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听得入神，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李承乾的话，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包括他这些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比如净水与煮沸水后，
还有火焰灼烧，日光暴晒，矿物药等等手段。
确实能很大的降低生病的几率。
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什么原理，今日一听，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大门一般！
许多他曾经观察到的现象，比如为何保持伤口洁净不易溃烂，为何饮用沸水之人较少患腹疾，似乎都能从这“微小活物”的理论中找到一种解释！
虽然这理论听起来惊世骇俗，但逻辑上却隐隐自洽。
孙思邈沉吟片刻，问道：“太子殿下，你可曾见过，你所说的细菌，还有病毒？？”
李承乾心道，我还真没见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前辈，之前在钟南山时，我看到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名曰显微镜。”
孙思邈十分好奇，急忙问到：“显微镜是何物啊？有何作用？”
“顾名思义，这个仪器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病毒或者细菌！能把很小很小的东西放大开来看。
“东宫可有？”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东宫自然是没有，但是制造的技术我会！”
孙思邈面露一丝失望之色，语气里充满了遗憾，为不能立刻看到这些而失望。
但是很快打起精神来，继续说道：“殿下此言……虽闻所未闻，但细思之下，却颇有道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承乾，
“若依殿下之见，那‘甜甜的糖豆’能救公主，莫非也是因其能克制或清除殿下所说，能引发公主急症的特定细菌或病毒！？”
李承乾心中暗赞，药王就是药王，举一反三的能力极强。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微笑道：
“前辈睿智。具体原理，小子也仍在摸索。但小子认为，医道无穷，万物相生相克。
或许未来，我们不仅能从草木金石中寻药，更能主动培养、或是寻找到专门克制某种特定‘毒邪’的‘克星’，如同以水克火一般，精准施治。”
“培养‘克星’？精准施治？”孙思邈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他感觉自己沉寂多年的求知欲被彻底点燃了！
李承乾的许多想法，天马行空，甚至离经叛道，但其中蕴含的智慧与前瞻性，让他这个活了百余岁的人也感到震撼不已。
一时间，书房内一老一少相谈甚欢。
李承乾借机又抛出了些基础的公共卫生概念，如隔离防疫、饮水清洁的重要性等
都让孙思邈时而陷入沉思，时而拍案叫绝，只觉得眼前这位年轻太子，其见识之广、思虑之奇，简直非池中之物，宛若知音！
接下来，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二人谈兴正浓的脸庞。
在又一番关于细菌与人体正气的讨论后，李承乾端起微凉的茶盏，似是无意地轻轻一叹，眉头微蹙，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前辈高论，令人茅塞顿开。
只是……医道艰难，有时明知其理，却苦于无合适之物践行。
“便如小子此前尝试炼制一些……嗯，特殊药物，”他措辞谨慎，半真半假地说道，
“其中需用到极纯硝石作为媒介或辅佐，奈何市面所寻，杂质颇多，火候难控，功效始终不尽如人意。寻找提纯‘地霜’之法，亦是困扰小子许久的一桩心事。”
他说的含糊，将硝石的用途推给“特殊药物”的炼制，这既符合他刚刚与孙思邈探讨的医者身份，又巧妙掩盖了其用于火药的真正目的。
孙思邈正沉浸在方才那些新奇医理的震撼中，听得李承乾此言，眼中精光一闪，抚须的手微微一顿。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契机，一个能更进一步换取这位太子殿下脑中那些匪夷所思却又似乎直指本质的医学新知的契机！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随后抬眼看向李承乾，目光坦诚中带着一丝属于技术持有者的矜持：
“殿下所虑，确是实际问题。硝石精度不足，不仅影响药效，有时甚至可能引入他毒，适得其反。”
他稍作停顿，见李承乾果然露出关注的神色，这才缓缓继续说道：
“不瞒殿下，老朽年轻时游历天下，曾在蜀中一处道观残卷中，见得只言片语的古法记载，后又结合自身多年采药炼丹的实践，反复琢磨，倒是总结出一套炼制硝石的土法子。”
李承乾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身体微微前倾，做出愿闻其详的姿态：“哦？前辈竟有妙法？小子愿闻其详！”
孙思邈见勾起了李承乾的兴趣，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此法说来也简单，关键在于溶解、沉淀与重结’。取粗制地霜，以沸水充分溶解，静置良久，令其中沙土等重浊杂质自然沉淀。而后，取上清液，以多层细密棉布反复过滤，尽可能滤去细微不溶之物。”
李承乾听得认真，这前两步与现代化学的溶解、过滤原理一般无二，看来古人的智慧确实不容小觑。
“最后一步，亦是关键，”
孙思邈语气带着一丝自信，
“便是这‘重结晶’之法。将过滤后的澄清地霜溶液，置于阴凉通风之处，令其水分缓慢自然蒸发，切忌心急用火猛烤。
待其表面析出均匀洁白的晶体，便是纯度较高之上品。
若想追求极致，可将此过程重复一两次，所得地霜，其色如雪，质地纯净，远非寻常货色可比。”
他描述得清晰明了，虽然缺乏现代化学的温度控制、饱和度等精确概念，但凭借经验总结出的这套流程，
在这个时代，已然是极高明的提纯工艺了！
就在这时李承乾，笑着说道。“孙前辈，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本宫的东宫虽然外表看着寒酸了些，但是该有的仪器等等，我这儿倒是都有，不如.....前辈给咱露一手？”
【今天咋了？我的小伙伴们都上学了，还是丢了，催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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