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祁叶的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
孟朝桉下楼时,他正靠在车边等着。
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外面罩着质感良好的黑色大衣,头发一丝不苟,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冷峻矜贵的商业帝王形象,只是看向她时,眼神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孟朝桉也精心打扮过,一条不会出错的黑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妆容清淡却突出了她本就明艳的五官。
看到她出来,祁叶很自然地为她拉开车门。
“谢谢。”孟朝桉低声道,弯腰坐进车里。
一路上,两人交谈不多。
祁叶简单介绍了一下今晚艺术展的背景和几位重点艺术家,孟朝桉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气氛不算热络,却也没有之前的尴尬,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平静。
酒会设在市中心一家顶级美术馆的展厅。
正如祁叶所说,规模不大,受邀的多是艺术圈名流、收藏家和一些低调的富豪,氛围确实比孟朝桉平时参加的那些商业晚宴要清雅许多。
柔和的灯光打在风格各异的艺术品上,人们端着酒杯低声交谈,空气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
祁叶的出现自然引起了注意。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目光或多或少都会落在他身旁的孟朝桉身上,带着好奇与探究。
祁叶的态度疏离却礼貌,将孟朝桉护在身侧,并没有刻意介绍,却也没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孟朝桉乐得清静,注意力很快被几件颇具冲击力的当代艺术作品吸引,暂时将烦心事抛在了脑后。
祁叶一边应付着前来寒暄的人,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她。
看到她站在一幅色彩大胆的抽象画前微微出神,他便适时地摆脱交谈,走到她身边。
“喜欢这幅?”他低声问。
“还行。”孟朝桉回过神,语气依旧带着点惯有的挑剔,“就是构图有点太满了,看得人眼晕。”
祁叶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嗯。批评得很到位。看来K大师也有失手的时候。”
孟朝桉一愣,这才仔细去看画作旁边的标签。
果然是那位以风格狂放着称、一画难求的顶级大师的作品。
她刚才居然没注意。
她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嘴硬道:“大师怎么了?大师就不能批评了?”
“当然可以。”祁叶从善如流,“孟小姐眼光独到。”
他这话听着像是附和,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和调侃,让孟朝桉耳根微微发热。
两人并肩在展厅里慢慢走着,偶尔就某件作品低声交换一两句看法。
大部分时间是孟朝桉在评价,祁叶安静地听,偶尔给出精炼的回应。
一种难得的、近乎和谐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
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带着惊喜插了进来:“祁总?好巧呀,没想到您也对这种偏门的前卫艺术感兴趣?”
孟朝桉皱眉转头。
看到一个穿着香槟色亮片长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祁叶,眼神热切,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是某个最近风头正劲的新锐画家,以风格大胆和社交活跃闻名,好像姓林。
祁叶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语气疏离:“林小姐。”
林画家仿佛没感觉到他的冷淡,反而又上前一步,身体语言带着暗示性:“祁总,正好我在那边有个小作品展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指点一下?”她说着,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孟朝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和挑衅。
这种场合,这种手段,孟朝桉见得多了。
若是平时,她大概会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或者用更毒舌的话让对方下不来台。
但今天,没等她开口,祁叶已经率先有了动作。
他极其自然地向孟朝桉身边靠近了半步,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了她身后的展台上,形成了一个不着痕迹却充满占有意味的保护姿态。
然后,他才看向那位林画家,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不必了。我对缺乏灵魂只靠噱头的作品没什么兴趣。”
他的话直接得不留丝毫情面,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了林画家脸上。
林画家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没料到祁叶会如此直接地让她难堪,尤其是在另一个女人面前。
孟朝桉也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侧头看向祁叶。
他侧脸线条冷硬,显然是动了真怒。
为了她?
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林画家尴尬得无地自容,勉强维持着笑容说了句“那不打扰了”,便仓惶离开。
小插曲过后,周围似乎安静了不少,那些若有若无打量他们的目光也收敛了许多。
祁叶收回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低头问孟朝桉:“要不要去露台透透气?”
“……好。”
露台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城市的璀璨夜景。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酒会里的闷热。
两人靠在栏杆上,一时无言。
“刚才……谢谢。”孟朝桉看着远处的灯火,低声说。
虽然她自己也能解决,但这种被维护的感觉……并不坏。
“没必要谢。”祁叶的声音平静无波,“以后遇到这种不知所谓的人,不必客气。”
孟朝桉侧头看他。
夜色下,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却格外清晰明亮。
“祁叶,”她忽然问,“你以前……也会这样吗?”
“怎样?”
“就是……在我……忘了之前。”她斟酌着用词,“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
祁叶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远方闪烁的霓虹。
“和现在差不多。”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负责挑剔惹麻烦,我负责……善后。”
孟朝桉:“……”
这算什么回答!
她忍不住瞪他:“谁惹麻烦了!”
祁叶转过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终于漾开一丝真实的、极浅的笑意:“现在这样,就挺好。”
现在这样?
哪样?
孟朝桉还没琢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这次却带着几分熟悉和令人不悦的油腻感。
“哟,这不是我们孟大小姐和祁总吗?真是巧啊!”
谢予安端着一杯酒,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暧昧地扫视,“二位这是……破镜重圆了?”
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露台上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
孟朝桉的眉头立刻蹙起。
祁叶的眼神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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