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热得人喘不过气,楚知夏攥着密报在凉亭里直转圈,后背的衣服都被汗黏在了身上。
礼部那群老古板在皇上跟前没占着便宜,居然又跑到太后面前告黑状使坏,说女子学堂是“歪门邪道”,把太后也说动了心思。
楚知夏正发愁呢,冷不丁“砰”地一声,一个小不点儿抱着布老虎冲出来,差点把她撞个跟头。
“知夏姐姐!”宁安公主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发间的小珍珠晃得人眼花,“听说你们学堂能学变戏法?”
楚知夏蹲下来给孩子擦汗,随口逗她:“那可不,还能知道月亮为啥总跟着人跑,比在宫里玩捉迷藏有意思多啦!”
本来就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小公主眼睛瞪得溜圆,拽着她袖子不撒手。
当天晚上,坤宁宫里飘着桂花糕的甜香。
太后歪在软榻上,看孙女举着毛笔在纸上乱涂:“皇祖母快看!我写的字!”说是字,倒更像蚯蚓在爬,小手还蹭得墨黑。
太后刚要夸,突然瞅见孩子袖口的蓝墨水:“这颜色咋跟平时不一样?”
小公主立马来了精神,扑到太后怀里蹭:“这是知夏姐姐学堂里的洋墨水!她们还学算洋人的账,念洋人的诗!我也要去读书!别的姐姐都学新玩意儿,我要是落下了,以后可咋跟她们显摆呀!”
说着还晃了晃太后的胳膊,珍珠坠子叮当作响。
太后先是一怔,接着笑得直拍大腿:“你这小精豆子,鬼主意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楚知夏,“听说外头吵得厉害?那些老骨头还跑到我这儿哭丧着脸告状。”
楚知夏福了福身,语气跟唠家常似的:“皇祖母您想啊,咱安安这么聪明,要是从小多读点书,以后保准比皇子们还有出息。再说了,女子哪能总被规矩捆着手脚?多学点本事,将来也能帮衬家里、帮衬朝廷不是?”
太后转着手里的佛珠,突然问:“这洋墨水真比咱们的好使?”
这话题转得太突然,楚知夏愣了半秒,赶紧摸出袖袋里的小瓶子:“可不嘛,写起来顺溜,颜色还鲜亮,半个月都不带褪色的。”
宁安公主趁机凑过去:“皇祖母,我要用这个写作业!让先生夸我是最厉害的学生!”
“行行行,既然我们安安想去,明儿就送你去!不过得答应我,不准欺负同学啊!”
太后点了点孙女的鼻尖,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朵花。
这消息传得比长了翅膀还快。
第二天早朝,礼部尚书还想弹劾,刚张开嘴就被皇帝怼了回去:“连宁安都要去学堂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再啰嗦小心板子伺候!”老家伙憋得脸比猪肝还红,只能灰溜溜退下。
三天后的晌午,楚知夏正给学生们讲“人人都该平等”,就听见外头“轰隆轰隆”一阵响。
抬头一瞧,好家伙,宁安公主戴着顶大遮阳帽,怀里抱着比她人还高的书本,后头跟着俩嬷嬷,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姐姐们好!”小公主一点不怯场,有模有样行了个礼,“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同学啦!”
说完还冲楚知夏眨眨眼,“老师,快教我用洋墨水!我要写得比御膳房的糖葫芦还好看!”
教室里先是鸦雀无声,紧接着炸开了锅。
几个胆大的姑娘围上去,这个摸摸公主的发饰,那个问问宫里的新鲜事儿。
宁安公主把书本往桌上一放,那书本太高,差点把她带得打了个趔趄,逗得姑娘们直笑。
她倒不害臊,扒着桌子仰起脸:“你们别笑,等我学会了算术,就能算清御膳房每天要蒸多少个包子,比太监管得还明白!”
楚知夏刚要说话,坐在前排的林婉儿举了举手:“公主,我们昨天学了人人生而平等,先生说不管是公主还是百姓,在学堂里都是同学,您要是写错字,也得罚抄呢。”
宁安公主眼睛一亮,拍着小手:“这个好!在宫里写错字,太监总管总说‘公主还小’,没劲!我就想让先生正经罚我,显得我跟大家一样!”
楚知夏心里熨帖得很,这小丫头虽然金枝玉叶,倒没什么娇气劲儿。
她笑着拿起洋墨水瓶:“那咱们先学磨墨。这洋墨水不用研,拧开就能写,但有个规矩——握笔要稳,落笔要正,就像做人一样,得端端正正。”
“做人?”宁安公主歪着头,小眉头皱成个疙瘩,“太监说我是金枝玉叶,做人跟别人不一样。”
旁边的苏小梅凑过来,手里还捏着半截铅笔——那是楚知夏用竹片削的简易版:“先生说啦,不一样的是身份,一样的是心思。我娘是绣娘,您皇祖母是太后,可我娘盼我学好,跟您皇祖母盼您学好,不是一个道理吗?”
宁安公主想了想,突然拍桌子:“对哦!上次我摔了跤,奶娘急得掉眼泪;你娘看你手冻了,缝了手套。这不都是心疼人吗?”
姑娘们听得直点头,楚知夏趁机说:“所以啊,咱们在学堂里,不讲谁的家世,只讲谁学得认真。
安安你要是上课走神,一样得站到墙角去;婉儿你要是算对了最难的题,大家就给你鼓掌。”
正说着,王老太太家的孙女捧来一摞粗瓷碗:“先生,我奶奶让我给大家送酸梅汤,说天热解解暑。公主也来一碗?”
宁安公主看着碗上还沾着点窑变的黑点,眼睛瞪得溜圆:“这碗跟宫里的玉碗不一样,摸着糙糙的,可真有意思!”
她接过碗一饮而尽,咂咂嘴,“比宫里的冰镇酸梅汤还解渴!”
有个姑娘小声问:“公主,宫里的娘娘们也读书吗?”
“读啊,”宁安公主舔了舔嘴角的酸梅汤,“但她们只读《女诫》,说女人要三从四德。知夏姐姐,啥叫‘从’啊?难道女人就得听别人的?”
楚知夏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人”字:“人,就是要自己站着。不管男人女人,先得自己想明白道理,才能知道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就像你喜欢来学堂,不是因为皇祖母让你来,是你自己觉得这里有意思,对不?”
宁安公主似懂非懂,却重重点头:“对!我就想自己选,不想总听太监说‘公主该这样’‘公主该那样’。”
姑娘们听着,都忍不住笑起来。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很,可凉亭下的教室里,却像有股清凉的风在转——那是一群女孩子凑在一起,第一次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原来比身份、规矩更重要。
楚知夏看着她们,忽然觉得,这三伏天的热,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这下全城都炸了锅。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现编了段子:“您猜怎么着?金枝玉叶的公主都进学堂当学生了!那些说女子读书丢人的老顽固,脸都被打得‘啪啪’响!”
最坐不住的还属守旧派。
御史大夫连夜写奏折,字里行间全是“祖宗规矩不能破”。
结果第二天上朝,皇帝当着满朝文武把奏折一甩:“王爱卿,听说你孙女最近天天往学堂跑?”
王大人瞬间像被掐了脖子的公鸡,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原来自打宁安入学,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小姐都跟着报名,连这位老古板最疼爱的孙女,都成了学堂的忠实粉丝。
楚知夏在学堂后院的槐树下听得直乐,想起以前学的“名人效应”,没想到在古代也这么好使。
正想着呢,背后突然响起脆生生的声音:“老师!快看我写的诗!”
宁安公主举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花儿红,树儿绿,读书好玩数第一。要是问我为啥喜?能学知识最神气!”
楚知夏念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场折腾许久的风波,就这么靠着个六岁小娃娃迎来转机。
更让楚知夏惊喜的是,宁安入学后,学堂的课也跟着变了样。
小姑娘成天缠着她问“星星为啥会眨眼”“大海到底有多宽”,她干脆开了堂“奇思妙想课”,用竹竿绑棉线,教孩子们做简易望远镜,把现代的科普知识编成故事讲。
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楚知夏突然明白,有时候转机就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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