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死寂被张太公那声惊骇欲绝的“血痋叩”彻底撕碎!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席卷了每一个角落!所有守魂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如纸,目光死死盯着那枚从昏迷小栓子掌心发现的、湿漉漉的、散发着不祥邪气的暗红结扣,仿佛那不是丝线编织的扣子,而是一道来自深渊的索命符!
“标记……开始了……”李阿婆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捻着空无一物的手指,眼神涣散,“它们……它们要开始挑选了……”
“闭嘴!”钱寡婆厉声喝断,但她的脸色同样难看,三角眼里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下意识地远离了昏迷的小栓子几步。
王跛子瘫在地上,看着儿子掌心的邪物,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春娥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死死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流淌。
张太公枯瘦的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那枚冰冷的结扣。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目光扫过祠堂内每一个惊惶的面孔,最终再次死死盯在林宵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警告,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绝望。
“看清楚了?!”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边缘感,“这就是沾惹那潭水的下场!这就是被‘标记’的后果!你现在还觉得你那点刚醒的灵觉能顶用吗?!老实待着!别再去招惹任何跟那潭水有关的东西!否则……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你!”
这话语如同冰水,浇得林宵通体冰凉。他看着那枚诡异的“血痋扣”,又看看面无人色的守魂人和惊恐的村民,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躲?躲在这祠堂里就能安全吗?那东西明显已经开始主动出击了!
但他没有争辩。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在这些被恐惧吞噬的老人面前都苍白无力。他默默地退到祠堂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
祠堂内再次陷入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绝望。守魂人们围着小栓子和那枚邪扣,低声、急促地商议着,试图用各种简陋的符箓和草药进行压制和隔绝,但效果微乎其微,那邪扣散发出的阴寒怨气依旧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
村民们蜷缩在更远的角落,如同待宰的羔羊,无声地颤抖、哭泣。
苏晚晴站在稍远的地方,眉头紧锁,清冷的眸子不断在守魂人、邪扣、林宵以及祠堂外浓重的黑暗之间移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几张残存的符纸,显然也在苦苦思索对策。
林宵闭上眼,努力屏蔽周围的绝望和恐惧。太公的严厉警告、水猴子的恐怖、小栓子掌心的邪扣、还有爷爷探潭失败的往事……这一切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躲?等死?
不!
爷爷拼死送他出去,又留下遗书和木盒让他回来,绝不是让他回来等死的!
那木盒……那本《天衍秘术》!
他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入怀,紧紧握住了那个冰冷沉寂的樟木盒。盒身粗糙的纹理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感。
太公说他鲁莽,说他不知天高地厚。没错,他对道术一窍不通,对所谓的命格、传承更是懵懂无知。但刚才情急之下,他确实引动了地只符,甚至无意识地震退了水猴子(或者说,是地只符最后的力量震退了它)。这说明,他并非完全没有依仗!
这木盒,这秘术,是爷爷留下的!是唯一的希望!
他必须弄明白!必须掌控它!而不是像个废物一样躲在这里,等待厄运降临!
可是……之前他强行观想,差点被那混沌的信息流冲垮灵台,是苏晚晴及时打断才幸免于难。现在该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硬来。太公虽然态度严厉,但有一句话或许没错——他需要“守住灵觉”。之前是求生本能和强烈情绪引动了力量,或许……或许可以从最基础的“看”开始?
他回忆起之前打开木盒时,那混沌空无的景象和随之而来的恐怖信息冲击。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索取”或“理解”,而是尝试调整呼吸,努力将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将全部精神缓缓集中,如同汇聚微弱的光束,小心翼翼地投向怀中那冰冷的木盒。
不是蛮横的冲击,而是轻柔的……感知。
起初,什么也没有发生。木盒依旧冰冷沉寂,如同死物。
祠堂内的压抑和哭泣声,守魂人焦灼的低语,不断干扰着他的心神。
他咬紧牙关,排除杂念,将所有意识收束,一点点地沉入那种玄而又玄的专注状态。手腕上,那根沉寂的红绳似乎微微温热了一丝。
渐渐地,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产生了。
他感觉怀中的木盒,似乎……不再那么冰冷了。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深邃的波动,仿佛沉睡的巨兽极其缓慢的心跳,透过盒壁,隐隐传递到他的掌心。
他心中一紧,连忙稳住心神,不敢有丝毫激动,继续保持那种纯粹的、空灵的感知状态。
随着他精神的持续集中,那微弱的波动似乎逐渐清晰了一丝。同时,他“看”到——并非用眼睛,而是用某种内视般的灵觉——那原本混沌一片的盒内空间,那流动的灰雾似乎变薄了一些。
在灰雾最深处,那无数生灭闪烁的微小符文光影中,有几个特别古老、特别复杂的符文,似乎比其他符文更加明亮、更加稳定一些。
他的灵觉不由自主地被那几个符文吸引,缓缓聚焦。
就在他的灵觉触碰到那几个符文的瞬间——
一股远比上次温和、却依旧庞杂浩瀚的信息流,如同解封的溪流,缓缓地、持续地流入他的意识之中!
依旧不是完整的篇章或清晰的图像,而是大量残缺的、模糊的、跳跃的碎片!
无数玄奥的符号、扭曲的经络图、破碎的口诀、残缺的手印、以及关于“气”、“神”、“煞”、“阵”的只言片语……疯狂涌入!
剧烈的胀痛和眩晕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他有所准备,或许是因为方式更加温和,冲击力远不如上次那般狂暴,处于一种勉强可以承受的边缘。
林宵死死咬住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全身,拼命维持着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努力捕捉着那些飞速闪过的碎片。
在这些浩如烟海、杂乱无章的碎片中,有几个模糊的“概念”或“意象”,因其频繁出现或结构相对完整,比其他碎片更加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感知中:
一个极其复杂、由九宫格和奇异星点构成的基础阵法构图,旁边伴有“镇”、“御”、“化”等残缺古字……
一段关于“引地脉之气,固守灵台,外邪不侵”的简短呼吸吐纳诀的碎片……
几种识别常见“煞气”属性与特征的模糊描述(水煞阴寒,附魂蚀魄;血煞暴戾,惑乱心神……)……
以及……一个反复出现的、似乎代表着某种核心的、由四个极其古老复杂的符文组成的词组!
那四个符文,他一个都不认识,但其笔画结构、蕴含的道韵,却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和亲切感,仿佛本就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集中全部残存的意念,死死锁定那四个符文,试图理解其含义。
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世纪,又仿佛只是一刹那。
那四个符文在他剧烈震荡的识海中,艰难地、模糊地……组合、转化,最终形成了两个他能够理解的、却沉重如山的古篆字——
天衍!
就在这两个字浮现的瞬间!
“嗡……”
他怀中的樟木盒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盒内那灰雾深处的符文光影骤然亮了一瞬!
更加清晰、更加庞大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即将奔涌而出!
“噗——!”
林宵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意识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整个人虚脱般地向前栽倒,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怀中的木盒再次沉寂下去,恢复了冰冷。
“你怎么了?!”苏晚晴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异常,瞬间出现在他身边,一把扶住他,指尖迅速点向他几个穴位,输入一丝清凉的道力,助他稳住翻腾的气血。
她的目光落在他嘴角的血迹和苍白如纸的脸上,又扫过他怀中那看似无恙的木盒,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你刚才在做什么?!你难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感应到‘它’了?!”
林宵剧烈地喘息着,大脑如同被绞碎般剧痛,但那双字——“天衍”——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抬起头,擦去嘴角的血迹,看向苏晚晴,眼中充满了疲惫,却也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他嘶哑地、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天衍……秘术……”
苏晚晴扶着他的手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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