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秀在沈家吃了闭门羹后,又被姜卫国拒绝退还彩礼,这让生性奸诈、从不做亏本买卖的她怒火中烧。
她在家里反复合计了几日,觉得既然已经知道姜墨禾在沈家,那把她揪回来,只需要从长计议就有机会。
当务之急是要把到了姜卫国手里的聘礼拿回来。
“娘,墨禾在那傻子家都住了几天了,他们该不会睡一起了吧。”
姚成钢郁郁寡欢,黝黑皱巴的脸上此时满脸愁容,眼睛越过低矮的院墙,看向沈家大院的方向。
“睡了能咋,谁让你自己不争气,把人都送你床上,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自己倒先把自己喝倒了,蠢得跟头猪一样,能怨谁?”
李花秀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被姚成钢这么一通搅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能怪我吗?要怪,就怪咱爹,谁让他那么贪吃喝了那碗鱼汤,如果全部被墨禾喝下了,哪有后面这些破事!”
姚成钢梗着脖子,不服气地把自己的问题摘得干干净净。
坐在小厨房里窝着身子在生火煮猪食的姚云仁一听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吓了个哆嗦。
他在心里祈求着李花秀别真把问题往自己身上牵扯,毕竟那天的事他确实毫不知情,才弄巧成拙了。
“姚云仁,狗日的,你先滚出来。”
李花秀被姚成钢这么一引导,也联想到了那日事出有因的源头,是自家这个毫不中用的病秧子,气不过的她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姚云仁不敢怠慢,在围裙上擦擦手,有些费劲地站起身来,佝偻着背战战兢兢地挪到了门口,声音弱弱地道:
“秀,秀儿,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家里都被你们家姜墨禾这个小贱人弄得鸡犬不宁,就差家破人亡了。
这事,你有百分之九十的责任。
现在,给你两条路来补救。
一是去姜家老大那里要回来那一千多的礼金和礼物,至少没有经济损失;
二是去沈老头那里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整回来,和钢儿成亲。
选哪条,你看着办!”
李花秀说得言之灼灼,丝毫不给姚云仁反驳和出声的机会,继续道:
“反正钱也为了这小贱人花完了,人也没得到,你要是办不成这事,这家也散了!
以后,你就出去自生自灭得了。”
姚云仁面如土灰,他几次张了张嘴,但是苦于李花秀的气场太过强大,压得他根本没法组织语言来抗议。
最后一锤定音,在李花秀再三推搡下,姚云仁被赶出了院子门。
姚云仁顺着土坯围墙,慢慢地滑坐到墙根下。
他望了一眼根本看不到路的村口方向,眼里闪着迷茫和痛苦。
把毒手伸向自己的亲外甥女,这事如果一早在喝鱼汤前自己便知情,到底自己会不会也顺着李花秀的意给她做帮凶呢?
姚云仁也不知道。
现在他的生活过得艰难,仰人鼻息才能生存真的太难了,尤其仰仗的还是尖酸刻薄又泼辣的李花秀。
他也曾想到过死,一了百了。
但是在刀子落到大动脉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害怕得连刀子都拿不稳了,导致割了几次,都没能切开很深的口子。
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渗透了床单,滴到地上凝固后的可怖场景,那股子深入骨髓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再也提不起对自己下手的勇气。
姚云仁那次自杀,是被姜墨禾爸爸姜卫民撞破后才没受什么大罪,因为送医及时,加上伤口不深,包扎后静养了一天,就回家了。
姜卫民担心姚去仁再出事,不仅给他支付了医药费,出院后又再三叮嘱李花秀,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再给压力让姚云仁扛。
并且出于好心帮助,他主动把姜墨禾在他们家寄居的生活费由之前的每月60块提到了100块。
往事历历在目,姚云仁呆望着村口好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边缓慢地站起身来,自说自话着:
“姐夫啊,我也是被逼无奈,你是生也好,是死也罢,是你不回来在先,就不要怪我恩将仇报啊。”
“你叨逼逼个啥呢,还不赶紧去!”
李花秀见姚云仁又进了院子里,顿时不乐意了,拿起笤帚就准备冲过来。
姚云仁见状,赶紧抱头饶命:“秀,我是来拿点东西的,你先别急着下手。”
“你拿什么?说!”李花秀怒容满面。
“墨禾对咱们家,肯定失去了信任,我不拿点有说服力的东西去见她,怎么能见着她呀!”
姚云仁无奈地自辩,“她的录取通知书你不是说还在你手里嘛,我……我寻思拿那玩意,能让她对我放松戒备。”
李花秀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倒并没有反对,而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收起手上的笤帚,警告道:
“算你还有点脑子,不过,我可警告你,别舅舅外甥一家亲,把通知书给她了,人没给我弄回来。”
“不能,你把那个信封给我就成,里面塞点别的废纸进去。”
姚云仁为表忠心一般,赶紧出主意附和。
“这还差不多,这主意不错,”看到姚云仁确实没准备对姜墨禾藏私心,李花秀面上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语气也淡了下来。
拆开那厚厚一沓的录取通知包裹,抽出了最重要的那张通知书,李花秀放心地把剩余那些学校简章什么的资料塞了进去,递给姚云仁。
“快去快回。”
姚云仁见李花秀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接过那个牛皮纸袋装着的资料,受宠若惊地赶紧回应,“哎,好嘞,好嘞。”
姚成钢等姚云仁走后,凑到李花秀面前,小声问道:
“娘,你说爹那样子,能把墨禾带回来不?”
“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
李花秀朝姚云仁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我要真指望这么个没用的,日子也没得盼头了。”
说完,她把手里的通知书随手甩给姚成钢道:“我去你王叔那里请他帮忙想想法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把这烧了去,这小贱人让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姚成钢接过那张盖着硕大大学印章的通知书,看了看上面那些他并不认识的字,嘀咕着进了灶房。
“墨禾啊,你不愿意从了我,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断你后路,把你留在村里了。”
他擦燃一根火柴,把那张带着油墨香的通知书点燃了个角后毫不犹豫准备塞进灶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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