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收缩。
林卫东站在汹涌的人潮外，看着南方老板摊位上那一片熟悉又刺眼的闪闪亮光，以及周围疯狂抢购的人群，刚刚还因为首战告捷而沸腾的热血，瞬间凉了大半。
独食吃完了。
他预料到这种新颖的发卡会很快被模仿和泛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仅仅隔了一天，市场就被同质化的货品淹没了！三块五的批发价透明无比，这意味着利润空间将被迅速摊薄，很快就会被卷入价格战的泥潭。
他手里剩下的五个新款发卡和大量老款头绳，瞬间贬值。他兜里那七毛五分钱，在这疯狂的抢购潮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怎么办？
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但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深呼吸，冷静观察。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慌。
他发现，那些抢货的小贩，大多是一些三四十岁、看起来经验老道的男女，他们进货量很大，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这款爆品来的。他们大概率会流向各个夜市、集市，用差不多的价格进行销售。
同质化竞争，价格战……这是最low、也最没有出路的竞争方式。他本金最少，根本耗不起。
必须差异化！
这个词从他超越时代的思维深处蹦了出来。对！不能和他们卖一样的东西，更不能陷入他们的节奏！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南方老板的摊位，以及周围其他相关联的摊位，试图寻找灵感。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那些抢购发卡的小贩，几乎都是拿起板装的就走，很少有人关注发卡本身之外的的东西。而南方老板为了应对抢购，拆开了很多板装发卡，散乱地堆放在几个大纸箱里，方便人们抓取。包装的透明塑料板和硬纸卡被随意扔在一边，堆了一小堆。
另一个摊位上，一个老太太正在卖各种颜色的针织头绳和简单的发圈，价格便宜，但问津者寥寥。
还有一个摊位，挂着一些廉价的、色彩鲜艳的塑料珠子和小饰品。
几个看似不相关的元素，在他的脑海里碰撞、组合，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成型！
别人卖的是发卡本身。他可以卖“搭配”，卖“整体造型”，卖“独一无二”！
比如，一个基础款发卡，搭配一根颜色相配的彩色头绳，或者串上一两颗小巧的塑料珠子，组合成一个简单的“发型套装”，是不是比单卖一个发卡更有吸引力？附加值更高？
甚至，可以用那些被丢弃的硬纸卡，简单加工一下，把搭配好的发卡和头绳固定在上面，做成一个简易的、看起来更高级的“礼品卡”样式，是不是更能吸引那些追求精致感的女孩？
成本增加微乎其微（头绳和珠子极其便宜，纸卡是免费的），但售价却可以提升一截！而且避免了直接的价格比较！
思路瞬间清晰！
林卫东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他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是挤到那个卖头绳和发圈的摊位前。老太太正愁没生意。
“奶奶，这彩色头绳怎么卖？”
“一毛钱五根。”老太太有气无力地回答。
“这种简单的发圈呢？”
“一毛钱俩。”
便宜！林卫东心中大喜，指着几种颜色鲜艳、比较百搭的头绳和发圈说：“这些颜色的，每样给我来十根头绳，五个发圈。”他算了一下，这大概需要三四毛钱。
老太太愣了一下，没想到来了个“大主顾”，顿时来了精神，手脚麻利地给他配货。
接着，林卫东又快速走到那个卖塑料珠子的摊位，花了一毛钱，买了一小袋各种颜色的小珠子和小巧的爱心、星星形状的塑料配件。
最后，他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堆被丢弃的透明塑料板和硬纸卡。南方老板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人在意这堆“垃圾”。
“老板，这些废纸板您还要吗？”林卫东大声问了一句。
“不要了不要了！赶紧拿走！碍事！”南方老板头也不回地喊。
林卫东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蹲下身，快速从那堆废弃物里挑选出比较完整、干净的硬纸卡，大约有二三十张，又捡了一些品相好的透明塑料板。然后用摊位上扔着的一段塑料绳，将这些“废品”和自己刚买的小零碎捆好。
做完这一切，他兜里只剩下两毛多钱了。
但他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是低成本的头绳、发圈、珠子配件；二是免费的“包装材料”。
现在，他需要找一个地方，进行他的“产品升级”！
他背着尼龙袋，拎着这捆“废品”，迅速离开了喧嚣的批发市场，再次来到了昨天那个僻静的胡同口。卖鞋垫的老太太还在，看到他这次不仅回来了，还多了这么一堆奇怪的东西，不禁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卫东冲老太太笑了笑，找了个墙角蹲下，开始忙活。
他先把剩下的五个新款发卡取出来，小心地擦拭干净。然后拿出那些彩色头绳和发圈，根据发卡的颜色进行搭配。比如，粉色的花朵发卡，就搭配粉色的头绳和一两颗浅色的珠子；蓝色的星星发卡，就搭配蓝色的头绳。
然后，他拿出小刀（平时随身携带的），将硬纸卡裁剪成大小合适的矩形，边缘尽量修整齐。把搭配好的发卡和头绳精心地摆放在纸卡上，用捡来的细透明塑料线固定（这样不会损坏商品本身），旁边再点缀性地粘上一两颗小珠子或配件。
最后，盖上那块擦干净的透明塑料板，边缘用剩下的塑料线粗略地缝上几针固定。
一个简易的、看起来远比单个发卡精致漂亮的“发型饰品套装”就完成了！
虽然手工粗糙，材料廉价，但在这个绝大多数商品还处于裸奔状态的年代，这种简单的“包装”和“搭配”，瞬间提升了商品的档次和独特性！
他一口气将五个新款发卡全部如法炮制。然后又用老式的黑色发卡和彩色头绳进行组合，虽然没用硬纸板包装，但也用头绳巧妙地捆扎在一起，形成“实惠套装”，定价可以比单卖稍高，但又低于新款套装。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太阳已经升高。他忙得满头大汗，手指也被塑料线勒出了红印，但看着眼前五个“精包装”产品和若干“实惠组合”，心里充满了创造者的喜悦和期待。
这些，就是他对抗同质化竞争的武器！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新产品”收进尼龙袋，再次向青年舞厅方向进发。虽然白天舞厅不开门，但那附近有不少工厂和商店，中午下班休息的女工和年轻女孩也会在附近逛街，是他的目标客户。
然而，他刚走到距离舞厅还有一条街的路口，就发现情况不对。
路边竟然零零散散地出现了三四个摆摊卖发卡的小贩！摊位上挂着的，正是那种亮闪闪的水钻发卡！价格牌上赫然写着：“最新款发卡，四毛五一个！”
价格战，已经打响了！而且比他想得更快、更狠！
这些小贩，显然都是早上从批发市场抢货出来的。
林卫东的心微微一沉。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差异化路线的决心。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小贩的售卖方式很传统，就是把发卡挂在硬纸板上或者摊在地上，等人来问，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他找了个离他们稍远、但人流必经的地方，放下尼龙袋。他没有像昨天那样尬舞吆喝，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五个“精包装”的发卡套装立起来，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开“实惠组合”和剩下的零散老款货。
然后，他拿出那个旧镜子，放在旁边，安静地等待。
新颖的展示方式很快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五个经过“包装”的发卡套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看起来就像百货大楼柜台里的商品一样。
“咦？这是什么？发卡还能这样卖？”两个结伴走过的年轻女工停下脚步，好奇地指着套装问。
“您好，这是搭配好的发型套装，一个发卡配两根同色系头绳，还有小装饰，都是搭配好的，省心又好看。”林卫东立刻热情地介绍，拿起一个套装展示，“您看，这样别上发卡，再用这个头绳扎个马尾或者辫子，整体效果特别好，比单买一个发卡划算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粉色套装，在自己带来的旧杂志上比划着梳妆效果。
“是啊！这样搭着是好看哦！都不用自己想了。”一个女工心动道，“这个多少钱？”
“这一套七毛钱。”林卫东报出价格。比单卖发卡（五毛）加头绳（一毛钱五根，两根约等于四分钱）贵了一毛六，但提供了搭配价值和包装附加值。
“七毛啊……是比单买贵点，但看起来真不错……”女工有些犹豫。
“您看这包装，自己用或者送小姐妹都拿得出手。单买还得自己配，配不好还浪费钱。”林卫东适时推销。
最终，对美的追求和“省心”的诱惑占了上风。两个女工商量了一下，一人买了一套。
开门红！七毛钱到手！
林卫东精神大振。他的策略是有效的！
接下来，又陆续有几个女孩被独特的包装吸引，虽然有人嫌贵没买，但成交率相当不错。那五个“精包装”套装很快卖掉了三个。而“实惠组合”也因为捆绑销售，比单买稍显便宜，卖出好几份。
相比之下，不远处那几个卖单一发卡的小贩，虽然价格低至四毛五，但问津者反而少了很多。他们的摊位同质化太严重，顾客比来比去，反而难以决策。
林卫东这边，几乎形成了垄断优势！
就在他忙着收钱卖货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几个小贩，已经聚在一起，对着他这边指指点点，脸色不太好看。
尤其是其中一个穿着褪色工装、皮肤黝黑、眼神有些凶狠的壮汉，看向他的目光尤其不善。这人外号叫“黑皮”，是这一带有点名气的混混，平时也倒腾点小买卖，仗着身强力壮和人头熟，经常欺行霸市。
林卫东的“创新”抢了他们的风头和生意，显然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中午的高峰期渐渐过去，人流减少。
林卫东盘点了一下收入，五个套装卖了四个（收入2.8元），实惠组合和零散老款也卖了不少，总收入竟然有接近四块钱！不仅彻底回本，还把昨天“丢失”的五毛钱管理费也赚了回来！总资金达到了十一块多！
巨大的成功让他欣喜若狂，暂时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换个地方，或者回去再加工一些“套装”出来。
就在这时，那个叫“黑皮”的壮汉，带着另外两个小贩，晃晃悠悠地堵在了他的面前，面色不善。
“小子，哪儿来的？懂不懂规矩？”黑皮抱着胳膊，斜眼看着林卫东，语气倨傲。
林卫东心里一紧，知道麻烦来了。他尽量保持镇定，赔着笑脸：“几位大哥，我就是做点小本生意，混口饭吃。怎么了？”
“怎么了？”黑皮旁边一个瘦高个小贩尖声道，“你他妈的把我们的生意都抢了！谁让你在这儿卖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的？”
“市场这么大，各卖各的嘛……”林卫东试图讲理。
“各卖各的？”黑皮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林卫东脸上，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这条街，老子说了算！你卖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就是拆我们的台！识相的，赶紧滚蛋！以后不许再到这里来卖！”
这是明目张胆的地盘霸凌！
林卫东血气上涌，但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对方三个人，他人单力薄，硬碰硬绝对吃亏。
他强压下怒火，脑子飞快想着对策。直接服软离开？他不甘心，而且对方可能会得寸进尺。报警？这年头这类纠纷，警察来了也是和稀泥，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他飞快思索时，黑皮已经不耐烦了，看到林卫东尼龙袋里露出的那些硬纸卡包装，觉得就是这些东西抢了生意，竟然一把抢过袋子，将里面剩下的货和材料哗啦一下全倒在地上！
“妈的，就是这些破纸板是吧？让你搞特殊！”黑皮骂骂咧咧地，抬脚就要去踩那些精心包装好的套装和剩下的材料！
“住手！”林卫东眼睛瞬间就红了！那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全部本钱和希望！他猛地扑上去想要阻止！
但黑皮身强力壮，一把就将他推开：“滚开！”
林卫东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眼看黑皮的脚就要踩下去——
“干什么呢！”
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突然从旁边传来！
只见昨天那个卖鞋垫的老太太，竟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用拐杖指着黑皮几人，满脸怒容：“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老实孩子！要不要脸！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就在区公安局！再不走，我让他把你们都抓起来！”
老太太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黑皮几人显然认识这个老太太，知道她在这里摆摊多年，似乎确实有点背景。被她这么一吼，尤其是听到“公安局”三个字，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他们欺负一下林卫东这种生面孔可以，但不想惹上真正的麻烦。
“呸！算你小子走运！”黑皮悻悻地收回脚，恶狠狠地瞪了林卫东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货，“赶紧给我收拾滚蛋！再让老子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带着两个跟班，骂骂咧咧地走了。
林卫东惊魂未定，连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奶奶，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没事，孩子，快看看东西摔坏没。”老太太摆摆手，关切地说。
林卫东赶紧蹲下身检查。万幸，黑皮还没踩下去，只是货物散落一地，有一个套装边缘有点压皱了，但不影响销售。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收拾回尼龙袋。
“孩子，那黑皮是这一带的赖子，你惹不起的。以后别来这边卖了。”老太太叹口气劝道。
林卫东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生意被搅黄的不甘，更有对前途的担忧。
他谢过老太太，背着袋子，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在回家的路上，成功的喜悦早已被现实的残酷冲淡。
资金问题初步解决，但新的问题更加棘手：同质化竞争、地头蛇的威胁。
批发市场的价格透明化，意味着单纯倒卖商品的利润空间会越来越薄。而像黑皮这样的地头蛇，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今天能在这里堵自己，明天就能去别的地方找麻烦。
摆地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太不稳定，太容易受人欺负。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固定的、合法的摊位！需要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稳定经营的地方！
可是，夜市的摊位已经申请不到了……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文化宫那个办事员不屑的眼神和话语：“西区靠厕所那边的几个角落位置了，鸟不拉屎的地方，白给都没什么人要……”
鸟不拉屎的地方……
真的就一文不值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再次从他绝境求生的思维里蹦了出来。
别人不要的，未必就是坏的！关键看怎么用！
西区角落，靠近厕所……人流量确实少，但并非毫无价值！也许……也许他可以换个思路，不是卖发卡，而是卖别的？或者，用另一种方式吸引人流？
比如，厕所附近，人们等待时可能需要点什么？或者，他可以提供一些简单的、方便的服务？
一个模糊的想法开始在他脑中成型。
他需要再去一趟文化宫！再去看看那个被所有人嫌弃的“角落”！也许，那里藏着意想不到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加快脚步往家赶。他需要先把钱交给秀兰，稳定大后方，然后立刻去文化宫摸底！
当他再次推开家门时，李秀兰正在淘米准备做晚饭。看到他回来这么早，而且脸色似乎不太对，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怎么了？今天……不顺利？”
林卫东摇摇头，又点点头，没多解释，而是直接将今天赚到的钱——除去本钱后净赚的三块多利润，加上之前的本金，总共十一块多，全部拿出来，放在桌上。
“房租九块，够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如释重负的坚定，“剩下的，是生活费。”
李秀兰看着桌上那堆钱，尤其是那几张一块的整票，眼睛瞬间睁大了，手一抖，淘米盆差点打翻。
十……十一块多？
一天时间？他不仅赚回了房租，还有多余？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席卷了她。她看看钱，又看看一脸疲惫但眼神灼亮的丈夫，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钱你收好。明天去把房租交了。”林卫东说完，拿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转身就往外走。
“你……你又去哪儿？”李秀兰急忙问，语气里带上了真正的关切。
“我去文化宫看看。”林卫东头也没回，“摊位的事，可能有转机。”
说完，他再次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家门。
李秀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看桌上那十一块多钱，久久没有动弹。最终，她慢慢地伸出手，拿起那些钱，紧紧攥在手心，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这一次，似乎不再是纯粹的悲伤。
林卫东再次来到文化宫夜市筹备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办公室里只有那个年轻的办事员在打瞌睡。
听到动静，办事员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又是林卫东，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又是你？不是跟你说没摊位了吗？”
“同志，您好。”林卫东态度极其恭敬，脸上堆着笑，“我听说……西区那边，靠厕所的角落，还有位置？”
办事员愣了一下，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有啊！不是告诉过你吗？怎么？五毛钱凑齐了？真想不开要去那儿？”
“是是是，凑齐了凑齐了。”林卫东连忙掏出五毛钱管理费，双手递过去，“麻烦您，我就申请一个西区的角落摊位就行。”
办事员狐疑地接过钱，确认无误，一边懒洋洋地拿出登记本，一边嘀咕：“真是怪事年年有……那破地方，白给都没人要，你居然真花钱要……名字，户口簿。”
林卫东递上户口簿，看着办事员在登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他的名字和摊位区域——夜市西区，第七档，备注：临近公厕。
拿到那张盖着红印的薄纸摊位许可证时，林卫东的手心微微出汗。
这一步，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他走出办公室，没有回家，而是绕到文化宫后面，找到了夜市的西区场地。
这里和东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异常冷清。场地边缘，果然有一个砖砌的公共厕所，散发着淡淡的异味。划分的摊位线就在厕所旁边不远，几乎无人问津，地上甚至长着杂草。
地方确实偏僻，人流稀少。
但是，林卫东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厕所旁边那一小片空地，以及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他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
一个绝妙的、堪称疯狂的点子，在他看到实地情况后，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或许，他能把这个“鸟不拉屎”的角落，变成整个夜市……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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