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青黛才鼓起勇气,指了指江迢迢腰间的麒麟玉佩,而后又指了指外面近在咫尺的玄甲士兵,意思不言而喻。
明白她为何不说话,而是指玉佩的缘由,江迢迢哑然失笑,“你这小丫头还真谨慎的。”
青黛腼腆一笑,小声抗议,“那小姐还是比我这小丫头还小的呢。”
江迢迢愣住。
是啊,她这副身体如今才九岁,内里却是二十芳华的重生之魂。
许多时候,她总是下意识地以二十岁成人自居,可在外人看来却是格格不入。
幸而青黛她们察觉了,却也从不多问,一直相信着她。
天水低声提醒,“小姐,这收服征战沙场,战功赫赫的精锐,可不是件易事啊。这宸王,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不可测。”
顺势靠在靠枕上,江迢迢略显疲惫地闭上双眼,“幸好,是友非敌。”
青黛目露不解,“既然宸王阴晴不定,深不可测,那小姐为何要舍近求远,和宸王合作,而不是找小姐的亲人帮忙?这样岂不是更为保险?”
窗外的寒风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冻得人猛然一哆嗦。
小姑娘的目光悠长,看着远方的群山,幽幽开口,“我的真正敌人,是个庞然大物,在世家中威望极高。”
“而世家枝繁叶茂,根基深大,关系错综复杂,更不要说门生万千,德高望重,皇权尚且要避让他们三分,更何况我等小小蝼蚁?”
“不说五望七姓的世家集团,就是依附着他们的小世家,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动他们也如蚍蜉撼树。借力打力,狐假虎威就显得十分有必要了。”
“而我身边可以利用,且短时间内最大可能,能成为我的底牌的,不过就是这位神秘的宸王。”
“所以,我必须在进京前弄清楚宸王的立场,是敌是友?于是便有了对青黛说的那番话,目的就是表露我的不信任、猜忌。”
“宸王从小养尊处优,想必也是第一次遭如此猜忌,想必会找适当的时间表态。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不按常理出牌,直接送了象征他身份的玉佩过来,后面的一切我已然无法掌控,只能顺势而为。”
“如若不然,我只怕会多个敌人。这于我的处境将更加不利。所幸最初的目的已达成,横生的枝节也不影响布局,反而有利于我接下来的谋划。”
“虽然他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但是不妨碍我手中多了一张底牌。”
“而青黛说的亲人,从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这回,不说青黛,就连天水也是瞪大了眼睛,“那小姐您为何......”
江迢迢眸中闪过一抹危险,“为何还要让你爹你哥回去报信?”
天水愣愣地点头,半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是不知,宸王早在帮我拿回我的信物印章之前就应当将找到我的消息传回了长安。避免打乱我的布局,我才特意在信中叮嘱了她们,我自有安排,让她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相处了十几年,知根知底知道脾性的亲人尚且有因为配合不当而坏事的可能,更不要说,我从未与她们相处过这种两方都摸瞎的情况了。”
“况且,如何就知,哪个亲人是与自己一条心的,哪个是存在异心的,又或者说哪个亲人身边埋伏着人家的暗线?稍不留神,人家布置多年的这步暗棋就是捅自家人心窝的致命刀刃。”
听到这里,天水和青黛都满心震撼。
什么叫智近乎妖?
这就叫智近乎妖!
半晌,青黛才怔怔开口,“小姐,考虑的好生缜密周全。”
天水神色越发凛冽,“属下听从小姐吩咐。”
江迢迢笑看了紧张的二人,“好了,不必如此紧张。若有什么事,还有宸王在。既然我们已经抱上了宸王这棵大树,就好生利用。青黛,等会休息的时候,你去找小德公公,让他帮忙提供一些长安城里的各势力的消息。”
“现在离长安还远,正好无事,不如提早了解了解一番我们的对手和潜在的盟友,为来日做好准备。”
天色渐暗,一行人踩着夕阳的尾巴,到达了驿站。
早就得到了通知的驿长带着驿卒恭敬地等在驿站门口,见到人,步履匆忙地迎上前来。
“臣吴三参见殿下,见过各位大人。”
许巍舟利落下马,将人扶起,“吴驿长不必多礼。不知客房等是否都备好了?”
吴三悄声擦掉额头上的汗,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自然自然,一切都备好了,诸位里边请。”
说罢,便让旁边等候的驿卒帮忙安置众人。
一群人忙的热火朝天的,但总算是忙中有序,一行人很快安顿下来。
许巍舟瞧着吴三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颇为好笑,“吴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吴三越发忐忑,连连摆手,“算不上什么大人,就是不知殿下与各位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或者是否有哪里不太满意?”
许巍舟顿时了然,笑容也发真切,“吴大人不用担心,当我等是寻常官宦人家路过投宿就是。且吴大人安排的都十分的细心周到,并无不妥。”
说到这里,他有心提点了一句,“殿下有病在身,又舟车劳顿,等闲不会见生人的,吴大人也不用去特意去面见殿下。”
吴三一愣,“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脸皮一阵滚烫,朝着许巍舟拱了拱手,“多谢许大人提点。”
许巍舟爽朗一笑,“吴大人客气了,且许某只一布衣,吴大人不必如此。”
吴三似乎也被这笑声感染,身心放松了下来,“无论如何,多谢,许兄。”
一夜安眠,无事发生。
翌日天亮,就在众人吃早饭时,一老爷子吵吵闹闹的跑了进来。
“阿黄啊,我的阿黄,你死的好惨啊,你们还我的阿黄。”
江迢迢咬下一口白馒头,默不作声地朝外看去。
此时,驿站内其他正在吃早饭的人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
许弦月微微皱眉,“这是怎么了?”
其他几个许家小辈也停下了动作,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许弦萱一点就炸,“我就说,昨日那个什么吴驿长不是什么好人。”
咳嗽了声,江迢迢微微垂眸,“不要先入为主,妄自揣测。我们先了解事情真相再说罢。”
几个许家小辈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也按耐住了心中说的话,继续观看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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