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绘梨衣并没有如楚子航猜测的那样出去逍遥，而是双双躲在了白霁霄的公寓里。
两人现在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毕竟外面想找路明非“谈心”的狮心会兄弟和输红了眼的教授学生，估计能排到校门口。
客厅里，路明非正百无聊赖地翻着那本《黑色皇帝本纪》。与白霁霄那种逐字逐句、仿佛要榨干每个符号含义的研读方式不同，他更像是漫无目的地乱翻，书页哗啦啦作响，眼神有些飘忽，显然心思不完全在书上。
而开放式厨房里，则是另一番景象。绘梨衣和粟绾系着同款可爱围裙，正在里面忙碌。绘梨衣负责洗菜递东西，动作还有些生涩但极其认真；粟绾则掌勺颠锅，动作娴熟，俨然一副大厨风范。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粟绾不时指点一下绘梨衣，绘梨衣则乖巧地点头，银铃般的笑声和锅铲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气息。
白霁霄从面前摊开的《高天之君本纪》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形象全无的路明非，忍不住调侃道：
“尊主，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会跑来我这里躲清静？咱们两家可就只隔了一堵墙？”
路明非把书往脸上一盖，发出闷闷的声音，回答得无比直接：
“废话！现在全校就你这里最安全！谁不知道你在闭关研究这三本天书，生人勿近？我来这儿就是图个清静！你都不知道，外面那帮兄弟，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扒光了皮挂在钟楼上风干！”
白霁霄被他这形象的描述逗得一乐，摇了摇头。他合上手中的古籍，语气稍微正经了些：
“说起来，我这两天埋头研究，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路明非把书从脸上拿开，侧头看向他，示意他继续。
“我发现了一个坐标，”白霁霄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书页，“一个隐藏在文字缝隙里的，指向某个尼伯龙根的坐标。”
路明非来了点兴趣，坐直了些身子：“哦？里面装的什么？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白霁霄摇了摇头，“不清楚。可能是颗威力巨大的炸弹，也可能……是座尘封的宝藏。信息太模糊，无法确定。”
路明非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不再玩笑，沉声问道：“如果是炸弹，威力有多大？如果是宝藏，大概能值多少？”
“如果是前者，我推测威力应该比‘莱茵’言灵全力爆发还要大上一点。以我们俩的体质，硬扛下来死不了，但估计也会很狼狈。如果是后者嘛……”
“大概够支撑学院未来五到六年的全部活动经费。毕竟这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尼伯龙根。”
白霁霄看向路明非，眼中闪烁着探索的光芒：“我觉得，还是值得去探索一下的。毕竟，尊主你现在的身份不仅是学生，还是学院的校董。看看现在，学院里九成的学生和教授都快靠啃馒头度日了，我们还有一个星期才动身去意大利罗马，时间上很充足。或许……我们可以去把那里搬空，缓解一下学院的财政危机？”
路明非摸着下巴，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谨慎的方案：“小白，要不然……咱俩先去打头阵，悄悄地瞟一眼？确认一下情况再说？”
白霁霄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恐怕不行，尊主。根据记载，这个尼伯龙根的入口极其不稳定，或者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次性的。不管里面放的是炸弹还是财宝，那扇‘门’只能开启一次。一旦我们进入，或者只是进行了深度探查，都很可能导致它立刻崩溃坍塌，里面的东西要么湮灭，要么……砰！”
就在这时，厨房里的两个女孩端着做好的菜走了出来。绘梨衣捧着一盘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粟绾则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腩汤。
“开饭啦！”粟绾笑着招呼道。
路明非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迎上去接过两女里的盘子：
“辛苦了绾绾，还有绘梨衣！别做了，够了够了，赶紧一起坐下吃吧！一边吃一边商量。”
白霁霄也放下古籍，从书桌前站了起来。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只听得周身骨骼发出一阵细微却清脆的“噼啪”声响，几片纯白无瑕的龙鳞在他皮肤上一闪而逝，随即隐没。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家里窝了好几天，确实该出去走走了，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
路明非看着他这无意间泄露出的非人特征，忍不住扶额提醒：
“喂喂！收敛点！我的白教授！你可别在学生教授面前不小心露馅了！除了我们这个小团队，学院里可没人知道你的‘光辉历史’，别忘了你现在的人设！还有，以后别叫我尊主了，直接叫路明非，省得被哪个耳朵尖的外人听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白霁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却充满自信：
“明白，放心。我的伪装，你还不清楚吗？之前连你都没看穿。再说了，就以我们俩的精神感知范围，哪个‘外人’能悄无声息地靠近并听到我们说话？”
路明非想了想，也是。以他们俩现在的位格，在卡塞尔学院里，确实没什么人能瞒过他们的感知窃听谈话。索性就直接开始扒饭了。
小白一边咀嚼着牛腩，一边熟操作着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张详尽的全球海图。他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快速滑动、点击。
“找到了，坐标很明确。”白霁霄将平板转向路明非，屏幕上，一个醒目的红色标记被钉在了浩瀚的蓝色区域中央，“就在这里，大西洋中部，约北纬30°-35°，西经40°-50°之间。远离主要航线，水深估计在3000到4000米之间，环境复杂，确实是个隐藏秘密的好地方。”
白霁霄的手指沿着一条虚拟的线路滑动，开始勾勒出完整的行程：
“我们可以组织一次远洋航行，带上学校里感兴趣的师生一起去。名义上就是一次学术远航兼海洋生态考察。如果能顺利进入那个尼伯龙根并搬空里面的东西，自然是最好。如果情况有变，或者里面空空如也，我们也不至于白跑一趟——大西洋的渔产丰富，顺便组织几场大型拖网作业，收获的海产足够给学院食堂补充一阵子蛋白质了，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
“整个航程可以这样安排：我们从美国东海岸的迈阿密港口出发，向东南方向航行，首先经过巴哈马群岛，然后，船只调转航向向东，横跨浩瀚的大西洋。在穿越洋面的过程中，抵达坐标点，进行我们的‘主要科考项目’——也就是探索那个隐藏在深海之中的尼伯龙根。”
“完成探索后，船队继续向东航行，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首先在意大利的热那亚港停靠，这里是重要的工商业港口。之后，船只可以沿着意大利西海岸南下，抵达闻名遐迩的威尼斯进行游览和休整。在威尼斯之后，我们顺道北上，前往罗马附近合适的港口，然后登陆前往罗马参加校董会议，之后再赴庞贝的约。计算下来，整个航程，从迈阿密到意大利，加上探索和停靠时间，刚好需要6到7天左右。正符合我们之后的行动。”
路明非听着小白的规划，眼神专注，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进行着后勤计算。
“校内目前除去已经毕业在外执行任务的师生，大概还有3000多人。我们需要租用一艘大型客货混装轮，既能载人也能装载可能的‘收获’。另外，还需要配备几艘专业的远洋捕鱼船，负责渔业作业，同时也可以作为辅助勘探的平台。”
路明非想到学院的现有资产：“摩尼亚赫号，那艘经过装备部魔改的轻型军舰，性能可靠，火力……嗯，应付意外情况绰绰有余，可以承担此次航行的护航任务。”
路明非脑中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他之前负责过夔门计划，拥有丰富的海上指挥和应对超自然事件的经验，由他来担任此次护航船队的指挥官再合适不过。”
思路清晰后，路明非立刻行动。他甚至不需要任何通讯设备，直接抬头，对着宿舍的天花板开口：
“诺玛。”
宿舍内立刻响起了那个熟悉、冷静且高效的电子女声：“我在，路明非校董。”
路明非下达指令：“通知全体在校师生，今天午饭后，下午2点钟，在英灵殿集合。告诉他们，路明非校董有话要对大家说。记住了，是路明非校董，不是学生路明非。”
诺玛的回应没有丝毫延迟，确认了指令：
“指令已确认。通知已下发。路明非校董。”
信息通过学院的内网和广播系统迅速传播开来。刚刚经历“金融风暴”、还在啃着馒头稀饭的师生们，收到这条由诺玛亲自传达、并强调“校董”身份的通知时，都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这位刚刚在自由一日上“背叛”了广大赌徒的S级，又以校董的身份召集所有人，究竟要宣布什么大事？难道……和改善当前的“贫困”生活有关？
有的人甚至直接放弃了，贫瘠的午饭，直接涌向了英灵殿。
午餐时间刚过，卡塞尔学院的核心——英灵殿内，已是人头攒动。
得到通知的全体师生几乎悉数到场，将这座宏伟的建筑挤得水泄不通。
就连平日里深居简出、与世隔绝的装备部成员们也一个不落地全员到齐，他们聚集在一个角落，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技术和可能存在的“大烟花”的狂热兴趣。
绘梨衣作为新晋的学生会主席，刚一到场就被眼尖的学生会骨干们恭敬地引到了前排专属于学生会领导的位置就座。
在她正对面，隔着中央过道，端坐着狮心会会长楚子航。楚子航轻微地对绘梨衣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夏弥则坐在楚子航身旁，看着绘梨衣，偷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路明非没有与绘梨衣同行，而是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了最前方的主席台。
他在中央的主位安然落座，身侧分别是昂热校长和副校长，再往下则是各个学系的教授们，包括曼施坦因、施耐德等人。
这个座次清晰地表明了今天他是以“校董”身份在此发言。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那一张张带着好奇、疑惑、甚至还有一丝因为赌局失利而残留的幽怨面孔，路明非清了清嗓子，通过麦克风，他的声音传遍了英灵殿的每个角落。
“各位老师，同学们。我的身份在学院里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也都了解，我既是学生，也是校董。”
“就在今天中午，我麾下的其他部下，给我发来了一条重要消息。他们在大西洋的某片海域，发现了一个稳定的尼伯龙根入口信号。”
路明非刻意模糊了信息来源，将功劳归于不存在的“部下”，完美避开了《帝王本纪》和小白的存在，以免节外生枝。
“尼伯龙根”四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起了台下的一片低声惊呼和议论。
路明非抬手示意安静，继续说道：“根据我的部下们的前期调研和分析，那座尼伯龙根，有很大的概率，是一个远古龙族的藏宝库。”
“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那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的可能性。”
路明非用了和小白讨论时一样的比喻来描述风险：“如果是前者，初步预估，里面的价值大概够支撑我们学院未来五到六年的所有活动经费。”
这句话让台下响起了清晰的吸气声，尤其是那些正在啃馒头的学生们，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如果是后者……”路明非语气凝重了些，“那里面埋藏的，可能是一颗威力比‘莱茵’言灵还要稍微强上那么一丁点的……‘核弹’。”
风险和收益都摆在了台面上。
接着，路明非将之前与小白详细推敲过的航行计划公之于众：“从迈阿密出发，经巴哈马，横渡大西洋进行探索，最终抵达意大利热那亚和威尼斯，整个行程约6-7天。”
底下的学生和教授们开始了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
最后，路明非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分配方案：
“如果尼伯龙根内确实是宝藏，那么所有收获，我将作如下分配：总价值的五成，上交学院，作为日后发展的储备金和活动经费。”
“剩下五成：其中一成，归学生会支配；一成，归狮心会支配；” 他看向绘梨衣和楚子航的方向。
“其余三成：我们全校同学，共同分配其中的两成！剩下的最后一成，由全校教职工共享！”
这个方案考虑到了学院、社团、学生和教职工各方利益，极其周到。
“当然，如果里面是空的，那我们就当是去捞鱼了，以后全校把鱼当饭吃，总比你们现在啃窝窝头强。现在，对于此次大西洋尼伯龙根探索计划，以及收益分配方案，请各位举手表决。”路明非说完，环视全场。
“还表决个屁！”
不知道是谁在台下吼了一嗓子，瞬间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台下的手臂如同森林般齐刷刷地举了起来！无论是教授、学生还是后勤人员，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饿死？还是可能被炸死？
这他妈还用选吗？
他们宁愿抱着宝藏被核弹炸死，也绝不愿再回去啃那见鬼的土馒头配稀饭了！更别提他们本身就有探索龙族遗迹的义务，这是他们秘党成员的使命。
全票通过！毫无悬念！
路明非看着台下这片热烈到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景象，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很好！”路明非朗声道，随即点出了一串名字，“昂热校长，副校长，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风纪委员会会长曼施坦因教授，执行部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装备部阿卡杜拉部长，装备部技术统筹卡尔副部长，装备部武器研发库洛斯副部长，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学生会主席绘梨衣，以及唐教授和白教授留下。其他人员，解散！即刻开始准备远航事宜！”
被点到名字的人留了下来，他们将组成此次远征的核心指挥和技术团队。而其他师生则带着兴奋与期待，潮水般涌出英灵殿。
（兄弟们给我压压分，我这才注意到，这分要破天了，大家也不想以后没书看吧，赶紧帮我压一波，谢谢了，兄弟们，求求了，至少往8分或者7.5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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