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炸了个灯花,我坐在主位上,手指还搭在账本封皮上,那本破册子刚才是不是被人掐住喉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现在正躺在我脑子里发烫,像块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炭。
我深吸一口气,闭眼。
账本封面裂了道细缝,像是被什么硬物划过。气运稳定度从八十一掉到六十三,但没归零。这说明它还活着,只是被人捂住了嘴。
我调出断联前十秒的残影,画面卡在“核心防线将面临——”之后,本该接下去的八个字被一团黑雾吞了半截。剩下几个字歪歪扭扭地闪着:“三重背叛叠加,气运崩解”。
不是故障,是有人不想让我看见。
我睁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许虎还没走远,烈晨阳也刚起身,两人听见动静都转过头来。
“把门关上。”我说。
许虎回头就去关门,动作利落。烈晨阳看了我一眼,没问,但站定了没动。
我走到沙盘前,指尖划过西岭断崖,又滑到东南矿脉入口。沙盘上的小旗还在原位,代表我们目前的布防。
“刚才,影卫密报。”我开口,语气平稳,“铁鳞军三支残部已在百里外汇合,另有两股不明势力正往东南矿脉逼近。”
许虎眉毛一挑:“铁鳞军不是三年前就被剿了吗?”
“剿是剿了。”我点头,“但剿得不干净。就像锅底糊了的饭,你以为烧死了,其实底下还冒热气。”
烈晨阳皱眉:“仅凭密报就启动最高战备?万一这是敌人放的烟雾弹呢?”
我没答,反问:“如果我们今天不充能九霄雷阵,明天敌军真来了,阵眼打不开,谁负责?”
他没说话。
我抬手,沙盘上浮起一层微光,三日后寅时的推演图缓缓展开——三路合围,主力从西岭断崖强攻,左翼绕山涧包抄,右翼直扑矿脉引爆地下灵脉。
“这不是猜的。”我盯着烈晨阳,“是推演出来的。我可以错一次,两次,但雷霆门经不起第三次西岭之险。”
许虎盯着沙盘看了半晌,忽然道:“东南矿脉那条旧密道,我去年带人查过,入口塌了。”
“塌了也能挖开。”我说,“你带人去查,看有没有新挖的痕迹,或者灵压残留。若有,立刻点燃赤雷烽。”
他抱拳,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回头。
“别带太多人。”我说,“别让别人觉得我们在慌。”
他顿了顿,点头,推门出去。
殿内只剩我和烈晨阳。
他站在原地,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一下,像在算什么。
“九霄雷阵充能要七成储备灵石。”他说,“一旦启动,半月内无法二次激活。你确定要现在动它?”
“我不确定。”我说,“但我确定,如果我不动它,等敌人打到主阵前,咱们连一次机会都没有。”
他盯着我看了几息,忽然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笑了下:“多到足够让你们活命,少到还不敢说破。”
他没再问,转身走向侧殿,去下令充能。
我站在沙盘前,手指还点在东南矿脉的位置。账本忽然微微一震,像是从昏迷里抽了口气。
一行小字浮出来:
【警告:监听源未清除,信息外泄风险持续】
【建议:立即更换密语系统,当前口令已被破解】
我眼皮一跳。
上一回听音石藏在偏殿梁柱第三根,这次呢?账本被干扰,说明对方不止有耳朵,还有手段能碰触天命示警。
我低头看账本封面,那道裂纹还在,但边缘泛起一丝金光,像是在自我修复。
它没死,只是被打闷了。
我正想着,账本又弹出一行字:
【检测到高层气运波动:烈晨阳,立场权重由“质疑者”转为“有限配合者”,信任值+5】
【附言:建议下次别拿铁鳞军编故事,他差点信了】
我差点笑出声。
“你还挺记仇?”
【我只是客观记录。顺便提醒你,许虎出门时回头看了你一眼,心跳频率比平时快12%,建议不要让他查太久密道,容易想太多】
“你管得着吗?”
我收起账本,正要转身,忽然察觉沙盘上的光影动了一下。
不对。
我眯眼细看,沙盘右下角,代表矿脉入口的小旗微微偏了半寸。不是被人碰的,是底座在震。
我伸手按住沙盘边缘,震感来自地下。
不是地震。
是有人在挖。
账本突然剧烈震动,整本册子在我脑中炸开一道红光,比刚才更刺眼。
那行被吞噬的字重新浮现,断断续续地闪着:
“三重背叛……第一重已启动……来源:内部调度令……”
我猛地抬头。
调度令?
刚才我让许虎去查密道,让烈晨阳启动雷阵,都是通过口令传达的。
但口令系统如果已被破解……
我立刻冲到殿角的铜铃前,抬手就要拉响紧急封锁铃。
账本突然弹出最后一行字:
【警告:拉铃将触发“误判机制”,敌方监听者将伪装成许虎回传假情报,建议——先换口令】
我手停在半空。
铜铃的绳子离我指尖只有半寸。
殿外风穿廊而过,吹得沙盘上的小旗轻轻晃动。
我缓缓收回手,转身走向书案,抽出一张空白密令纸。
笔尖蘸墨,我写下新口令的第一字符。
账本在脑中轻轻颤了一下,像在点头。
我刚写下第三个字,殿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
一道身影站在门外,逆着光,手里拿着一块令牌。
他说:“门主,许虎让我回来取调度印,说密道入口有新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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