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开得，比楚知夏给学生画的蒸汽机图纸还热闹。
女子书院里，飘着淡淡的墨香和花香，楚知夏正站在讲台上，掰着手指头，给姑娘们讲存在主义：“萨特说‘人注定自由’，就好比咱们造蒸汽船，不是为了重复木船的老路，而是要开辟新的航线......”
话没说完，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威廉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桃花，冲了进来，西装领口歪歪扭扭，镜片上还沾着煤灰——一看就是刚从工坊里跑出来。
他蓝眼睛亮得吓人，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滚，活像个偷溜出实验室的科研狂魔。
“楚！”他声音都在发抖，“从第一次见你，把蒸汽阀门改得服服帖帖，我就知道......”
他突然单膝跪地，惊得前排学生手里的羽毛笔都掉地上了，“你是我人生，最解不开又最想解开的方程式！愿意和我一起推导未来吗？”
教室里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爆发出，比蒸汽引擎启动还响亮的尖叫。
姑娘们“嗷嗷”叫着，把楚知夏往前推，有个大胆的直接喊：“答应他！答应他！不答应我们帮您按头！”
裴凛靠在门框上吹口哨，还不忘吐槽：“早知道求婚这么简单，我当初就该抱捆柴火来！”
裴凛若无其事打趣的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去年庙会时，他偷偷给楚知夏买的小玩意儿，到现在都没送出去。
看着威廉通红的耳根，和楚知夏发烫的脸颊，他突然觉得，嘴里比嚼了黄连还苦，可脸上还得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要说不酸那肯定是假的。
想起平日里三人在工坊拌嘴，楚知夏手把手教他画图纸时的温度，此刻都成了扎心的针。
但当姑娘们推着楚知夏往前走，他还是第一个鼓起掌，掌声比谁都响亮：“行了行了，再矫情婚书都要过期了！”
他心里清楚，比起自己笨嘴拙舌，威廉那些带着公式的浪漫话，才是最配得上这个，会用哲学改变世界的姑娘的。
楚知夏感觉，脸烫得能煎鸡蛋，看着威廉手里，被攥得皱巴巴的桃花，突然想起这些年，和他一起在工坊熬夜画图纸、在实验室为了一个数据，争得面红耳赤的日子。
她伸手拉起威廉，小声嘀咕：“你这求婚词，还没我给学生讲的，论文答辩指南有逻辑......”
婚礼当天，京城百姓跟过年似的全挤到街道边。
为啥？就为了看楚知夏这场“古今混搭”的神仙婚礼。
只见蒸汽马车喷着白雾，驶过青石板路，车轮还自带“哒哒”的机械节奏，比传统花轿拉风十倍。
有个大爷看得直拍大腿：“这哪是迎亲，分明是带着会喘气的铁疙瘩来抢亲！”
礼堂门口更是热闹得不行。
楚知夏穿着改良版的凤冠霞帔，裙摆绣着齿轮和星空图案，手里捧的不是红盖头，而是本烫金的《天工开物·爱情特辑》。
威廉也没穿传统喜服，西装外头套了件绣着云纹的大氅，胸前别着用蒸汽表零件改造的胸针。
俩新人往礼堂一站，活脱脱从时空裂缝里蹦出来的cp。
宾客们刚落座，就被眼前的布置惊掉了下巴。
屋顶的透明玻璃，不是普通的琉璃，而是楚知夏他们捣鼓的“防碎透光板”，阳光照进来亮堂堂的。
更绝的是桌布——每桌都铺着不同颜色的蒸汽管道图纸，餐具上还刻着“知识就是力量”“爱情是永恒的方程式”这些时髦话。
有个老学究端着酒杯直摇头：“这哪像婚礼，倒像进了蒸汽研究院！”
交换戒指环节，直接把气氛推向高潮。
威廉掏出戒指盒时，手抖得跟筛子似的，差点把盒子甩出去。
楚知夏眼疾手快接住，打开一看，戒指内侧密密麻麻刻着公式，和机关锁图案。
威廉扯着领带结，结结巴巴解释：“这个公式...是咱们第一次合作改良蒸汽机时，计算压力差的数值...
机关锁要同时输入，你教哲学的日子，和我造巨鸢成功的日子，才能打开...”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原来如此”的感叹。
裴凛在角落里，憋笑憋得脸通红，小声吐槽：“早知道求婚还得考数学，我当年就该报个补习班！”
旁边的姑娘们，却感动得稀里哗啦，几个女学生抹着眼泪说：“这比话本子里的海誓山盟，浪漫一万倍！”
正煽情呢，礼堂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宾客们全涌到窗边，只见新型飞行器，拖着彩色蒸汽在空中画圈。
这可不是普通的拉烟，而是楚知夏提前设计好的“空中弹幕”——飞行器喷出的蒸汽，一会儿变成爱心，一会儿拼出两人名字缩写，最后定格成“永结同心”四个大字。
看热闹的百姓，激动得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人扯着嗓子喊：“这哪是结婚，分明是给老天爷撒狗粮！”
婚宴更是把科技感拉满。
厨房里蒸汽灶台呼呼作响，上菜的小厮推着自动送餐车穿梭席间。
最受欢迎的是道“永结同心羹”，用蒸汽高压锅炖的银耳羹，上面还撒着用糖霜打印的齿轮图案。
楚知夏端着酒杯挨个敬酒，碰到老臣就说：“您看，科技不仅能强国，还能让日子过得更甜！”
夜幕降临时，礼堂亮起了楚知夏改造的“太阳能灯笼”。
柔和的灯光下，威廉悄悄在她耳边说：“其实飞行器试飞前，我偷偷加了个程序——这些蒸汽图案，会永远保存在云层里。”
楚知夏笑着捶他一拳：“就你会整浪漫！”
两人依偎着看向夜空，彩色的蒸汽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他们的爱情，既有着科技的精密浪漫，又带着古往今来最动人的温情。
楚知夏靠在威廉肩头，望着漫天霞光。
她想起刚穿越时，被人指着鼻子骂“牝鸡司晨”，想起和天机阁，斗智斗勇的惊险时刻，想起无数个，挑灯夜战改良图纸的夜晚......
这一路走来，她不仅用科技改变了大楚，更找到了能和她一起仰望星空、脚踏实地的人。
“在现代，我以为哲学就是书里的理论。”
她轻声说，“没想到在这里，我亲自书写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威廉握紧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远处，书院里传来姑娘们的读书声，和飞行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独属于这个时代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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