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顾宅,静得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运行的微弱嗡鸣。
主卧套房隔壁,被改造成符合最高医疗标准的护理室内,灯火通明。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液和一种特殊护肤霜的清淡气味。这里没有家的温馨,只有一种属于医院的、冰冷的严谨。
顾砚辞躺在可调节的医疗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无菌薄被。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尽管他已经沐浴过,换上了干净的家居服,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依旧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抗拒的紧绷状态。
苏晚晚站在床边,已经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无菌服,头发完全包裹在手术帽里,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她正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检查器械,确认导尿管型号,调试冲洗液的温度……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专业得令人窒息。
江辰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神情复杂。他知道,这一刻对顾砚辞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生理护理,更是一场对尊严的公开处刑,尤其是,执行这场“刑罚”的人,是苏晚晚。
“顾总,”苏晚晚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有些闷,却依旧清晰冷静,“我们需要开始了。请您放松,紧张会使尿道括约肌痉挛,增加置入困难和损伤风险。”
顾砚辞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放松?说得轻巧!他怎么可能在一个恨着的、并且见证了他最不堪一幕的女人面前,放松那个最私密的部位?
这比他第一次接受导尿时,更加耻辱。
苏晚晚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应。她看向江辰,点了点头。
江辰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掀开了顾砚辞腰以下的薄被。家居服的下摆被撩起,露出他劲瘦的腰肢和苍白的下腹部,以及那双因为缺乏运动而显得有些纤细,却依旧能看出原本修长轮廓的腿。
顾砚辞的身体瞬间僵直如同铁板!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死死地咬住后槽牙,才抑制住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让她滚开的怒吼。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钉在案板上的牲畜,毫无尊严可言。
冰冷的消毒棉球触碰到敏感皮肤的瞬间,他控制不住地浑身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苏晚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消毒,铺巾,涂抹润滑剂……她的动作熟练、精准、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她完全将自己代入了一个绝对专业的康复师角色,仿佛眼前这具男性的躯体,与医学院里的模型并无不同。
但这种绝对的“专业”,对顾砚辞而言,本身就是一种酷刑。他宁愿她表现出一点厌恶,一点尴尬,甚至是一点同情,也好过这种彻底的、将他物化的无视。
“现在要置入导管了,可能会有些不适,请尽量放松。”苏晚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她拿起那根细长的、泛着冷光的软管。
顾砚辞猛地闭上了眼睛,更加用力,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试图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滑腻的异物,正在试图突破他身体最脆弱的关口。
不适?何止是不适!
那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尿道黏膜被撑开的感觉清晰无比,伴随着一种强烈的、想要排尿却又被阻塞的错觉,以及深沉的、被侵犯的屈辱感。他的身体本能地抵抗着,肌肉紧绷。
“放松,顾总。”苏晚晚再次提醒,语气依旧平稳,但手上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稳定而持续地推进。
顾砚辞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额头上再次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过去三年,他经历了无数次导尿,早已习惯了这种生理上的不适。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如此绝望和难堪。
因为执行的人是苏晚晚。
这个认知,像毒液一样侵蚀着他的理智。
终于,导管置入了预定位置,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导管流入收集袋中。膀胱的压力骤然减轻,那折磨了他许久的胀痛感开始消退。
生理上是解脱了。
但心理上的凌迟,却才刚刚开始。
整个过程,苏晚晚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只是专注地完成着操作:固定导管,观察尿流情况,记录数据……她的侧脸在无影灯下,显得格外专注,也格外冷漠。
顾砚辞始终没有睁开眼。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躺在那里,任由她摆布。只有微微颤抖的眼皮和紧握的拳头,泄露着他内心滔天的巨浪。
当最后一步完成,苏晚晚利落地撤走所有器械,替他整理好衣物,盖上薄被时,顾砚辞几乎虚脱。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空虚,席卷了他。
“结束了。”苏晚晚摘下手套和口罩,露出那张清冷的脸,她的额角也带着一丝细微的汗意,但神情依旧镇定,“这次尿量正常,颜色清澈,暂无感染迹象。但您刚才过于紧张,可能导致尿道黏膜有轻微擦伤,今晚请注意观察是否有血尿。”
顾砚辞没有回应。他依旧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
苏晚晚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身,开始收拾用过的物品,进行严格的垃圾分类和处理。她的背影挺直,动作利落,看不出任何异样。
江辰无声地叹了口气,上前帮忙。
一切收拾停当,苏晚晚端着处理好的医疗废物,走向门口。在拉开门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护理室里,只剩下顾砚辞和江辰。
空气中,那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江辰看着床上仿佛了无生息的顾砚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默默地调暗了灯光,退到了外间。
门被轻轻带上。
一片死寂之中,顾砚辞终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冰冷,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荒芜的痛苦和空洞。
他输了。
一败涂地。
不仅仅是尊严,仿佛连最后一点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坚硬的外壳,都在今晚,被苏晚晚用那种最专业、最冷静的方式,彻底击碎了。
而此刻,走出护理室的苏晚晚,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将医疗废物放入指定的回收箱,然后,脚步有些匆忙地,走进了走廊尽头,属于客用卫生间的洗手间。
“咔哒”一声,她反锁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脸上那副戴了整晚的、名为“专业”的冰冷面具,瞬间碎裂。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阻止那即将溢出的哽咽。眼眶迅速泛红,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而脆弱的脸。
没有人知道,刚才在护理室里,面对着顾砚辞那充满恨意和屈辱的眼神,看着他躺在那里,任由她进行那侵入性的、剥夺尊严的操作时,她的内心,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和凌迟般的痛楚。
她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发抖,才能维持住声音的平稳,才能不让那积累了三年、复杂难言的情绪,泄露分毫。
她不能心软,不能退缩。
这是她的选择,是她必须走的路。
为了念念,也为了……他。
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压下那翻涌的情绪。水流声掩盖了她压抑的呼吸。
许久,她才抬起头,看着镜中那个眼睛微红、脸色苍白的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冷静。
她拿出化妆包,快速地补了补妆,遮盖住哭过的痕迹。
然后,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空旷,灯光幽暗。她的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发出稳定而清晰的回响,一步步,走向她暂时居住的客房方向。
仿佛刚才在那个洗手间里,那个瞬间崩溃的苏晚晚,从未存在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某个角落,正在无声地,滴着血。
护理室内外,两个世界,同样的寂静,却弥漫着截然不同的,悲伤与挣扎。
他们的故事,在这充满对抗、痛苦与隐秘伤痛的夜晚,真正开始了。
喜欢骶神经之恋:顾总的隐秘战场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骶神经之恋:顾总的隐秘战场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