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汉王宫,气氛凝重中透着一丝诡异。
刘邦端坐主位,萧何、陈平侍立两侧,下方则站着那几位来自“苍狼之裔”的使者。
他们依旧穿着羌人服饰,但挺直的脊梁和锐利如鹰隼的眼神,与普通羌人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原始而野性的骄傲。
为首的使者,自称名为“赫连勃”,汉语虽生硬,却表达清晰:“汉王,天驹川乃吾族圣裔之地,不容外族亵渎。尔等军队擅入,已触怒山灵,故有此劫。”
刘邦按捺住性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原来是场误会。咱老子也不知道那是你们家后院啊。既然如此,咱这就撤兵,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他试图轻描淡写,套出对方真实目的。
赫连勃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笑容:“汉王,大军岂是儿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惊扰之责,岂能轻免?”
刘邦脸色一沉:“那你们想怎样?”
“交易。”赫连勃吐出两个字,
“吾族可允汉王,每年于特定时节,进入天驹川外围山谷,挑选百匹合格的‘龙驹’幼崽带走驯养。作为交换,汉王需应我族三件事。”
“哪三件?”
“第一,汉军需立刻撤出祁山,并承诺永不再犯天驹川!”
“第二,汉王需提供精铁三千斤、盐五百石、药材若干,于下个满月之夜,送至指定地点。”
“第三,”赫连勃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无比,紧紧盯住刘邦,
“将来若有一日,吾族需要汉王出兵,协助对抗来自‘星空’或‘深渊’之敌时,汉王不得推诿,需倾力相助!”
前两个条件还在刘邦预料之中,无非是退兵和物资勒索。
但这第三个条件,却让他、萧何、陈平心中同时巨震!
“星空?深渊?”刘邦瞳孔微缩,身体前倾,“说清楚!什么敌人?”
赫连勃却闭口不言,只是道:“汉王只需回答,应,还是不应。”
刘邦沉默片刻,与萧何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方显然知晓某些关于天庭或旧日之影的秘辛,甚至可能与之敌对!
这第三个条件,看似空泛,却可能在未来将大汉拖入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旋涡。
但反过来想,若能借此与这支神秘力量建立联系,获得良马来源,甚至得到关于未来大敌的情报,或许是值得的。
“好!咱答应你!”刘邦一拍大腿,显出豪爽的样子,
“但咱也有个条件!你们得保证,那山谷里的马群得好好的,别到时候给咱一些歪瓜裂枣!还有,你们说的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给咱透个底!”
赫连勃见刘邦答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汉王爽快。龙驹之事,吾族自有信诺。至于敌人……时机到时,自会知晓。汉王只需记住今日之约即可。”
交易达成,赫连勃等人不再多留,转身离去,身形很快消失在殿外。
“星空…深渊…”刘邦咀嚼着这两个词,眉头紧锁,“萧何,你怎么看?”
萧何沉吟道:“其言虽模糊,但与我等所知‘天庭’、‘旧日之影’似能对应。若其真与这些存在为敌,或可引为强援。然,其目的绝不单纯,需极度警惕。”
陈平则道:“臣观其言行,其对‘星空’之敌忌惮中带着仇恨,对‘深渊’之敌则似乎更为恐惧和厌恶。其中区别,值得深思。”
就在刘邦与“苍狼之裔”达成诡异交易的同时,张良已抵达巴蜀,来到了那座被封锁的古堰。
现场气氛压抑至极。
士兵们面带恐惧,远远守着,不敢靠近堰塘半步。
堰塘之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墨绿色,水面上漂浮着死鱼,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腐朽气息。
那刻有符号的石壁,虽不再发光,却仿佛活物般散发着阴冷的精神波动,让人心神不宁。
张良屏退众人,独自立于堰边,面色无比凝重。
他取出罗盘,只见指针疯狂乱转,根本无法定位。
施展望气之术,只见此地气机一片混沌,污秽、死寂、疯狂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更有一股隐晦而强大的邪异能量正在水下深处凝聚。
“好凶恶的煞地!”
张良暗惊,“非天然形成,乃是被某种外力强行污染、扭曲而成!似有召唤或转化之效!”
他不敢怠慢,立刻令弟子布下香案法器,自己则踏罡步斗,口诵净天地神咒,试图净化此地邪氛。
然而,道法光芒落入堰塘,竟如泥牛入海,仅能荡开一小片区域的污秽,随即更多的黑气从水底翻涌而上,反而更加猖獗!
那石壁上的符号甚至微微发烫,抵抗着净化之力!
“不行!根源在水下,且与地脉邪气相连,寻常法术难以根除,只能暂时压制!”张良判断出形势,“必须找到其核心,或阻断其能量来源!”
他改变策略,以八阵图之理,在堰塘周围布下一个巨大的困阵与净化结合的法阵,七十二面符幡依方位插下,暂时将逸散的邪气封锁在一定范围内,延缓其扩散速度。
但这也非长久之计。他能感觉到,水下的那个“东西”正在不断汲取力量,变得越来越强。
“必须尽快找到那伙遁术者,弄清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以及他们的目的!”
张良对匆匆赶来的雍齿吩咐道,“加派十倍人手,监控周边所有地脉节点和水源!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
临安。
赵匡胤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边境摩擦不断,军备压力巨大,内部士族离心倾向日益明显。
而最让他心烦的,是杨兴不断上书,要求朝廷重视军备,甚至隐晦提及应重新评估“重文抑武”之国策。
这一日,朝堂之上,以几位翰林学士为首的文官,再次与以曹彬为代表的武将们爆发了激烈争论。
文官们坚持“仁义无敌”,认为当前困境皆因边将无能、贪功冒进所致,应遣使媾和,并以德化人。
曹彬则据理力争,列举李靖、朱元璋军备之利,直言若无强军,空谈仁义只会沦为笑柄,甚至国破家亡。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赵匡胤高坐龙椅,面色阴沉如水。
他何尝不知军备重要?
但“杯酒释兵权”的国策是他定下的,轻易更改,岂非自打耳光?
且文官集团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
“报——!陛下!唐将李靖,趁我境内漕运繁忙、兵力分散之际,突然集结重兵,强渡汉水!我军防线数处被突破!前线告急!”
轰!如同晴天霹雳,整个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文官们目瞪口呆,武将们则群情激愤!
李靖,终于不再满足于小规模骚扰,发动了真正的攻势!
赵匡胤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曹彬!”
“臣在!”
“朕命你为荆湖路招讨使,总领前线军政,即刻前往督战!一应军需,优先供给!务必给朕将李靖挡回去!”
“诺!”曹彬大声领命,眼中闪过战意。
“工部、军器监!”
赵匡胤目光扫过那些面色苍白的文官,“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月之内,朕要看到新式军械的样板!否则,提头来见!”
战争的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曹彬星夜赶赴前线,依托城池险要,艰难地组织起防线,与李靖展开激战。
唐军新式器械与精锐士卒给了宋军巨大压力,但曹彬毕竟也是名将,依仗地利和石守信打下的基础,暂时稳住了阵脚。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李靖的全面进攻,如同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了大宋看似富庶实则内部虚弱的躯体上。
而在西陲,嬴政通过邹衍和稷下学宫的情报网络,冷眼旁观着东方的乱局。
“李靖动手了……赵匡胤的日子难过了。”李斯评论道。
“还不够乱。”
嬴政目光冰冷,“让学宫的人,把‘洪武大炮’的部分原理和效果,‘无意中’泄露给赵匡胤的工部。再给刘邦送个信,告诉他,若想分担压力,或许可以让他的斥候在宋明边境搞点动静。”
“陛下是想……”
“火上浇油。”
嬴政淡淡道,“水浑了,才好看清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也让那天庭的征讨使看看,这神州,并非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命令悄然下达。
很快,临安宋廷的工部官员,意外地“获得”了一些关于火器制造的“灵感”。
而汉王刘邦,则收到了嬴政充满“善意”的提醒。
巴蜀,古堰。
张良的阵法暂时压制了邪气蔓延,但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
他预感到,水下的东西即将达到某个临界点。
是夜,月黑风高。
陈平终于通过追踪那伙遁术者留下的细微痕迹,锁定了他们在山区布置的一处关键阵法节点——一个位于隐蔽山洞深处的祭坛!
他带领精锐好手,悄然潜入山洞。
洞内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祭坛由黑色石头垒成,上面刻满了与古堰石壁类似的漩涡眼瞳符号,周围散落着动物的骸骨和一些人类的残肢!
祭坛中央,插着一面黑色的幡旗,旗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正在滴血的诡异眼睛。
而祭坛前,一名遁术者正跪地祈祷,口中念诵着无法理解的亵渎之语。
陈平毫不犹豫,下令动手!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擒获那名遁术者的瞬间,那遁术者猛地回头,脸上带着疯狂而虔诚的笑容,猛地将一把匕首刺入自己心脏,鲜血喷溅在祭坛之上!
“为了……伟大的眼睛……”他嘶哑地喊道。
轰!
祭坛上的黑幡无风自动,那画着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猛地射出一道漆黑的光柱,瞬间冲破山洞顶部,直射夜空!
与此同时——
古堰之下,墨绿色的湖水开始剧烈沸腾!
无数苍白浮肿、刻着眼瞳符号的手臂伸出水面,扒住堰岸!
一个巨大而扭曲的、由无数尸体和淤泥构成的恐怖轮廓,正在水下缓缓升起!
张良脸色剧变:“不好!封印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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