥落中沉默的离开。
一边是暴躁失控,甚至悲伤欲绝,大声咆哮着控诉肖默罪行的父亲。
一边是背影茕茕的肖默,无精打采到了无生气的肖默,着实已经不知道如何挽回、也无从挽回一切的肖默。
“算了,走吧!把一切都留给他们,没什么好挣扎的,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肖默想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
“咚咚咚!”
“谁呀!”
门内传来路遥的询问声。
“是我。”
肖默回答着,声音像是抽空了灵魂一般。
“咋啦?你爸爸发火了?”
看到肖默无精打采的推门进来,路遥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但还是关切的问。
“没谈拢,我被赶出来了。他说我让他丢人,有辱门风。他还带了个年轻女的回来,说要再生个,传递香火。”
路遥什么也没说,一把将肖默抱进怀里。
偌大个头的肖默,比路遥高出了一头。
此时像是抽空了气体的气球一样,柔若无骨的颓然滑落,身体像是一滩泥土。
路遥不堪重负,蹲下身去。
肖默则是跪在地上,早已经涕泗滂沱,只是不停的抽咽,发不出任何哭声。
只有那起伏耸动的肩膀,一张一翕的胸膛,让路遥感觉到他是在痛哭。
泣不成声绝望时,无语凝噎伤心处!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既然全世界都这么没有善意,那我们就自己生活吧,一起住,一起学习,志同道合,何必需要乌合之众的人多势众?”
路遥抱着肖默头,胸前被眼泪打湿,良久良久。
这一晚,肖默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
或许每一个强大的人都是要先从内心强大开始,或许这种强大都建立在心碎了无痕的重新修复,或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种哀莫大于心死后的重见天日。
只有进过地狱的人,而且善念不灭的人,才能真正的配得上佛光初现的圣洁。
《流毒》
那些流毒,一种来自于故意,是一种故意的犯罪;
那些流毒,一种来自于无意,是一种放任的罪过;
那些流毒,一中来自于冷漠,是一种漠然的绝望!
心中常存反思,就不会有故意;
心中长存鉴别,就不会有放任;
心中常存善念,冷漠将会绝迹。
伤害别人的子弹,何尝不是自己沦丧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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