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该来这里。”
执事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水里,冷得让人牙酸。我正盯着谢无争的脚尖——他那双草编拖鞋边缘已经开始散线了,一看就是自己随便搓的,连针脚都不对称。
可现在不是研究手工艺的时候。
我立刻蹦出一句:“所以您让我们进来,就是为了说这句‘退订请回复td’?那刚才‘等了百年’是自动续费提醒吗?”
空气一僵。
执事眼皮动了动,没睁眼,但石碑周围的青光颤了一下,像是被气笑了的路由器。
谢无争还站着,左手搭在右手腕上,指节泛白。系统经验条卡在0.3%,跟网速差时加载视频一样,死活上不去。
我知道他在压什么。
那股力量一旦松开,别说密室,整座秘境都可能被掀翻。而我现在最怕的不是爆炸,是清零——只要他情绪波动、展露实力,反向经验值系统立马归零,连带着我刚升到Lv.2的预知权限也得报废。
我蹲下去,假装系鞋带,其实手指已经悄悄掐住了空间袋口。红羽鸡在里面轻轻蹭了下我的掌心,像在打暗号。
“你现在要是说‘这地太脏我得扫扫’,”我压低声音,“我立马给你颁个最佳佛系演员终身成就奖。”
他睫毛抖了半拍。
然后,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再抬头时,他已经低头看着脚下那圈蓝苔藓,喃喃道:“这光……照得它有点蔫。”
话音落,经验条“噌”地往上跳了一截,稳定回升。
行,戏继续演,命暂时保住。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顺手从空间袋里掏出红羽鸡,高高举起:“大哥!我们真没想闯空门啊!你看,连吉祥物都带来了——要不先办个访客登记?押金可以用鸡蛋抵,产蛋率百分之九十,包新鲜!”
红羽鸡配合极佳,“咯”了一声,还甩了甩翅膀。
执事终于睁眼了,目光落在鸡身上,又缓缓移开。
“此地非尔等可扰。”他说。
“可我们已经被‘泪土’召唤了呀。”我指着谢无争脚边那片菜叶,“您看,连他掉的叶子都被吸进裂缝了,刚才还冒了个泡,跟泡面似的。”
那片菜叶确实在进入密室后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点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吞了。
执事沉默片刻,声音低了几度:“百年前,星尘逆流,法则崩解。外来意志篡改世界根基,重塑命轨。唯有守门人之血,能开启修复之门。”
我耳朵一竖。
来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转向谢无争,目光如钉,“他也可能是唯一能彻底关闭世界之门的人——成为毁灭之钥。”
我差点笑出声:“等等,您是说这位连浇水都要看天气预报的哥们儿,能一键关服务器?”
谢无争还在低头研究苔藓湿度,仿佛完全没听见“毁灭之钥”这种重量级词汇。
“他每一片落叶都在滋养根系。”执事缓缓道,“每一句‘顺其自然’都在延缓崩塌。可一旦他觉醒,选择干预……归零协议就会启动,不只是清除他,而是将整个被篡改的世界重置为初始状态——包括所有生命。”
我脑门一热。
重置?那不就是删档?
“所以‘守门者当诛’?”我指了指石碑,“这不是通缉令,是紧急预案?”
执事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石碑底部那圈脉动的苔藓:“它们活着,是因为他在压抑。若他释放力量,苔藓枯,阵启,归零倒计时开始。”
我猛地看向谢无争。
他还是一脸平静,可瞳孔深处,那一抹星辉又闪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我赶紧调出系统预知权限。
视野瞬间模糊三秒。
画面浮现:谢无争抬起头,轻声说“我明白了”,然后整座密室剧烈震颤,石碑碎裂,青光炸成无数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萤火。
三秒后,一切归零。
我心头一紧,立刻退出预知模式。
不能让他知道全部真相。
至少现在不能。
“喂,”我故意提高嗓门,“你听到了没?人家说你是救世主兼灭世按钮二合一,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谢无争眨了眨眼,弯腰捡起另一片掉落的菜叶,认真放回袖口:“这片还没干。”
系统经验条“唰”地涨了一大截。
我快哭了。
这人装傻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了。
“你们的到来不是偶然。”执事声音越来越淡,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泪土’只认血脉。它选择了他,也意味着……时间不多了。”
我正想追问,突然发现不对劲。
执事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轮廓模糊,像老电视关机后的残影。
“你要走了?”我问。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归零非罚,乃赎。”
话音落,人已消散。
密室安静下来。
石碑悬浮不动,符文阵列依旧运转,青光一圈圈荡开,像心跳。
谢无争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躲。
他知道我在拦他,也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松开一直握着的右腕。
皮肤上,有一圈浅浅的红痕。
我咽了口唾沫,把红羽鸡塞回空间袋。它在我掌心轻轻啄了一下,像是在安慰。
“你说,”我故作轻松,“咱俩现在算不算拿到了主线任务的第一章说明书?”
谢无争没接话。
他走到石碑前,蹲下身,伸手碰了碰那圈蓝苔藓。
指尖刚触到,整片苔藓忽然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他收回手,站起身,语气平淡:
“该浇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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