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对吗?」
陈默的声音平静无波,指尖点在平板屏幕上那个清晰的红点和「Rina tanaka」的名字上。雨声淅沥的茶室里,空气凝固成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林薇,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只是等待着她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林薇的脸色惨白如纸,所有伪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彻底粉碎。他不仅知道,他甚至已经锁定了那个女生!他一直在陪她演这场猫鼠游戏,欣赏着她的恐惧和拙劣的表演,而他自己,早已掌控了全局。
巨大的绝望和一种被戏弄的屈辱感淹没了她。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默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收回平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般的惋惜:“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试图用一些幼稚的手段干扰我们。可惜,她不明白,任何试图破坏我们平静生活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你……你要对她做什么?”林薇的声音干涩发颤。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薇薇。”陈默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只需要记住,试图逃离我,或者寻求外界那些毫无意义的帮助,只会带来你无法承受的后果。对她,对你,都是如此。”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天的行程结束了。我们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车内死寂。林薇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雨幕,感觉自己正被押送回那个金色的囚笼。Rina tanaka……那个试图帮她的人,因为她而暴露,正被陈默精准追踪,命运未卜。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回到总统套房,陈默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清晰的变化。那份刻意维持的温柔体贴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硬的、不容置疑的控制。
他没收了她的新手机(“你需要绝对静养,减少外界干扰”),并彻底检查了她的行李,拿走了所有可能用于通讯或具有尖锐边角的物品,包括她的画笔和素描本(“视觉刺激也可能引发情绪波动”)。
套房的门被设置了额外的安全锁,从外部才能打开。窗户是封死的。她彻底与外界隔绝。
“今晚早点休息。”陈默将她安置在卧室床上,语气不容商量,“明天一早,我们提前结束行程回国。这里的干扰太多了,不利于你的康复。”
提前回国!回到那个她更熟悉却也更无处可逃的环境?
林薇的心沉入谷底。她知道,回国意味着什么——更严密的监控,更“有效”的“治疗”,直至她被完全“重塑”。
陈默给她服下了加量的助眠药物,看着她吞下,然后坐在床边,直到她意识模糊,沉入黑暗。
然而,极度的恐惧和那个不断在脑中回响的倒计时,让林薇的意志在药力中挣扎。她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昏沉状态,身体无法动弹,意识却漂浮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陈默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很久。然后,他俯下身,冰凉的指尖拂过她的额头。
“很快都会过去的,薇薇。”他的低语如同魔鬼的叹息,“你会忘掉这些不愉快,我们会回到最初。”
他离开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就在门合上的瞬间,林薇猛地睁开了眼睛!
药效仍在,头痛欲裂,身体沉重,但一种求生的本能和那个刻入骨髓的倒计时,让她强行驱动了身体!
那个倒计时!03:47:16!从Rina给她金属片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天!它可能即将归零!
她不知道归零会发生什么,但这是她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她挣扎着爬下床,四肢无力地摔在地毯上。她咬着牙,匍匐着爬向卫生间。藏物点!那个洗漱用品盒子!
她颤抖着打开盒子,摸到了那枚冰冷的金属片。她将它紧紧攥在手心,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喘息。
怎么办?怎么用?上次它接触智能镜面引发了电路混乱!
她的目光扫过卫生间。新套房的卫生间更大,没有智能除雾镜,只有一面巨大的普通镜子和独立的LEd化妆灯条。
她艰难地爬过去,将那金属片光滑的一面,猛地按在亮着的LEd灯条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绝望袭来。难道只有特定的智能设备才能激活?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她的指尖无意中同时按压到了金属片边缘那个极其微小的凹点和平滑的表面!
“嘀——”
一声极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电子音响起!
金属片光滑的表面瞬间亮起!幽蓝色的微光再次浮现!
00:00:03
→→→→
Δ 0.0
倒计时只剩三秒!箭头疯狂向右闪烁!delta值归零!
林薇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死死盯着那跳动的数字!
00:00:02…
00:00:01…
00:00:00!
就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绝非雷声的巨响从酒店楼下遥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整栋大楼的灯光猛地一暗,闪烁了几下,才挣扎着恢复明亮,但电压极不稳定!
酒店走廊传来尖锐的火警警报声!应急红灯开始旋转闪烁!
停电?火灾?
混乱发生了!
林薇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手握那块已经再次黯淡下去的金属片,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就是Rina的计划?制造一场混乱助她逃脱?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人们惊慌的呼喊声(虽然隔音极好,但仍能隐约听到)。套房内的灯光还在明灭不定地闪烁。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陈默站在门口,逆着闪烁的应急红光,身影显得异常高大而阴沉。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被打扰的、极度的不耐烦和冰冷的愤怒。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卫生间里的林薇,瞬间就明白她醒了,并且手里正握着什么。
“待在这里!不许动!”他厉声命令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绝对的控制。他没有立刻冲进来抓她,而是迅速转身,似乎首先要确保套房大门的安全锁是否完好,或者查看外部情况。
就在这短暂的、也许只有十几秒的间隙!
林薇听到,套房那厚重的、被额外上锁的门外走廊上,传来了极其急促的、与其他慌乱宾客截然不同的奔跑脚步声!那脚步声在他们的门口骤然停住!
紧接着,一种尖锐的、高频的电子噪音猛地响起,像是某种强干扰设备启动!
他们套房的门锁电子面板,发出一阵噼啪的电流乱窜声和烧焦的味道!
“咔哒”一声脆响!
那扇坚不可摧的门,竟然……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纤细敏捷、穿着酒店服务员制服、却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身影猛地推门闪了进来!
是Rina tanaka?!她怎么摆脱追踪的?!她怎么上来的?!
来人目光锐利,瞬间锁定卫生间里的林薇,压低声音急促地用英语喊道:“Now! e on!”(就是现在!快走!)
而几乎同时,检查完大门的陈默猛地回头,看到了闯入者,也看到了敞开的门缝和门外走廊的混乱!他的脸上瞬间布满骇人的冰霜与暴怒!
林薇躺在地上,看着门口突如其来的救援,又看向不远处即将扑过来的、面目狰狞的陈默。
一边是未知的生路,一边是确定的、万劫不复的掌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撕裂。
她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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