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的拇指碾碎定位器碎片,一股浓烈的铁锈味直冲鼻腔,呛得他喉头发紧。
他低头,岩壁渗出的暗红液体正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一道细流——那形状,竟与他左腹那道月牙状的旧伤疤一模一样。
“这颜色……”楚瑶不知何时已蹲到他身边,指尖轻触那粘稠的液体,猛地一震。
她猛地从怀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老兵合影,照片边角染着陈年血渍。
照片上,一个穿作训服的中年军人搂着条碗口粗的蟒蛇,背景是边境界碑。
相纸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指纹,显然被反复摩挲过千百遍。
“我爸说这是他执行‘蝮蛇’任务时拍的……”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划过照片背面潦草的红笔日期.
“和您父亲在自卫反击战里救下‘蝮蛇’侦察连的日子,同一天。”
秦翊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如潮水翻涌——十二岁生日时,父亲撩起军裤,露出那道狰狞的贯穿伤。
“那天我背着重伤的老班长冲出雷区,他说要给连队留个代号,就叫‘蝮蛇’。”
此刻,照片上蟒蛇的眼睛,正泛着和岩壁液体一样的暗红,如同凝固的血珠,在幽光中冷冷凝视着他。
“轰——!”
地下河尽头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巨兽啃噬铁骨。
众人猛地转头,只见巨大的青铜门正缓缓裂开缝隙。
门后涌出的风裹挟着更浓的铁锈味,吹得楚瑶手中的照片哗哗作响,仿佛无数亡魂在低语。
“嘀嘀嘀——!”
苏岩手中的频谱仪发出刺耳蜂鸣,他死死按住屏幕,额角青筋暴起。
“门框辐射值超标!这……这是上世纪边境反击战时期的军用反应堆!当时为了给前线供电,建了七座小型堆,后来全封了!”
“老周,警戒。林骁,李默,跟紧。”
秦翊抽出战术刀护在身前,目光却被青铜门内壁的岩画牢牢吸住——
交叉的步枪与盾牌组成的图案,正是秦家四代军人的家徽!
而在图案下方,一个用暗红液体勾勒的乌鸦图腾,赫然与臭名昭着的黑鸦雇佣兵标志完全重合!
那颜料还在缓慢蠕动。
“这不可能!”
楚瑶失声惊呼,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久久不散。
她脑中闪过三天前截获的黑鸦密电,那只滴血的乌鸦头像——
此刻,一滴同样的暗红液体,正从图腾上缓缓滴落,砸在她脚边,“滋”地腾起一缕焦烟。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秦翊的后颈。
太爷爷的军大衣、爷爷的军功章、父亲的骨灰盒……都烙印着这枚家徽。
而黑鸦,那个沾满战友鲜血、疯狂渗透边境的毒瘤,怎么会和秦家的血脉印记纠缠不清?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在他胸腔里冲撞。
“进去!”他声音低沉,不容置疑,率先跨过青铜门槛。
左脚刚踏入门内,脚底传来一阵微弱震动,如同踩中了沉睡巨兽的神经末梢。
穹顶岩壁上,一道道暗刻的纹路骤然亮起幽蓝微光,如同被唤醒的血管。
“嗡——!”
一圈半透明的能量屏障瞬间从地面升起,将众人牢牢困在其中。
“生物电场激增!是秦队的dNA激活了系统!”苏岩盯着频谱仪,失声尖叫。
全息投影在屏障中央亮起。
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转过身。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秦翊手中的战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父亲相册里那张最醒目的合影!左边是二十岁、笑容灿烂的父亲,右边……正是眼前这个投影里的男人!
“秦小翊,别来无恙。”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带着电流的震颤。
“我是‘蟒蛇’,你父亲的老战友。”
他抬手一挥,岩壁上的暗红液体骤然流动,在防护罩上投射出二十年前的画面:热带丛林,侦察连陷入重围,子弹如雨!
年轻的秦父背着伤员艰难后撤,而画面中的“蟒蛇”正对着对讲机嘶吼。
“支援呢?!老子要支援!!”
画面一转,军事法庭。
“蟒蛇”被扯下领章,脸上是不甘的冷笑。
“火蚁行动失利?是有人故意断了我们的补给!”
“血脉传承的,可不仅仅是战术智慧。”
蟒蛇的投影逼近防护罩,眼白泛着与岩壁液体相同的暗红。
“还有被背叛的愤怒——
你父亲以为我死了,可我带着当年的反应堆图纸活下来了。
黑鸦?哼,他们不过是我豢养的猎犬。”
他身后的反应堆核心猛地亮起刺目红光,无数管道剧烈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现在,该让那些当年断我后路的人,尝尝被灼烧的滋味了……”
秦翊的耳麦里突然响起苏岩的惊呼。
“反应堆功率在飙升!冷却系统……冷却系统被锁死了!”
蟒蛇的投影缓缓抬起手,指尖悬停,仿佛按在一个无形的按钮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与秦父如出一辙的虎牙。
“小翊,你猜猜……这堆核燃料,够不够把半个幻灵岛的电子设备瞬间烧成废铁?”
“嗡——!!!”反应堆核心的嗡鸣声骤然拔高,如同死神的尖啸。
苏岩的频谱仪屏幕瞬间被雪花吞没。
他痛苦地扯下战术耳机,耳膜几乎被刺穿。
“辐射值突破临界线!冷却系统彻底锁死,堆芯温度每分钟飙升一千度!”
防护罩在高温下剧烈震颤,秦翊贴在罩壁的手掌传来密集的刺痛,如同千万根针在扎。
但真正让他太阳穴突突狂跳的,是蟒蛇那句毁灭性的威胁——
烧穿半个幻灵岛的电子设备!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总攻前所有的通讯、指挥、制导系统都将瘫痪!“献礼行动”精心准备的海空协同作战,将变成一场彻底的灾难,一场盲人的盲目对决!
“楚瑶!”秦翊猛地转头,声音嘶哑如砂纸擦过枪膛。
“你父亲‘蝮蛇’任务的日志!最后一页!是不是写着‘家徽即血脉,血脉即壁垒’?!”
楚瑶被他的暴喝惊醒,眼中还残留着蟒蛇冷笑的倒影。
她慌忙摸向胸口的单兵电脑,指尖因恐惧而颤抖。
“是……是!父亲临终前……用血写的……他说……如果遇到……和家徽相关的……绝境……”
“林骁!拆掉你战术背心上的医疗包!快!”
秦翊的手指已经抠住了作战服的领口。
“李默!用你的电磁刀,割开我左腹——旧伤疤的位置!现在!!”
“队长你疯了?!”李默的电磁刀刚举到一半,硬生生停住。
那道月牙状的旧疤泛着青紫,是三年前秦翊为救他挡下弹片留下的,“这……”
“执行命令!!”秦翊的眼神亮得骇人,如同淬火的刀锋,不容置疑。
电磁刀冰冷的能量刃划过皮肤,铁锈味瞬间被一股滚烫的腥甜取代。
涌出的鲜血,竟带着微弱的金红色荧光!
秦翊咬牙撕开作战服,鲜血顺着腹肌沟壑流淌,在布满岩屑的地面上,精准地勾勒出交叉步枪与盾牌的家徽图案!
当他单膝重重跪在图案中心时——
“嗡……!”防护罩发出一阵奇异的蜂鸣!
那些原本疯狂穿透屏障的致命辐射粒子,竟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开始螺旋汇聚,围绕着地上那血画的家徽旋转!
“眼睛!看秦队的眼睛!”
苏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他的战术目镜热成像功能被一片刺目的金红色光芒晃得失效。
“虹膜……在重组!就像上次战场清明时观测到的量子纠缠态……不,更完整!更强大!”
秦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颅骨深处传来高频嗡鸣,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低语。
他的牙关不受控制地咬紧——然后,第一个声音刺穿了噪声:
“小子!看敌人的手,比看敌人的枪更要紧!”
太祖父在抗战时的怒吼如雷贯耳。
“家徽不是刻在勋章上的,是刻在骨头上的!”
祖父的军靴声混合着解放战争的炮火声。
“如果有一天你要赌命,记住——秦家的血,能当盾牌用!”
父亲带着自卫反击战硝烟的嗓音穿越了三十年的时光。
“蟒蛇”的手指已经触到了按钮边缘。
秦翊的脚尖在地面轻点,左脚虚踏,右膝微屈,这是太祖父传下来的“龙腾步法”的起手式。
他的身影在防护罩内拉出了残影,连李默的电磁枪准星都跟不上——
但“蟒蛇”却在笑,那笑容和父亲当年在雷区背伤员时的从容一模一样。
“很好,现在你可以继承真正的‘血脉礼物’了。”
按钮按下的瞬间,秦翊的战术刀已经抵在了“蟒蛇”投影的咽喉处。
但他的手穿过全息影像,直接扣住了对方胸口的加密芯片。
“呜——呜——呜——!”刺耳的红色警报响彻穹顶!
芯片被触碰的刹那,一道巨大的光幕在屏障上炸开!
龙国中将的闪亮肩章、黑鸦雇佣兵滴血的骷髅徽章、盖着鲜红“特供武器”钢印的绝密运输单据……
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每个人的眼中!
“轰隆隆——!”头顶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
“地下河要塌了!!”
楚瑶的匕首狠狠插进剧烈摇晃的岩壁,她能清晰听到上方岩层断裂的恐怖脆响。
“队长!!”
秦翊撕开楚瑶战术背心内衬,把还发烫的芯片拍进她贴身口袋。
“活着出去!别让任何人碰它!带着它去战区指挥部,直接找陈司令!告诉他……内部有内奸!”
他的战术背心已经被辐射灼出了焦洞,鲜血浸透的家徽在幽蓝的穹顶下泛着妖异的红色。
“至于我……得把这堆麻烦彻底解决。”
“那你怎么办?!”
苏岩扑向防护罩的能量门,却被狠狠反弹回来,撞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秦翊抽出腰间那把跟随他五年的匕首,刀身映出了每个人扭曲的脸。
他反手把匕首插进脚边的腐殖土里,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刀镡滴进泥土,发出“滋”的轻响,腾起一缕白烟。
碎石如暴雨砸落,林骁死死拽着楚瑶往外冲。
她回头,只看到那道金色的身影站在崩塌中心,像一尊不肯倒下的碑。
“队长……”她死死咬住下唇,将汹涌的哭声和泪水狠狠咽回喉咙。
腐殖土里的匕首微微颤动,刀尖指向地面深处。
七个身影从坍塌的暗河入口鱼贯而入,作训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为首的新兵摸着匕首上的血痕,声音里带着青涩的坚定。
“报告!蛟龙特战队预备役七班,前来报到。”
(本故事纯属虚构,与现实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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