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宁安公主进了学堂,这儿彻底成了京城顶流。
街头巷尾都在传,说公主天天在学堂玩洋墨水、画小人儿,比天桥底下的杂耍还热闹。
这天楚知夏把阿桃、阿秀几个鬼灵精叫到办公室,哗啦倒出半筐冰糖杨梅:“同学们别拘束放开了吃啊,老师想问问你们,你们还想学点啥新鲜玩意儿?”
阿桃眼睛瞪得溜圆,抓起杨梅就往嘴里塞:“老师!能不能教做会动的小人儿?就跟天桥底下的皮影戏似的,拿棍子一戳,小人儿能翻跟头!”
阿秀啃着杨梅核,突然蹦起来:“我还想知道,为啥下雨时先见闪电后听雷?是不是雷公电母打架,电母手快先出招?”
“噗!”楚知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就这么定了!明天加手工课和自然课!谁要敢拿剪刀当飞镖乱扔,小心我罚你抄十遍《天工开物》!”
消息传得比长了翅膀还快。
第二天,学堂后院就跟炸开了锅似的。
老槐树下摆了好几张长桌,楚知夏刚把竹篾、宣纸、浆糊摆开,姑娘们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阿桃攥着把小剪刀,手心全是汗:“老师,我娘说女人家拿针线还行,碰这些竹片子就是不务正业,可我就想让小人儿自己翻跟头!”
楚知夏捡起根细竹篾,在手里转了个圈:“你娘还说过吃饱穿暖最实在呢,可咱现在不也想学些让自己高兴的本事?”
她把竹篾往桌上一放,“看好这第一步——做骨架得找最直的竹条,就跟做人似的,腰杆得硬,不然站都站不稳。”
说着用刀把竹篾劈成细条,手指翻飞间就扎出个小人儿的轮廓。
阿桃看得眼睛都直了,拿起竹条学着劈,结果竹篾打滑,差点戳到手指。
楚知夏赶紧按住她的手:“别急,先摸准竹纤维的纹路。你看,顺着它的劲儿来,它就听你的;硬跟它较劲,它就跟你耍脾气。这道理啊,跟打交道一样。”
另一边阿秀正对着宣纸发呆,手里的浆糊抹得满手都是:“老师,皮影戏的小人儿都画着脸谱,咱能画学堂窗外的牵牛花不?”
“当然能!”楚知夏走过去,拿起毛笔蘸了点颜料,“你想画啥就画啥,不用学别人的样子。就像你问为啥先闪电后打雷,不用管老人们说的雷公电母打架,咱自己琢磨出道理才带劲。”
正说着,宁安公主抱着个锦盒跑过来,打开一看,里头全是亮晶晶的碎宝石:“我把父皇赏的宝石敲碎了,贴在小人儿身上,肯定比戏班的好看!”
阿桃凑过去瞅了瞅,咂咂嘴:“好看是好看,可竹架子撑不住这么沉的吧?”
宁安公主愣了愣,捏起块碎宝石往竹骨架上一放,果然“啪嗒”一声压弯了。
楚知夏笑着说:“你看,光图好看不行,还得合情理。就像做人,光有漂亮衣裳没用,得有真本事站得住脚。”
姑娘们边做边唠,手底下渐渐有了模样。
阿桃做的小人儿扎着俩小辫,手里还拎着个竹篮,说是照着自己娘赶集的样子做的;阿秀的小人儿披着件画满星星的衣裳,她说要让它演“嫦娥奔月”,但得改改结局,让嫦娥自己开着月亮船回来;宁安公主没再贴宝石,改成用金线在宣纸上绣花纹,小人儿举着支毛笔,活脱脱是她自己读书的模样。
楚知夏帮着给小人儿装关节,嘴里不停念叨:“这关节得留缝儿,太紧了转不动,太松了站不稳——就跟咱过日子似的,得有松有紧才舒坦。”
她给阿桃的小人儿安手腕时,故意留了点空隙,“你看,这样它才能抬胳膊挎篮子,要是焊死了,啥也干不了。人也一样,别被规矩捆得太死。”
日头爬到头顶时,后院突然热闹起来。
李老太太带着几个老姐妹,拎着食盒来了,掀开一看,里头是刚蒸的糖包和绿豆汤。
“丫头们歇会儿!”
李老太太拄着拐杖挨个看,指着阿秀的小人儿直点头,“这嫦娥画得好!当年我就不待见那故事,好端端的姑娘为啥非要守着月亮?”
阿秀啃着糖包,突然问:“老师,您说真有嫦娥吗?”
楚知夏擦了擦手上的浆糊:“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望她咋样。就像这女子学堂,以前没人信能办起来,现在咱不也热热闹闹的?”
歇够了继续忙活,楚知夏教大家做皮影戏的架子。
她找了两根粗竹竿搭成三角架,又在中间绷了块白纱布:“这纱布得绷紧了,不然影子歪歪扭扭的。就像咱心里的道理,得认准了不跑偏,别人说啥都动摇不得。”
天擦黑时,第一批皮影小人儿总算成了。
姑娘们搬来油灯,一个个举着自己的小人儿在纱布后摆弄。
阿桃的“赶集姑娘”挎着篮子走得稳稳的,阿秀的“嫦娥”挥着袖子像是在跟底下人打招呼,宁安公主的“小书生”还真能做出写字的模样。
李老太太看得直拍大腿:“比戏班演的强!这演的都是咱自己的事儿啊!”
楚知夏站在灯影里,看着姑娘们凑在一起商量剧情,突然觉得这皮影戏就像个小世界——在这里,女子能赶集,嫦娥能回家,公主能读书,全凭她们自己说了算。
“老师!”阿桃突然喊,“咱明儿教咋做打雷闪电的影子吧!我想让小人儿演‘雷公电母其实是同事,分工不同才先后出场’!”
楚知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成!没有问题。”
纱布上的影子还在动,姑娘们的笑声飘出老远。
楚知夏望着那些晃动的人影,突然想起在现代教过的哲学课——所谓自由,不就是能按自己的心意,让手里的“皮影”活出该有的模样吗?这道理,古今中外,原来都是一样的。
可这动静惊动了守旧派。
没几天早朝,御史大夫王老头拄着拐杖跳出来,胡子气得直哆嗦:“陛下!女子学堂教戏子玩意儿,这是要把千金小姐都变成街头混混啊!”
楚知夏往前跨一步,裙摆扫得青砖咔咔响:“王大人这是老糊涂了?鲁班造伞、黄道婆改良纺织机,哪个不是动手琢磨出来的?您身上穿的绸缎,说不定就是哪个巧媳妇,捣鼓出新花样织的!”
她故意瞥了眼王老头,崭新的云纹官服,底下大臣憋笑憋得脸通红。
皇帝转着玉扳指乐不可支:“知夏说得在理!朕倒要看看,这群丫头还能整出啥幺蛾子。要是真能做出会飞的鸟,朕给学堂拨双倍银子!”
下朝后,王老头在宫门口把楚知夏拦住:“公主别太得意!祖宗规矩,容不得你们瞎改!”
楚知夏掏出手帕擦了把汗,慢悠悠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知道蒸汽机吗?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吗?时代变啦,就像您当年考科举不用写骈文,女子教育也该换换脑子了。”
说完扭头就走,留下王老头在原地干瞪眼。
等她回到学堂,好家伙,后院热闹得跟庙会似的。
阿桃举着竹制飞鸟一扯绳子,翅膀扑棱棱扇得飞快;阿秀用硬纸板和蜡烛搞小孔成像,墙上投出跳动的光斑。
“老师快看!”宁安公主举着个歪歪扭扭的木头车冲过来,“我做的车!虽然不会跑,但有四个轮子!”
楚知夏蹲下来,摸着公主沾着木屑的小脸:“做得真棒!记住咯,再厉害的发明,刚开始都像这辆小车,看着笨手笨脚,只要敢想敢干,早晚能跑遍天下!”
夕阳把学堂染成金红色,惊呼声、欢笑声飘得老远。
楚知夏望着天边火烧云,想起以前在现代课堂上总念叨“实践出真知”。
看来老祖宗的道理,搁哪儿都吃得开。就是不知道下回,又得跟哪些老顽固斗嘴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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