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看他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惊疑,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厌恶。
还嘴硬?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孟昭南同志活生生地站在这儿,除了被辣得有点惨,啥事没有。
“你一个大老爷们,输了就输了,还在这撒泼打滚,真是难看!”
“堵上他的嘴!带走!”陈师长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挥了挥手。
李干事得了令,再不敢有丝毫犹豫,旁边一个战士眼疾手快,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块擦枪布,团吧团吧就塞进了徐耀的嘴里。
“唔!唔唔!”
徐耀的咒骂和威胁,瞬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呜咽。
直到吉普车发动,带着一阵黑烟消失在路的尽头,菜地边压抑的气氛才算彻底松快下来。
陈师长转过身,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清了清嗓子。
“同志们!”
他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场地。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针对我们部队内部同志的恶意诬陷事件!”
陈师长直接定了性。
“我们部队,是保家卫国的地方,是讲纪律,讲团结的地方!绝不允许这种歪风邪气存在!更不允许任何人,因为一己私利,就颠倒黑白,打击报复我们的好同志,好军属!”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三营战士们那一张张激动得通红的脸。
“至于那份所谓的检验报告,我会亲自上报军区,并联系省里相关部门,彻查到底!在新的,由我们部队自己监督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前,这片菜地,就是安全的!孟昭南同志,就是清白的!”
“好!”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吼了一声。
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轰然炸响!
“嫂子好样的!”
“嫂子威武!”
王虎和三营的战士们喊得最大声,一个个挺着胸膛,那股子自豪劲儿,比自己立了功还高兴。
他们三营的脸面,今天全靠嫂子一个人给挣回来了。
陆砚池看着被人群簇拥,被欢呼声包围的孟昭南,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可心一落地,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就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一言不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转身就往家的方向拖。
他的力气很大,步子也迈得又快又急,完全没有平时的沉稳。
孟昭南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跟周围的人打个招呼,就被他拉走了。
“哎,领导这是……”
“还能是啥,心疼媳妇儿呗!”
“哈哈,回家疼媳妇儿去咯!”
战士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陈师长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那张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摇了摇头,对身边的秘书小李吩咐道:“去,把刘队长叫到我办公室来。另外,给省农科院打个电话,就说我陈某人,想跟他们聊聊那份报告的事!”
……
孟昭南被他一路拖回屋里,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男人一松手,她就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有点心虚,又有点不服气。“你干什么?”
陆砚池没有回答。
他只是转过身,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死死地盯着她。
屋里没开灯,男人的脸陷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孟昭南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很严肃。
那是一种混杂着后怕,愤怒,和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的低气压。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孟昭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砚池,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今天可是功臣,你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拽进了怀里。
那个拥抱,没有丝毫的温柔,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孟昭南的脸被死死按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闻到的,是他身上因为奔跑和紧张而冒出的浓重汗味。
她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刚想挣扎,就听到头顶传来男人压抑到极致,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把辣椒放进嘴里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孟昭南的动作停住了。
“我在想,如果……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砸在孟昭南的心上。
孟昭南浑身一震。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心疼她到这个地步,这是第一次。
一股强烈的酸楚和愧疚,瞬间涌上了她的鼻尖。
“对不起……”她小声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有把握……”
“什么把握!”陆砚池的音量陡然拔高,他抓着她的肩膀,几乎是在咆哮,“那是省里盖了章的报告!万一呢?万一那土里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呢?你拿自己的命去赌,你有没有想过我!”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孟昭南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不是被吓哭的,是被他话里的那份在乎,给砸哭了。
她抽噎着,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地解释。
“因为……因为我知道那土没事啊……”
“那辣椒,我……我们之前都吃过好多回了。”
过了好久,那股能把人勒断的力道,才慢慢松了下来,变成了轻柔的安抚。
陆砚池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有劫后余生的疲惫。
他抬起粗糙的手,有些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天大的事有我,不准你再拿自己去冒险。”
“嗯。”孟昭南在他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心里的那点委屈,那点后怕,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她忽然觉得,为了这个男人,为了他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爱护,她什么都愿意做。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平复着这一天大起大落的心情。
屋外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陆砚池。”
“嗯?”
“等这件事了了,我那个供销社,必须马上开起来。”孟昭南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洗过,亮得惊人。
今天的事,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认识到,被动挨打,永远没有出路。
只有把自己的东西,做成一个谁也抢不走,谁也污蔑不了的牌子,她才能真正地站稳脚跟。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孟昭南的东西,就是好!”
“好。”陆砚池看着她脸上重新燃起的神采,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个字。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小媳妇,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他时时刻刻护在身后的小姑娘了。
她有自己的翅膀,而且,即将迎风飞翔。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营长!嫂子!你们在吗?”是王虎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兴奋。
陆砚池皱了皱眉,松开孟昭南,过去开了门。
“什么事?”
王虎探进一个脑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营长,师长让我来传个话!”他喘着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孟昭南,“师长说了,嫂子你今天受了委屈,也立了大功!他特批了一块地给你!”
孟昭南和陆砚池都愣住了。
“什么地?”
“就是咱们营区东头,靠近水源地的那一大片荒地!”王虎一拍大腿,兴奋地比划着,“足足有五十亩!师长说,让你随便折腾!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还说……还说要给你派个工程连,帮你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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