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渐带来的寒意，山里的树叶落了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山谷里比起村里更冷一些。
月妍把薄棉袄的领口又紧了紧，缩着脖子往冻得通红的手心里哈出一团白雾。
她趁众人忙着整理过冬物资的空档，悄悄溜回自己的小屋，翻看起空间里的书籍。指尖划过书本的纸张，一篇记载烧炭技法的文章突然映入眼帘。“有了！”她眼前一亮，出了空间急匆匆往村长家的山洞跑去。
“阿爷，村长爷爷！我在镇上偶然听说一种烧炭的法子，能解决咱在山洞里的生火煮饭问题！”
月妍一头撞进山洞，脸颊因兴奋和寒冷泛着红晕。村长连忙放下手里的藤编活计，眼中闪过期待：“妍丫头，快说说，是什么好法子？”
月妍开心地说着：“这法子就是烧木炭”
阿爷连忙问：“妍丫头，那这木炭咱得咋烧”
“得选青冈木、柞木这种质地坚硬的木材，截成段装进土窑里烧，等烧到火候就封窑焖几天，就能制成耐烧的木炭。”
月妍语速飞快地解释，“用木炭取暖做饭，比柴火方便多了，还不容易冒烟呛人！”
村长低头琢磨片刻，猛地一拍大腿：“这法子好！往年冬天柴火总不够用，冻得大家缩手缩脚，有了木炭，咱们今年就能在山谷里暖暖和和过冬了！”
阿爷也喜上眉梢，当即起身和村长一起召集村民，把烧炭的法子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村民们听完都激动不已，纷纷摩拳擦掌要参与进来。
天刚蒙蒙亮，山林里就响起了工具碰撞的声响。
青壮年们扛着斧头、锯子钻进密林，专挑粗壮的青冈木和柞木下手——这种木材密度大，烧出的木炭火力旺且耐烧。
斧头劈落时树皮崩裂，木屑飞溅，“咔嚓”一声巨响后，大树轰然倒地，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他们麻利地砍掉枝桠，将树干锯成一米左右的木段，用绳索捆结实，两人一组扛着往山谷边缘的空地走去，沉甸甸的木段压得肩头发红，却没人抱怨一句。
妇女们在空地上忙碌着，将运回的树枝分类整理，细小的枝条留作引火，较粗的截成短段备用。
月妍和桃丫也蹲在一旁，拿着小柴刀仔细削去树枝上的细丫。
“妍丫头，你看我削得整齐不？”桃丫举起手里的树枝，鼻尖和脸颊沾了些泥点。
月妍笑着点头，伸手帮她擦掉泥渍：“真整齐，桃丫姐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另一边，阿爹和大伯带着几个汉子正挖建土窑。他们选了块土质坚实的坡地，挖出圆柱形的窑身，越挖越深，底部特意留出一道窄窄的通风口直通窑外。
“窑顶得做成穹形，这样烧的时候火力才均匀。”阿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手里的锄头不停挥动，湿润的泥土顺着窑壁滑落，在地面堆起小小的土堆。
几个汉子轮流上阵，用湿泥把窑壁抹平压实，确保没有一丝缝隙，防止烧炭时漏气影响成色。
土窑建好时，砍柴的队伍也满载而归。众人按照阿爹的指挥，把木段整齐地码进窑内，木段之间特意留出空隙方便空气流通。
“底层一定要摆稳，不然烧的时候容易塌窑。”阿爹一边示范一边叮嘱，等木段码到窑口，又留出一个小小的火口用于引火。
一切准备就绪，阿爹点燃一把干树枝从火口投进去。
火焰很快顺着木段的缝隙窜起，熊熊火光映红了众人的脸庞，窑口冒出滚滚浓烟，呛得大家不住咳嗽。
“大家轮流守着，火势不能太旺也不能灭了。”村长爷爷安排好土窑的值守人员，又转身去检查另外两座土窑的装窑情况。
守窑是件细致活，值守的村民每隔半个时辰就凑近窑口查看火势。
火势过旺便用湿泥堵住一点通风口，火势减弱就及时添些干树枝。夜里气温骤降，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守窑人裹着厚厚的棉袄围在窑边，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却始终不敢有半点松懈。
烧了整整一天一夜，窑里的木段渐渐变成深黑色。
大伯凑到窑口闻了闻，又用长木棍往里探了探，笃定地说：“差不多可以封窑了！”
村民们立刻行动，用湿泥将窑口和通风口严严实实地封住，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观察口。
焖窑的日子里，村民们也没闲着。青壮年继续上山砍柴，山谷空地上很快堆起了几座高高的柴垛；
村长爷爷带着人检查山谷里的木屋，用稻草把门窗缝隙塞得严严实实；阿奶们则坐在火塘边缝制棉袄，之前储备的棉花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终于到了开窑的日子，村民们早早围在窑边，脸上满是期待。
阿爹小心翼翼地挖开窑口的湿泥，一股温热的木炭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窑内整齐地码着乌黑发亮的木炭，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轻轻一敲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炭成色真好！耐烧还少烟，今年冬天咱山仔村也是有福气了！”村长按捺不住喜悦，举着一块木炭向大家展示。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木炭搬出来摊在地上晾晒，晒干后分装进竹筐，一部分分到各家各户，另一部分统一存放在干燥的山洞里。
月妍拿了块木炭放进屋里的火盆，点燃后很快燃起温暖的火焰，橘红色的火光舔舐着炉壁，屋里渐渐变得暖意融融。
桃丫凑到火盆边，伸出手烤着，两人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
寒风日渐凛冽，山谷里的溪水结起了薄冰，可村民们的心却是滚烫的。
看着满仓的粮食、山货和木炭，圈里养的牲畜悠闲地吃着干草，山谷里每个人心里都踏实极了。
阿爷坐在火盆边，捧着温热的粗陶茶杯，对围坐的一家人说：“今年冬天物资充足，只要咱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在山谷里暖暖和和地度过这个寒冬！”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含笑的脸庞，将冬日的寒意驱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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