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呗的阴影散去,云悠悠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连着两天的高强度(且惊悚)工作,加上昨晚的螺蛳粉debuff(她单方面认为)。
她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顺便……处理一下“家务事”。
她瞄了一眼窗边那位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古袍,仿佛从出厂设置就没换过的鬼王大人。
袍子是很好看,衬得他宽肩窄腰,气质卓绝。
但……总不能一直这一身吧?
虽然他似乎不需要换洗,但云悠悠看着总觉得别扭。
而且,万一哪天要带他出门(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那个……鬼王大人,”
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
“您……需不需要换身衣服?”
沉殷缓缓睁开眼,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纤尘不染的袍袖上,又抬眸看她,带着询问。
“我的意思是,”云悠悠比划着。
“入乡随俗嘛!
您看我们这时代,穿您这样的……比较引人注目。
我可以去给您买几身……嗯……符合现代审美的‘常服’?”
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位爷穿上t恤牛仔裤的样子。
沉殷沉默片刻,似乎在理解“引人注目”和“常服”的含义。
他目光扫过云悠悠身上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显然对现代服饰的“简陋”不敢苟同。
“凡俗衣物,粗鄙不堪,如何能与本王冕服相比。”
他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云悠悠嘴角抽了抽:
“是是是,您老的衣服最好看。
但您总得考虑一下我这个‘锚点’的承受能力吧?
您这样走出去,回头率百分之百,我怕我被当成搞coSpLAY的精神病被抓起来。”
沉殷似乎对“扣死普雷”和“精神病”不太理解,但他抓住了重点:“走出去?”
“呃……万一呢?”
云悠悠硬着头皮说。
“比如下次有更赚钱的活,需要您……亲临指导什么的?”
她开始画饼。
沉殷审视地看着她,那双深眸仿佛能看透她心里那点小九九。
就在云悠悠以为没戏的时候,他却淡淡开口:
“若要购置,需得丝绸锦缎,纹饰需合规制,不得逾矩。”
云悠悠:“……”
丝绸?锦缎?
还规制?您当是给您置办朝服呢?
她试图讨价还价:
“大人,现在纯手工的丝绸汉服很贵的……要不,我们先从改良的,或者……嗯,棉麻的试试?”
“棉麻?”
沉殷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在看什么秽物。
“与庶民同衣?绝无可能。”
云悠悠扶额。
得,这位爷的阶级观念还挺根深蒂固。
看来普通的服装店是没戏了。
她想起之前路过市中心一家很高端的购物中心,顶楼好像有几家专门卖传统服饰和高级定制的工作室。
“行吧行吧,”
她妥协了。
“我带您去个地方看看,有没有符合您要求的‘冕服’。”
她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想了想,又试探地问:
“鬼王大人,您……能出门吧?
我是说,白天,太阳底下……”
她可没忘这位是“阴神”。
沉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区区日光,何足道哉。
本王非是那等惧怕阳火的低阶游魂。”
云悠悠松了口气。
能出门就好办。
她叫了车,临出门前,想了想,又把那块黑色令牌郑重地揣进兜里。
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它,心里就踏实点。
半小时后,云悠悠站在了那家装修得古色古香、门口挂着“云想衣裳”牌匾的高定工作室门口。
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店内灯光柔和,音乐典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一个穿着素雅旗袍、妆容精致的女导购迎了上来,笑容得体:
“小姐您好,想看些什么?我们这里主要做高级定制……”
女导购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云悠悠身后——空空如也。
她并未在意,继续微笑着介绍。
云悠悠却有些紧张。
她能感觉到,沉殷就跟在她身边,那股熟悉的、阴森森的寒气如影随形。
她甚至能“听”到他带着挑剔的评语在脑中响起:
“此地熏香,徒具其形,未见其神,劣质。”
“木料尚可,雕工粗陋。”
“此等织锦,也敢陈列于人前?”
云悠悠:“……”
大哥,求您闭嘴安静看衣服行吗?
她硬着头皮对导购说:
“我想看看……男士的礼服,嗯……偏向传统风格的,最好是丝绸或者锦缎材质。”
导购眼睛微亮,引着她往里面走:
“这边请,我们刚到了一批苏绣的料子,非常适合制作男士长衫或改良礼服。”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排衣架,上面挂着几件成品和大量华美的布料样本。
云悠悠一眼就看中了一件月白色的暗纹提花长衫,料子柔软垂顺,光泽内敛,看着就很有质感。
“这件怎么样?”
她在心里问沉殷。
“颜色轻浮,纹样俗气,不堪入目。”冰冷的否决。
云悠悠咬牙,又指向一件深蓝色的缂丝外套:“这件呢?”
“匠气太重,毫无灵气。”
“那这件玄色绣金边的?”
“金色流于表面,喧宾夺主。”
云悠悠连着指了七八件,都被沉殷贬得一文不值。
旁边的导购看着她对着空气时而皱眉,时而撇嘴,表情变幻莫测,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僵硬。
这位客人……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就在云悠悠几乎要放弃,准备拉着他去隔壁童装区看看有没有他能将就的时,沉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兴趣?
“角落那匹,取来一观。”
云悠悠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在布料区最不起眼的角落,堆放着一匹颜色极其沉静、近乎纯黑的缎子。
不同于其他布料的流光溢彩,它黑得极其纯粹,几乎不反光。
只在特定角度下,能看到上面用同色丝线绣出的、极其繁复古老的云雷纹,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导购见云悠悠盯着那匹黑缎,愣了一下,解释道:
“小姐好眼光,这是‘墨夜’,一位老师傅的绝版作品。
用的是失传的古法染色和刺绣技艺,据说灵感来自某个王侯墓出土的织物残片。
因为……嗯,颜色太沉,纹路也太古朴,一直没人问津。”
“就它了。”
云悠悠几乎能感觉到沉殷传达出的“尚可”二字,立刻拍板。
“用这个料子,按照……嗯,按照这位的尺寸,”
她胡乱比划了一下沉殷的大致身高体型。
“做一身你们这里最经典、最庄重的款式。”
导购有些为难:
“小姐,定制需要量体,您说的这位……先生,他没一起来吗?”
云悠悠卡壳了。
总不能说“他就在你旁边站着呢”吧?
她急中生智:“他……在国外!对,在国外!尺寸我有!”
她掏出手机,假装翻找。
“身高大概188,肩宽……腰围……”
她凭着这几天“朝夕相处”的印象,报出了一串数据。
导购将信将疑地记录下来,然后报出了一个让云悠悠眼前一黑的数字——定金就要五位数!
云悠悠捂着胸口,感觉刚捂热乎还没焐热的那点工资正在离她远去。
但话已出口,看着旁边那位虽然看不见但存在感极强的鬼王大人,她只能含泪刷卡。
走出“云想衣裳”,云悠悠肉疼得龇牙咧嘴。
沉殷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满意在她脑中响起:
“此料尚可,勉强配得上本王身份。”
云悠悠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是是是,您老身份尊贵……我的钱包在哭泣好吗!”
为了平复心情(主要是为了省钱),云悠悠决定去隔壁平价商场逛一圈,买点生活用品。
当她推着购物车,经过童装区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一排挂着的小衣服——
那是几件给两三岁娃娃穿的、绣着小恐龙和小汽车的连体衣,毛茸茸的,看起来柔软又可爱。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其大胆、极其作死的念头。
她停下脚步,假装挑选旁边的纸巾,眼睛却偷偷瞟向那排童装。
然后在心里,用一种极其夸张、充满“赞叹”的语气默念:
“哇!鬼王大人您快看!
这件绣着五爪金龙(实际是小恐龙)的衮服(连体衣)!
这威严!这气度!
还有这件,这上面描绘的莫非是传说中的风火轮(小汽车)?
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要不……咱们来一件?
晚上当寝衣穿,肯定舒服!”
她一边念,一边在脑海里疯狂想象沉殷那张冰山脸配上毛绒恐龙连体衣的样子,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那股一直平稳存在的阴冷寒气,骤然一滞!
紧接着,一股近乎实质的、混合着震惊、暴怒和极度荒谬感的冰冷威压,如同海啸般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购物车里的一包薯片,“啪”地一声,包装袋毫无征兆地爆开了!
旁边货架上几排酸奶,齐刷刷地轻微震动了一下!
整个童装区的灯光,肉眼可见地、极其诡异地同时闪烁了三次!
明明灭灭,引得几个正在挑衣服的妈妈惊讶地抬头张望。
云悠悠僵在原地,脸上的坏笑瞬间凝固。
她“听”到了,或者说,清晰地感知到了来自沉殷那边的、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冰冷的意念波动。
虽然没有任何具体言语,但传递的意思无比清晰:
【你、再、说、一、遍、试、试?!】
云悠悠吓得头皮发麻,赶紧推着购物车,头也不回地、飞快地逃离了童装区。
一路冲到收银台,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妈呀!玩笑开大了!
这位爷的怒火,好像比那些青铜碎片上的诅咒还吓人!
她再也不敢瞎想了,老老实实结账,拎着东西,像后面有鬼追(确实有)一样跑出了商场。
回家的路上,云悠悠心有余悸,再也不敢胡乱腹诽。
而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沉殷,也异常地沉默,只是那周身的寒气,比来时更重了几分。
直到走进出租屋,关上门,云悠悠才松了口气。
她偷偷瞄了一眼窗边那道重新凝聚的、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身影,默默地想:
定制衣服好贵。
鬼王的玩笑不能乱开。
以及……
恐龙连体衣,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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