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上的蓝光一明一暗,像谁在眨眼睛。我盯着那道裂缝,手已经摸到了空间袋口——红羽鸡在里面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谢无争还站在那儿,离墙三十厘米,锄头尖悬在半空,菜叶从袖口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不对劲,他从来不会让动作卡在一半,哪怕是在装傻。
我立马调出系统预知权限,想看看三分钟内会不会有人从墙后冒出来。结果界面直接炸了雪花,乱码噼里啪啦往外蹦,跟被鸡爪子踩过的键盘似的。
“你别动。”我压着嗓子说,“刚才那句‘该浇水了’,是你说的,还是它让你说的?”
他没回答,只是轻轻晃了下脑袋,像是在听什么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
裂缝突然又裂开半寸,一股凉风扑出来,带着点湿土和铁锈混在一起的味道。紧接着,一个沙哑得像磨石板的声音响起来:
“你们听见了‘泪土’的呼唤……那就进来吧。”
话音刚落,蓝光熄了,裂缝底下露出一级石阶,黑漆漆地往下延伸,不知道通到哪儿。
我翻了个白眼:“大哥,咱们连wiFi密码都没拿到就开始刷脸进门了?好歹给个访客登记表啊。”
谢无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草编拖鞋,慢悠悠迈了一步。
“喂!”我一把拽住他袖子,“你这人怎么老是往奇怪的地方走?上次秘境图书馆差点被老者精神控制,上上次祭坛差点自爆,再上上次——”
“台阶不平。”他指了指第一级石阶边缘的一处凹陷,“容易绊倒。”
我愣了下,心想这都能注意到?可系统经验条居然开始缓缓回升了——说明他刚才那一句话,纯粹是出于“顺其自然”的提醒,没掺半点大佬本能。
行吧,看来他还在线装弱。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星尘显影镜对准裂缝扫描。镜面刚亮起微光,整条裂缝“嗡”地一震,像是被激活了什么程序。石阶自动往下延伸出十几级,尽头是一片幽深的通道。
“得,连电梯都不用按了。”我把显影镜塞回去,拍了拍空间袋,“待会儿要是遇到收费的,咱就拿你种的耐旱藜麦抵账。”
他点点头,抬脚就往下走。
我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偷偷观察四周。墙壁上有符文,但排列方式完全没见过,像是把文献里的文字打乱后重新拼了一遍。我想用终端拍照记录,结果屏幕直接黑了,重启三次都没反应。
“信号屏蔽?”我嘀咕,“这地方连朋友圈都发不了,管理员也不贴个公告?太不人性化了。”
谢无争一路沉默,连“嗯”都没应一声。系统经验条停滞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
我心里直打鼓,干脆提高嗓门:“我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怀疑你被替身了。毕竟上回你连续十分钟没提种菜,还是因为你那盆小白菜死了三天。”
他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在转角处突然抬起锄头,轻轻敲了下墙壁。
“咚。”
一声闷响。
前方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灰袍子,佝偻着背,脸上覆着一层半透明的晶膜,像蒙了块老旧的投影屏。他站定后,声音干涩得像风吹过枯藤:
“我是此地最后的守门人执事,代为照看‘未闭之门’。”
我眼皮一跳。
守门人?
谢无争不是才叫“终焉守门人”吗?怎么这儿还有个“执事”?
我立刻摆出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哇哦,您就是管理员啊?太好了!我们刚才在上面发现了一张地图,一碰就烫手,是不是该找您报修一下?顺便问问,这楼有没有物业费补贴政策?”
执事没理我,目光直接落在谢无争身上,停了几秒,又缓缓移开。
“两位,请随我来。”他说完转身,脚步轻得几乎没声。
我扯了扯谢无争的袖子:“别看他走那么稳,我赌五毛钱他其实是个Npc,台词都写死了。”
谢无争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得像口井。
我心一沉——这种时候他越平静,越说明事情大条。
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表面浮着银线,流动轨迹和地图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执事将手掌贴上去,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门缓缓开启。
冷风扑面而来,夹着一股奇怪的气息——像是星尘粉末混着腐烂的根茎,还有一点淡淡的咸味,像眼泪晒干后的痕迹。
门内是个圆形密室,没有灯,却泛着微弱的青光。正中央悬浮着一块残缺的石碑,表面刻着五个大字:
**守门者当诛**。
我脑子“嗡”了一声。
这不是警告,是通缉令。
更离谱的是,石碑底座周围长着一圈蓝荧荧的苔藓,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起伏,就跟上一张地砖的脉动频率完全一致。
“只许两人进入。”执事忽然开口,“带武器者不得入内。”
谢无争默默放下锄头。但我眼角余光瞥见,那锄头落地时,刃口悄悄转向了我的脚边——距离我一步之内,弯腰就能捡。
典型的“佛系伪装,随时备战”操作。
我借着整理空间袋的动作,把红羽鸡挪到外层口袋,让它耳朵朝外听着动静。同时默念系统指令,发现经验值终于恢复缓慢增长——谢无争又回到了“被动观察”模式。
安全了?未必。
只是他再次成功压抑了本能。
执事站在门口,不再往前走,只说了一句:“等了百年,终于等到携泪土而来的人。”
然后他退到角落,站定,闭眼,像尊突然断电的雕像。
我盯着那块石碑,喉咙有点发干。
“守门者当诛”……这是谁写的?公会?世界意志?还是某个更高层级的存在?
我悄悄看向谢无争。他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沾了土的拖鞋,一副“我只是来参观植物标本展”的表情。
可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星辉,快得像错觉。
他抬头,语气平淡:“这苔藓……缺水。”
我差点笑出声。
都这时候了还在惦记浇水?
可系统经验条蹭蹭上涨——说明这一句,是真的“顺其自然”。
这家伙,装得比我还会演。
我咬了咬牙,走上前想细看石碑背面,结果刚靠近三步,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低频震动,像是某种古老仪器重启的声音。
石碑周围的苔藓猛地亮了一下,青光扩散至整圈地面,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阵列。阵列中心,浮现出一行小字,像是被无形的手一笔一划刻出来:
【检测到守门人血脉波动,启动最终协议:归零】
我心头一紧。
归零?归什么零?
系统在我脑子里轻轻颤了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经验条的增长速度骤然减缓。
谢无争依旧站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左手,悄悄握住了右手手腕,像是在压制什么即将爆发的东西。
我正想开口,执事忽然睁开眼,声音冷得像冰:
“你们不该来这里。”
喜欢佛系种菜的我竟是无敌终焉守门人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佛系种菜的我竟是无敌终焉守门人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