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下子,钻心的疼像潮水一样退下去了,紧接着,一股暖乎乎的感觉就像穿越了风雪吹过来一样。
那只手啊,其实没什么实实在在的触感,可就是有一股特别的暖流,就这么跨过了生死的距离,穿透了冷得刺骨的风雪,轻轻落在他的头顶上。这感觉就跟小时候冬天的夜里,师娘给他把被子角掖紧的时候,手指尖的温度一模一样。
这不是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就是一股执念,就像一缕剩下的魂魄似的,是师娘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安慰和守护。
师娘以前主持过好多次“归营礼”呢。这“归营礼”可是兵神定下来的铁规矩:不管战魂被折腾得有多惨,只要听到一句“归来”,就有个家能回了。
林澈可没忘,是师娘手把手教他说出第一声“归来”的,那声音又温柔又坚定,就像炉火映在雪地上的光似的。
现在呢,轮到他给师娘完成这最后的归营仪式了。
就在这一瞬间,林澈一直紧绷着的身子一下子就放松了,就好像一个在黑得没边儿的夜里独自走了太长时间的孩子,终于看到家里亮着的灯了。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乎起来了,那种不管碰到多绝望的情况都没服过软的坚强劲儿,在这个时候差点就全没了。
喉咙这儿就好像闻到了熟悉的柴火饭烧焦的香味儿,耳朵边就好像听到了锅铲轻轻翻动的声音,脚底板好像还能感觉到军靴磨破的地方硌着脚后跟的那种感觉呢。这都是记忆深处的事儿了,那时候师娘给他补好靴子还叮嘱他:“行军走那么远的路,脚底下踏实了,心才不会发飘。”
可是啊,他还没来得及对这份迟来的温暖做出什么反应呢,整个逆塔,还有塔下面深得看不到底的冰渊,就开始疯狂地咆哮起来,还一个劲儿地颤抖呢。轰——!
塔底下呢,那被“忠魂锁”暂时压着的噬灵母体一下子就彻底发狂了。
它之前精心设的那个陷阱啊,就是拿林澈的战魂当引子,想搞个反向吞噬封印的阴毒计划,结果呢,被一个它根本搞不懂的、凡人说的“归营礼”给破了。
咋回事呢?原来啊,当林澈在意识深处喊出“师娘,跟我回家”的时候,这一声“归来”啊,其实就是兵神传承里最纯粹的归营誓词呢。这誓词里啊,凝聚着军人对家的那种执着的念想,还有对战友的信守承诺,这就是信念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是战魂的一个关键支撑点。
它本来想得到祭品的,结果呢,反倒让一道被它关了好几年的残魂得了一会儿自由。
这对它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一下子就把它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怨恨和那种贪婪的渴望给引爆了。
黑得像墨汁一样的噬灵咒文又从塔壁的缝里疯狂地往外冒,就跟决堤的大水似的,气势汹汹地朝着刚出现的兵神战纹冲过去。
金色的战纹一下子光芒变得特别强,和黑色的咒文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那种腐蚀的声音,空气里都是金属被烧着了的刺鼻味儿。
那简陋的军营的样子开始变得歪歪扭扭的,还一闪一闪的。
墙上的地图边儿卷起来了,还变得焦黑焦黑的,就像是被看不见的火舌头舔过一样;桌子上那半碗米饭冒起黑烟,还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儿;那双破了的军靴一点一点地碎了,变成灰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这里的所有东西啊,都是兵神凭着超强的战意,给他妻子留下来的最后一块干净的地方,是对家的最后一点念想。
可是现在呢,这块干净的地方正被噬灵母体的怒火毫不留情地毁掉呢。“……回来……”
那低语不再是引诱,而是带着满满毁灭意味的命令,就这么在林澈脑袋里炸开了。
他身体里的黑脉锁环一下子变得滚烫滚烫的,就跟烧得通红的烙铁似的,一个劲儿地烧灼着他的经脉和战魂。
一缕缕精纯的噬灵之力从锁环里冒了出来,不再是想把他同化了,而是要直接把他的身体撑爆,把他整个儿撕成碎片。
疼得厉害,林澈“唰”地一下抬起头,眼睛都红了。
他瞧见头顶上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风雪里变得越来越透明,好像随时都会被这股狂暴的能量给吹没了。
不行!我不是来跟她分别的!
我是来,带她回去的!
林澈心里头像炸雷一样吼了起来。
他根本没去瞅那到处肆虐的黑色咒文,也没搭理那快要塌了的逆塔,他眼里就只剩下那个马上就要消失的身影了。
他猛地伸出左手,手掌心里那块温润的玉佩闪着光——这块玉佩,是师娘临死前塞到他手心里的。
师娘当时说:“只要它还在,我就没走远。”那时候他不明白,现在才懂——这可不是安慰,是个承诺呢。
这玉佩是兵神的信物,是战魂归宿的容器,更是她执念的依托。
“师娘,跟我回去!”
他右手紧紧握着“终令·破界者”,左手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体内所有军道战体的力量都催动起来了。他身上“腾”地一下就冒起了金色的光焰,这光焰可不是用来打架的那种狂暴样子了,而是变成了一道特别精纯的金色洪流,不停地朝着掌心的玉佩涌过去。
他想拿自己的战魂给师娘的残魂搭一座特别结实、怎么也弄不坏的桥,好把师娘从那又脏又冷的冰渊里给拉回来呢!
他这决定可太疯狂了。
在噬灵母体全力爆发的正中心,自己的黑脉锁环还在反噬的时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战魂之力都给用光,这跟自杀没啥两样啊。
果不其然,就在那金色洪流往外冒的一瞬间,他身体里的黑脉锁环一下子就变得超级凶。
这黑脉锁环早就不是啥外面来的东西了,就像长在他战魂上的毒瘤一样,趁着他力量往外跑的空当,就开始发疯似的反扑。
黑色的能量就像黏在骨头上的蛆一样,顺着他往外冒的金色洪流就往上爬,想要把他战魂的本源给污染了,甚至顺着那座灵魂搭的桥,一下子就把师娘的残魂给吞掉呢!
“呃啊——!”
林澈憋着劲儿痛苦地吼了一嗓子,他的灵魂就好像被两拨力量同时拽着。
一边呢,是那种又温暖又带着悲伤的牵引力,就像妈妈的手轻轻摸着额头似的;另一边呢,是那种冷冰冰又特别恶毒的吞噬力,就像深渊里的一张大口咬住了脊椎骨一样。
他战魂烙在身上的地方,金色的兵神战纹和黑色的噬灵咒文一闪一闪的,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好像随时都会彻底坏掉。
他皮肤表面,一条一条黑色的脉络不停地冒出来,又被金色的光芒给使劲儿压下去,就这么来来回回的。他七窍里冒出来的,已经不是血了,而是一种怪里怪气的黑色液体,还夹杂着金色的小光点呢。这液体滴到地上,就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可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那儿,身子像山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他左手那块玉佩,光芒越来越亮。在他的意志力作用下,那道金色的桥就死死地挡住黑色能量的侵蚀,一个劲儿地朝着风雪里的那个身影延伸过去。
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决心,慢慢低下头,深深地“瞅”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啊,有欣慰,有舍不得,更多的是无尽的慈爱。
紧接着,她就变成一道光,顺着那金色的桥,毫不犹豫地钻进玉佩里了。
玉佩的光芒一下子涨到了极点,把马上就要被黑暗吞没的逆塔内部照得跟白天似的。
一股又纯净又暖和的气息从玉佩里蔓延开来,带着淡淡的药香,还有布衣的那种温暖感觉,把所有侵蚀过来的黑色咒文都给逼回去了。
塔底的噬灵母体不甘心地尖叫了一声,这声音穿透了冰层,方圆百里的风雪都被震得停顿了一下。
它没了目标,也没了继续攻击的凭借,那狂暴的能量潮水就慢慢退下去了。
逆塔也不震动了。
光芒消失之后,周围安静得很。
风雪声又响起来了,就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儿都是一场梦似的。
不过,掌心玉佩的温热感,让他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
塔顶的冰棱悄悄融化了一滴水珠,掉下来,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一声轻叹,又似一句悄声细语:我回来喽。
不过呢,那简陋的军营幻影啊,就在这最后的撞击下彻底没了,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周围又变回了冰冷又死寂的逆塔原来的样子,墙上呢,熄灭的兵神战纹和黯淡无光的噬灵咒文乱七八糟地交织在一块。
扑通。
林澈实在撑不住了,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低下头瞅了瞅左手,那玉佩已经变回古朴温润的样子了,只是呀,好像多了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气,就好像有人在里面安安静静地睡着呢。
他做到了,他把师娘接回家啦。
林澈原本紧紧抿着的嘴角,终于泛起了一丝虚弱却又很满足的笑。
他特别小心地把玉佩贴身放好,然后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来,弯下腰捡起了之前放在地上的“终令·破界者”。
可就在他站直身子的那一刹那,一股从灵魂深处涌出来的虚弱和寒意猛地扑了过来。
他哼了一声,趔趔趄趄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冰冷的塔壁上。
他往自己身体里看了看,心里猛地一咯噔。
经脉各处都还留着被黑脉锁环烧过的剧痛呢,不过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吓人的是,他那以前光芒四射、充满战意的战魂烙体,现在变得从来没有过的黯淡,上面全是细细的裂痕,就像一个快要碎掉的瓷器似的。那道黑脉锁环啊,刚刚经历了一场特别惨烈的灵魂拔河呢。结果呢,它不但没被削弱,反倒像一条瞅准机会钻进来的毒蛇似的,跟他那已经破损的战魂烙体缠得更紧了。
那些一缕缕的黑色能量啊,现在都不是在外面侵蚀了,而是好像从裂缝里慢慢渗进去了,和他战魂本源的气息啊,都开始有点交融的样子了。
他把手一抬,嘿,指尖竟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丝黑雾,不过一下子就被剩下的战魂光芒给吞掉了。
但是他心里明白呢,下一回啊,可能就压不住这情况了。
他把头抬起来,朝着塔外面唯一的那个光源看过去。
风雪还是呼呼地刮着,回家的路还远着呢。
他得赶紧离开这儿,回到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去。得赶在还能控制住这身体的时候,把这个藏在灵魂最深处的隐患彻底给解决掉。
不然的话,下一次要是失控了,他就不再是兵神传人林澈了,而是会变成噬灵母体在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代行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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